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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术把水杯递给他,开门见山道:“我要离开A市了。”

清水在玻璃杯里晃荡一下,像一捧小浪拍上壁崖,撞得人心口一窒。

季康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声音已经哑了:“……去哪儿?”

许术没回答这个问题,“之后我们不出意外都不会再碰面了。其实是想处理完所有事情后好好跟你坐下谈一谈,心平气和的。但既然今天都已经这样了,我想也不适合再等下去。”

许术坐在沙发另一边,左手捏了捏右手拇指,“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可能觉得我莫名其妙,但我很清楚我们未来的结局,到时候你只会比现在更难以忍耐。我也是。所以这段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他说完犹豫了下,其实决定要走之后这件事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但季康元表现出来对陈与年的敌意实在深,他还是忍不住再次解释。

“陈与年跟我是高中同学,关系很好,所以我相处起来会比跟其他人来说更自在,你也跟你的那些朋友开过不少玩笑吧,我想你应该能理解。” 网?阯?F?a?B?u?Y?e??????????ε?n?????????????????o??

“他在国外读书,这段时间课少,飞回来找我玩,没跟爸妈说,所以住在我家。拖鞋是他自己在楼下超市买的,不是什么情侣款。”

太阳出来了,玻璃窗外,楼下已经有早起的居民准备上班,自行车铃、电瓶车喇叭,喋嗒喋嗒的热闹,小孩儿们呼朋引伴上学的吵嚷声,像埋进土里的种子。

而这一切都只显得屋内更加死寂。

季康元双眼放空,他根本不会再信许术的一个字,他会撒一次谎,怎么不会撒第二次?跟自己说累得睡着了,却转眼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搂搂抱抱地回家。还是在凌晨。

而且许术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好的朋友,他一直不太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除了自己,甚至没人能搭他的肩。

哪里突然多出来的朋友呢?

怎么他季康元刚被淘汰,之前从未听说过的“好朋友”就出来了?

由愤怒伪装成的烟雾弹散去,季康元到这时才真正意识到许术可能跟那个人发生了什么。

周身打了个冷噤,回神了。

他慢慢转头看着许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轻问:“不是说自己在家里睡了一觉吗?怎么睡的,有我睡得舒服吗?”

许术本想给他看就诊记录,慢慢的也恼了,季康元根本听不进去解释,又一直故意在言语上争强,于是他不再开口,脸色也愈发冷硬。

季康元自己的头脑都有些错乱,比起许术可能爱上别人这件事,他不再爱自己能难让人接受。

他更愿意相信前者,背叛比抛弃温和。

季康元的手慢慢从许术脸颊滑向脖颈,慢慢圈住,拇指按在喉结上,隔着创口贴缓缓地摩挲。

许术暗叹了口气,侧头躲过他的手,“你想听什么?我已经承认你说的婊|子,你还想听什么?你想听我被什么人上都可以,但陈与年没必要遭受这些难听的非议,你还欠他一句道歉。”

“……不过那是你的事了。忘了我吧,我们好聚好散。”

季康元被他逗得浑身哆嗦,控制不住地咬着下唇,笑得停不下来,漂亮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神经质。

“你什么时候做好的打算?是不是在我以为一切开始转好的昨天下午?嗯?原来是你的分手炮,难怪这么卖力,你对每个情人都这么尽职尽责吗?除了我和他还有谁?”

许术已经不想再跟他争辩什么,目光移向阳台上的旧空花盆,他说什么都说嗯。

季康元觉得自己根本就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在崩溃地破坏自己内心一切还留有一线希望的念想,一半在用肮脏的话语冷静地攻击让他痛苦不已的许术。

许术一连的几个嗯,他明知道是敷衍,但还是恨不得立刻拿刀去把那些幻想中的不存在的碰过许术的蠢货都砍死。

玻璃杯猛地砸在茶几上,水浆迸出来,玻璃碎成一片一片,切面在微弱晨光中闪着锋利的光。

许术下意识闭上眼,很细微地闷哼一声,一小片玻璃碎片擦过他的耳廓,两秒后显出一道血痕。

再睁开眼,季康元的手就搁在桌上,掌心被扎破了,血液被水稀释成粉色,一起往地上滴滴答答地流。

季康元最后问许术准备什么时候走,许术回答,最快的话可能是明天。

季康元哈的笑了声,眼泪又违背主人意愿地涌出来,转瞬就被狠狠擦掉,糊了半张脸的血。

他以后再也不要在许术面前流泪了,宁愿流血也不要流泪,许术是残忍的刽子手,许术的心比石头还硬,季康元是案板上可悲的鱼,流再多泪也换不来一丝怜悯之心。

季康元冷漠地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又忽然停下,“你走了最好就别再回来。”

许术盯着顺着桌沿往下滴的液体,不知在想什么,没第一时间给反应,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季康元还等在门口,似乎在向自己要保证。

于是,“好。我们以后不会再碰面。”

季康元又勾起唇笑了下,说:“我恨死你了,许术。”

许术发了会儿呆,又突然猛地回神,记不起刚刚在想什么了,下意识往门边看了眼,已经没人了。

还是一切都没有变。

作者有话说:

下一次更新时间:周一、周三 ^ ^

第15章

医院单人病房的条件很好,独立的卫生间,窗台上还摆着花。

许术端着洗完的水果从厕所里出来,陈与年正手欠地弹那小花苞的花瓣。

得益于他从小身强体健,五岁时饭量大到被受惊的父母带去看医生,这次的伤竟然只是看着唬人,没伤到骨头,就是后背撞青了一片。

许术认为错在自己,这几天无微不至,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做菜,陪着一起打游戏,忙上忙下,就差晚上再讲个睡前故事了。

“刚从冰箱拿出来,我用温水泡了会儿,你试试。”许术把果盘放在陈与年与小花盏之间,椅子也往那边拖了拖。

那花儿看着再碰都要散了。

“那个谁……”被提防的弹花贼陈与年无知无觉,伸手从盆里捻起一颗车厘子,瞥了眼许术,“你还是趁早断了吧,他看起来没救了。”

许术的椅子挨着太阳,左侧瞳孔被照得很淡,“已经断了。其实他人不坏,还很善良天真,就还是小孩儿,我的问题比较大。”

“不过他推你这个事,确实非常恶劣,你要有什么……想法,我不会有异议。”

陈与年不对许术的感情生活八卦,朋友滤镜加上许术这人的性格就容易让人有滤镜,他对于“我的问题比较大”这几个字,一个偏旁都不带信的。

再回想起这几天的噩梦,昏暗楼梯间里,季康元隐在许术背后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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