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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含音本意只是说一说心里的难受,听到宋铭越被骂,吓得冷汗都下来了,忙道:“不能怪义兄,要怪还是怪我,是我非要学艺,才引了薛娘子来!”
她话刚落,屋檐下守着的丫鬟婆子已经齐齐喊侯爷,宋铭越的一只皂靴迈过门槛,修长的身影便出先在她面前。
几乎是本能的,江含音站了起来,在太夫人都没反应过来中,朝宋铭越急吼吼道:“我、我这就回去面壁思过!”
丢下话,一溜烟跑了。
宋铭越站在原地,拱着的双手还在半空,想要向老人请安的姿势就那么卡顿着,他眼前的小姑娘已经跑出了院门。
他楞了片刻,才想起来回头去看,可哪里还有江含音的身影,太夫人亦错愕半晌,下一刻朝孙儿一顿呲:“瞧把人吓的,上回你就不讲道理把人关禁闭,这好了,明明受委屈的是她,被罚的还是她!”
宋铭越:……
他几时说要罚她来着。
明明是回府要夸她,路上他还想了好几个不同的说辞,觉得小姑娘听了会高兴。
江含音逃得飞快,回到院子里还做了一样要紧的事,将那幅用薛娘子所教的针法绣成的绣品,直接让孔妈妈送到宋铭越手里。
她不知道那些针法有什么意义,但她明白,这绝对是证据。
宋铭越拿到绣品的时候,第一时间还是认为小姑娘真的有大智,若只是困于后宅对她而言是委屈。
可一时间,他又想不到能替她寻一条怎么样的道路,才不会埋没她。
为此,他只先收了绣品,先处理薛娘子事。
宋铭越做事向来是有充足的准备,即便这次江含音没能察觉异样,他亦做好调查,将参与金绣赛评选的女官查个清楚。
薛娘子见到他的时候,只是闭上眼,放弃抵抗一心向死的颓败。可当宋铭越让人在边上念出一个宫妃的名字时,一动不动的薛娘子猛地睁开了眼,所有的惊惧都成了歇斯底里。
“与她无关!侯爷!是我不自量力,害怕你会食言,不愿意查清楚我当年险些葬身火海的事,才想着把江姑娘送进尚仪局,叫你投鼠忌器!这一切真的只是我的主张!”
她惶恐地朝宋铭越爬去,半途就被人拦住,拖回原地。
宋铭越望着她的眼泪,不但没有分她一丝同情,甚至比任何时候都冷酷,连话都懒得跟她多说一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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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就是薛娘子的情绪反馈,来确认她真正护的是谁。
从薛娘子那边离开,宋铭越一刻没有停留的到了吴氏那边,将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丝蛛丝马迹说给母亲听。
吴氏从没想过,一个绣娘居然会牵扯出他们查了多年都没有消息的事情上,想到丈夫无故身死的事有新进展,她脸上有着激动:“还能找到那个出逃的禁卫吗?!”
“儿子尽力去追查,薛娘子还得再留着。”宋铭越神色郑重。
吴氏更是感慨:“音娘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如若没有她想学绣艺,我们怎么会找到薛娘子!更不可能会从薛娘子身上,牵出陈年往事!”
有时候缘分这东西真的很神奇,宋铭越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或许薛娘子在我找上门那刻,就已经方寸大乱,以为当年他们无意听到的事已经泄露,这才豁出去想要用音娘转而来威胁我们。”
总归是老天有眼。
而在江含音等着薛娘子进一步消息的时候,金绣赛那边又传来新的消息。
认领作品是在评选后三日,但是在这之前,她们的作品已经会有展示,若遇到有人喜爱会被竞价,等到认领绣品成交。
她得了个甲等,已经是对她绣技上的一种认同,经过薛娘子的事,她认真考虑一番,发现尚仪局那个地方可能不适合她。更何况,她有了一个新的思考。
她如若进宫了,在森严宫规下出来的绣品,就已经违背了她最开始的初心。她只是想将娘亲留下的东西发扬光大,而不是把自己困守于皇宫,当个人人尊敬的女官。
江含音知道自己受薛娘子的影响,一开始就走差了。
如今折回头,还来得及,只是她得重新规划前路。正犯愁这事,她便得知自己的绣品,居然有人出价远高于佳等那幅绣品。
让她忍不住替人心疼银子:“一千两买有瑕疵的绣品,这是哪个败家子干的事?!”
还在母亲的跟前的宋铭越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吴氏忙让人添热茶:“是不是这两日在河里练龙舟,着凉了?”
第43章
一千两对于江含音现在来说是个天大的数目,即便绣楼会抽去一成,那么到手也有九百两。
江含音掰着手指算账。
以江家五口人为例,一年开销在二十两以内,这里头还包括了人情往来,添衣置物,九百两够他们几十年了!
一算简直把她吓一跳,心道怪不得金绣赛会吸引那么多人参加,名誉与金钱并得,但凡会这手艺的都会挤破头。
这么一算,她由衷的感谢那个看上她绣品的败家子,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心里默默祝福这位一生平安。
孔妈妈见她拜天,大概猜到她是在感谢买下绣品的人,免不得好笑:“姑娘倒也不用太过感激,按老奴说啊,姑娘的绣品往后绝对能一千金,一千两已经是那人赚了!就跟一些专门收罗举子字画的商人,只等那举子功成名就,字画价格便会几十几百倍的翻,那都是白捡的财富!”
“所以,这样也是一种以小博大。”江含音听过后感慨不已,片刻后又腼腆地笑,“不过佳等那位都没能竞价到一千两,想来还是我赚了。对了,妈妈知道京城铺子的铺租吗?”
“姑娘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孔妈妈见天开始热了,让厨房做了滋润的甜汤,这会正好丫鬟端来,把她请回了屋说话,“老奴听说长街上的旺铺大概是十两一开间一个月,偏一些的是市价六两左右,再往其他地方,二三两的也有。这就是个大概的数,详细得找牙行打听。”
一开间十两,价格不低。
江含音心里大概有个数了,抿了一口银耳梨汤,在淡淡的甜香中心情好了不少。
她说:“是有人买了绣品,让我想起来这也可以做成买卖的。当然这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我就一个人,即便如今得了个甲等,算是个名声吧,可在京城内也算不得什么厉害的,根本撑不起来一个铺子。”
薛娘子的事让她知道进宫未必是好事。
一开始她认为进宫了,自己能自立,若能够再长进一些,混个小女官当当,指不定还能帮上宋家什么。可薛娘子的事告诉她,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的,她在宫里若是有行差踏错,那么便会连累宋家。
更何况,进宫了,她估计更难继续研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