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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边上的护卫。
方才咄咄逼人的婢女终于回神,上前就要拦住护卫的脚步:“谁允许你报官了!”
已知事情大有蹊跷的江含音踱步过来,目光锐利地扫了过去:“你好生奇怪,既然受了欺骗,何故不敢让我的人去报官。你自个也说了,你们家老爷是府尹,既然如此,我便直接敲响府衙的擂鼓,让你家老爷来亲审,等有了结果,总不至于是你老爷偏帮我!”
婢女被她忽然的疾言厉色惊得让开了路,那叫人觉得好欺负的小娘子这一刻杏眸蒙了层冷意,清凌凌地望着你,有着叫人不敢逼视的威严。
明明是同一个人,撇去和善后,也有叫人惧怕的一面。
婢女手抖了一下,百姓们正对着她指指点点小声交头接耳,大意多半是和李记的东家所言不差,都在怀疑她为何真的被欺负了不敢报官。
她……自然是不敢的!
她就是想借着府尹夫人婢女的名头,让开门做生意的李记退一步,主动承担一句是他们弄错了,赔付了银子她便好回去让夫人开心一些。她就从没想过要闹到报官!
哪家开门做生意的,不都讲个和气?
婢女此时有些后悔来闹了,可不来闹,往后她在夫人跟前越发没地位了,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办砸了差事。
那些小丫鬟被冷眼打骂,粗活脏活都是她们干,她不愿意落到那种境地。
江含音自然看出来婢女怕怯了,但此时已经由不得这人,不把此事查个清楚,李记名誉一定会受损。
同时,婢女言之凿凿有证人,她亦相信,不然婢女不敢有这个底气真的闹到李记门口,所以她也很好奇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
很快,府尹那边就派了衙差来,把惶惶不安的婢女和江含音一同带到衙门。
江含音离去之前,朝还未散的百姓扬声道:“我李记从开业至此,一直都是诚信经营,现在是,往后也是。今日,还请大家做个见证,等洗清冤屈,我李记会在江东楼设宴感谢诸位。诸位可到柳娘子那边登基名姓地址,李记绝不食言!”
“李东家好魄力!”
众人纷纷叫好。
柳娘子笑着上前说道:“我们东家姓江,李姓是我们东家母亲的姓氏。”
原来李记东家不姓李,众人又被勾得起了好奇心。
而江含音坐上马车由护卫送往衙门,下车的时候,她心里多少还有些紧张,能到这儿,全凭她不做亏心事的胆气。
素云扶着她的手更是汗津津的,主仆俩由衙差领着,并没有从衙门大门进去,而是被带到后巷入了后堂。
她刚跨过门槛,便看见了熟悉的一个身影。
他正与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说话,身影挺拔如玉树,唇角啜着淡淡笑意,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有着说不出的疏离与威严。他发现了她,回眸那瞬,柔光淬满了凤眼,眼尾亦微微扬起一抹温柔。
“我们家音娘来了。”
他这话是对着她说的,中年官老爷却是一个激灵,忙看向门口。
一袭淡淡藕色衣裙的小娘子就站在门槛前,梳着简单的发髻,只斜斜簪了支金步摇,站在那儿除去惊人的样貌便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娘。
任谁也无法第一眼就将她和宋家联系起来,更别说这样一个小娘子坚决要报官。
沈府尹心中暗叹的还不止这些,还有方才宋铭越那句我们家音娘,那语气之中的柔情与缱绻才是叫他吃惊一壶的重中之重。
“怎么还是惊动您了。”江含音先生脸颊一热,下刻抬步缓缓走上前,朝他福一礼,又给沈府尹见礼。
沈府尹还以为她会直接站到宋铭越身后,不给自己一份脸面,不曾丝毫不见跋扈,反倒十分得体大方。
宋铭越直接扶起她,手掌在她胳膊轻轻一贴便离开,笑道:“我若不自个来,怕是等不音娘来请的人。”
她就没准备要请他帮忙。
小姑娘有自己的原则,哪怕已经和宋家脱不开干系,亦不愿意多给宋家添麻烦,有委屈也自己忍着。
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小姑娘,让他只是想起来就会觉得心疼,恨不得能将一腔温柔都倾泻在她身上,让她知道她也有可以放心依靠的人。
可惜,小姑娘如今满心都只有她的绣坊和未曾谋面的外祖家,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将他拿一个爱慕者看待。
他的腔调多少有些幽怨的,江含音听出来了,脸皮越发滚烫,只能偷偷伸手拽了他一下。
她如今不懂深情,却懂得害羞,他那神色表情,若叫人看出来了,她还见不见人了!
“您公务繁忙,不过是一桩小事,哪好劳烦您。而且自由府尹调查清楚,还李记清白,您说是吧。”她温温柔柔地笑,看他的小眼神里有着他才能读懂的求饶。
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劳烦他,外人不知道是觉得她懂事,可其中苦涩只有他清楚。
然而宋铭越面对她,一副再坚硬的心肠也会软化,更别提小姑娘首回向自己示软,即便是带着和他划清界限的目的,他亦甘之如饴。
“府尹大人自会还你公道。”他颔首接话。
沈府尹背后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此事是他们家的婢女而起,若真不能查出个子午卯丑来,宋铭越能放过自个吗?
锦麟卫如今权势如日中天,哪怕这里真是李记有什么纰漏,他今日为了不得罪宋家,也觉得会帮着给李记找个开脱的理由。几方绣帕,不至于,不至于啊。
虽说要为官清正,沈府尹却也懂得取舍。
李记不是作奸犯科,事起之人又是他家婢女,就失那么一次公允也是他沈家愿意卖一个人情!
这边说着,那边婢女也被带到沈府尹跟前。
沈府尹一眼便认出来是妻子身边新提拔不久的明月,当即冷了脸斥道:“是谁这般教导的你,在外头拿着本官名头闹事!”
明月扑咚跪了下去,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可她也有自个的委屈,边哭边道:“婢子不敢,婢子字字属实,确实是从李记买了绣帕回去,一路上有彩云陪着,也是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的帕子,发现货不对板。夫人为此不高兴了一整晚,说那是威远侯的义妹开的绣坊,可能是搞错了,不值当再去说什么。府里就有人说是婢子自己私吞了银钱,以好冲次,知道夫人最和善心软,这才欺上瞒下将银钱都吞进了肚子了!婢子这才想找李记要个公道!”
沈府尹皱起了眉头,宋铭越只是静静看着,倒是江含音开了口,坦然道:“此事确实蹊跷,民女还请府尹大人彻查,若真有人从中作梗,也好还府尹大人的婢女与我李记一个清白。”
明月已经做好会被江含音倒打一耙的准备,哪知她居然依旧是好言好语,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