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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出了惧意。
她害怕他真的死在这里?。
在人间最爱的菜谱被她翻来覆去背了无数次,也抵消不了这股惧意。
由爱故生怖。
初入人间的九幽恶鬼在惧意生出之?时,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了爱意。
于是凭着这后知后觉却又汹涌的爱意,在轮回之?中坚持了十?二?次。
叶南徽垂眼?,一滴泪水砸在了楼砚辞的唇上,随即叶南徽的吻也跟着落了下来。
一触即离。
“楼砚辞,我曾心悦你。”
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话?传入楼砚辞的耳中。
“可轮回太累了。”紧接着,剑刃碎片从她手中滑落,砸到地上,发出轻响,“就到这里?吧。”
“我们?别再相见了。”
叶南徽的嘴里?念出符咒,一道泛着红光的符印同时出现在两人手中。
楼砚辞一眼?便?认了出来。
生离咒。
从前仙山最爱施此咒于妖兽夫妻身?上。
妖兽力强,若是一对,力量更?是强上数倍,正面迎敌无用。
便?有同道研究出了这生离之?咒,施在妖兽常食之?物上,诓骗其分食咽下。
一旦两只妖兽相隔少于一里?,便?会?七窍流血,一炷香内便?会?灵力散尽而亡。
叶南徽从前学此咒时,总是拧着眉骂着他们?仙山之?人也太狠毒了些。
如今,这咒术却堂而皇之?出现在了他们?之?间。
楼砚辞看着掌心中的生离之?咒,久久没有回神。
那边叶南徽已经双手相击,认了此印。
只要他将双手合拢相击,生离之?咒便?成了。
楼砚辞的长睫轻颤,掌中红光刺眼?,心中一阵一阵钝痛。
以命相决绝。
她彻底不要他了。
“楼小仙君,与?你结为道侣以后,天?上地下,你就不是独自一人了,无论天?命如何,我这个恶鬼,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违逆天?命,握住你的手的。”
昔日两人结为道侣时,她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可如今立下生离之?咒后,她利落转身?,并未留情。
楼砚辞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掌心中的符咒。
生气也好,杀他也罢,即便?是与?他人另结良缘,他也可以接受。
可……她怎么能彻彻底底地不要他呢?
以她之?性命相要挟,若得相见,便?不得好死。
如此恶毒的生离之?咒,让他怎么能够应下。
跪在地上太久,没有伞也没有防水咒,楼砚辞晃晃悠悠站起来时,脸色苍白得可怕。
察觉到生离之?咒被毁的叶南徽转身?回头?——
“南徽。”他开了口,眼?里?盛满委屈,像是只被主人抛弃在雨中的可怜小狗,“你为什么不要我?”
叶南徽差点没冷笑出声。
不要他?
她什么时候要得起他这尊大仙了?
正要重新施咒。
刚刚还可怜兮兮的楼砚辞却在察觉到她动作的一瞬,变了脸,眉目间涌出出冰冷的杀意和戾气,像条疯狗一样开始胡乱攀咬——
“是因为南徽喜欢上了其他人吗?谢淮,还是慕和?”
他偏了偏头?似乎在打量她的神色,但也不过几息,他便?放空了眼?神——
“南徽不说也没关?系,都杀了就好了。”
第71章 情劫
楼砚辞的动作快得惊人,转瞬之间便没有了影子。
他说的话在叶南徽脑中快速闪回。
谢淮不知所?踪。
楼砚辞要?杀的,只能是这府中的那位慕和了。
这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叶南徽甚至还恍惚了片刻,楼砚辞在她的印象里?从来都不是滥杀之人,可方才那副还未染血,便杀红了眼的模样却做不了伪。
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知道此刻耽误不起,叶南徽飞身?上屋檐,双手翻转结印,院中楼砚辞留下的血迹,从地上凝聚而?上,不多?时,他的气息便慢慢在雨中显现。
叶南徽跟着线索一路寻去。
慕家的家宅很大,且请了高手编排布置,叶南徽这些日子也只在前?院儿和后院儿之间来回走动,并不熟悉其他地方,即便如?今有楼砚辞的气息为?引,来回之间还是走岔了道。
雨幕之中,不知从哪儿又涌起一阵又一阵雾气,越往里?走,便越深陷其中,起初似乎还能瞧见人影,如?今这宅中悄无声息,越发像是一座孤坟,察觉到情况不对,叶南徽停了下来。
拿着伞的手凉得不像话。
这感觉仿佛是属于她的肉身?被硬生?生?剥离出去,徒留了一缕幽魂。
将撑着的伞收了起来,雾气已近在咫尺,一个人影蓦地出现在那雾中。
那人影似乎也在试探一般,极为?缓慢地一点点从雾气中走了出来。叶南徽手中的法决已然?捏好,只等她露面。
磨蹭了许久,总算是现出了庐山真面目。
“白清枝?”只是在看清来人的一瞬,叶南徽不由地拧起了眉,不是镇妖塔里?白见月的脸,是那个传言已经死了的白清枝的脸。
白清枝还是老样子,对上叶南徽眼睛的那一刻,她呼吸一窒,整个人哆哆嗦嗦起来,瘫坐在地上,不能动弹。
叶南徽并未急着靠近,白清枝这幅模样她见多?了,哪一次见了她不是怕得浑身?发抖。
她看着四周围过来的雾气,试探着挥出一击,但力量却在接触到雾气的一刹那被吞噬了个干净。像是打出了一道空气一般。
叶南徽起了提防,她本打算去阻止楼砚辞行凶,如?今这样的情况怕是不能了。
“恶...恶鬼。”白清枝一张口还是与从前?没什?么两样,“你离我远一点儿。”
叶南徽的目光落在白清枝身?上,可能是因?为?紧张,白清枝嘴唇发白,眼下发青,瞧着下一息就要?晕死过去一般。
“你怎么又变了张脸?还出现在这儿?”叶南徽没有接她的话,只见白清枝她一身?白色衣裙上染上了血污,脖颈处还有相当显眼的青色掐痕,发丝凌乱,浑身?湿透,再搭配上她的那张脸,看着实?在狼狈。
“我..变了张脸?”许是见叶南徽稳稳当当站在原地,并没有搀扶她的意思,白清枝只好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一双眼请里?晕着水光,眉头蹙起,似乎没了多?余的记忆,小手捏成拳,不停地垂着自己的额头。
“我应该在这儿的,我应该在这儿的,为?什?么要?如?此问我。”她嘴里?不停地散落出听不分明的呓语。
“算了。”叶南徽看着她这模样,想着她大概是脑子受损,也想不出别的什?么东西,便出言制止了她,“先想想怎么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