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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都有近乎温柔的悲悯,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她喜欢他这一点。
他知道。
所以当那个鬼物提出让他救人时,他没办法?拒绝,尽管如今她对?他不假辞色,但他仍抱有一丝侥幸和幻想,因而不敢泄露半分从骨子里生出的冷漠。
慈悲目中无慈悲。
他不敢让她发现,不敢让她看?见,不敢让她知道这双眼睛里如今潜藏的只有……森冷的杀意。
好在,如今她不在。
手中握住春秋剑,楼砚辞偏头向谢淮看?去。
“啧啧,南徽刚走,就按捺不住了吗?”谢淮瞧了一眼楼砚辞手中之?剑,面色如常,并?未有半分慌乱。
剑光森然。
楼砚辞举剑而去,闻名六百零八座仙山的春秋剑法?,要?诛杀一个筑基之?人,再容易不过。
几乎没有费什么功夫。
春秋剑便横在了谢淮的脖颈之?上。
“再问一次,你留在她身边有何目的?”春秋剑划破谢淮的脖颈。
谢淮没有接话,反倒是看?着春秋剑问道:“春秋剑剑灵不见了?去护南徽了?”
“想想也是,好不容易找到她,自然是恨不能时时刻刻盯着。”
“真是可惜,应该让南徽好好看?看?你如今的模样,比你在她面前强装温柔的样子可顺眼多?了。”
“不过,便是装得再厉害,如今和南徽结下血契的人是我不是你。”
剑光一闪。
谢淮的话尾音未落,一汩鲜血便从脖颈喷出,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之?后,谢淮倒了下去。
很快,便没有了生机。
楼砚辞收回长剑,并?未离开,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着。
血月之?下,约摸一碗茶的功夫,谢淮的尸身便化作点点飞灰消失在原地?。
就连楼砚辞剑上的血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这样的景象,和从前轮回之?中,他杀掉白?清枝的结果一模一样。
楼砚辞垂眸。
脑海中回想过谢淮言辞之?间不加掩饰的恶意和有意无意的激怒。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发现的。
寒风阵阵,楼砚辞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思绪,再睁眼时,目光重新变得波澜不惊。
他寻了处空地?坐下。
衣袖一挥,半空中便出现了面水镜,水镜之?中正?是叶南徽和楚圆。
……
……
……
“啧,真是个疯子。”
谢淮睁眼,重新回到无暮山上,无暮山上魔气冲天,他轻轻抚琴,琴音自手下流淌而出,替他隔绝出一块清净之?地?。
打开积压成山的传音符。
那位暴跳如雷的声音霎时便挤入了谢淮的耳中。
粗略听了听,翻来覆去还是些老话,催他赶紧推进进度一类的,很快,谢淮便失去了兴趣,将其搁置在一边。
转而飞身至半空之?中,饶有兴致地?看?着无暮城中的一切。
妖、魔、人族、已死的修士、死而复生的小?仙君……
棋局已定。
真是好奇南徽会是什么反应呐?
还有那位已经在崩溃边缘的小?仙君,经过方才一遭,怕心?中也有了些猜测,只需再推一把,让他知道叶南徽在他的剑下死了十二次,想必……谢淮轻轻扫过一堆传音符,那位怕没有什么闲工夫给他传音了。
谢淮眸中浮出一丝愉悦。
如今万事俱备,东风已至。
好戏正?式开场。
第36章 尚能克制
“这些尸骨...”
一入尸骨林中,叶南徽便觉阴风呼啸,怨气深重,阴风所过之?处,那些白骨相撞发出的清脆叮铃声,恰似鬼影绰绰,让叶南徽不觉地皱起眉头。
这林子比她想象的更大,一棵树上七八具的尸骨,体型巨大,一看便是兽类的尸骨,和叶南徽在?镇妖塔中的那具一模一样,尽是夫诸一族。
“怎么?会?”
叶南徽想起在?九幽的时候,夫诸曾对她说,他们夫诸一族自?上古起,因天道所限,孕育妖丁便十分艰难,族群多时也不过上千,轮到他这一代,世间便只有他一只夫诸,因而他便以族为名。
可若是如?此......这片尸骨林中,光是粗略算算便不止千具尸骨了。
且夫诸一族向来亲水,死前都会为自?己选一片亲水的赴死之?地,又怎么?会像这样挂在?树上。
【“以无暮城做祭,告慰我夫诸全族!”】
方才,夫诸凄厉的声音响彻全城……能到如?此地步,非灭族之?仇不做他想。
叶南徽的目光不停地在?这些尸骨中来回?穿梭,远远望去,本以为这些尸骨都是被人有意?地吊在?树枝上。
可如?今入林,叶南徽却慢慢地看出了些别的端倪……
这些树林枝叶茂密,盘根错节,若是白日里怕是阳光都渗透不进来。
此时此刻,身处黑夜中,连叶南徽仰头看着都十分费力,因而看了许久这才发现,这些交错的累累白骨,不是被吊着的,反而……叶南徽眯着眼睛歪着头——
“小心。”
身后楚圆突然出言。
叶南徽停下低头,她面?前一个头盖骨正?倒挂下来,直直地看着她。
两个黑洞幽深,看着骇人。
叶南徽虽为鬼,骤然被这么?一吓,身后也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吐出口气,叶南徽看了看这个头盖骨的主人,随即抬头向上看去。
它挂着的地方,枝叶稀疏一些,隐隐有月光洒落进来,让叶南徽看得格外清楚。
这尸骨的一只脚挂在?藤蔓上,手臂骨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态像后撇去。
像是十分害怕坠落到地上。
果?然,这些尸骨原来的主人都是主动“自?挂”的。叶南徽敛下眸光。
“你看出来了?”楚圆跟在?叶南徽的身后,叶南徽为她挡住了林中大部分阴煞之?气,且因靠近叶南徽,她如?今的脸色比方才缓和了不少。
叶南徽没有立即回?答,她绕过眼前的头盖骨,换了条小道。
一路走来,这树林之?中的枝叶茂密到如?此地步,可脚下土壤仍是光秃秃的一片,别说绿草,连草藓也没生出半分。
因而她的鞋边几乎尽是红土的痕迹,那颜色暗沉,也不知是不是被血染红的。
“它们……”叶南徽顿了顿,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用词,可思索一番后,还是没有找到更合适的用词,还是将原话说出了口,“它们…怕这玩意?儿?”
叶南徽说着踢了踢红土,
“夫诸一族亲水且属水,按五行相克之?法来看,水生木,自?然与木亲近,而土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