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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得她说不方便?

江含音耷拉着眼皮点头。

于是两人在明间的圆桌前坐下,孔妈妈把屋里的小丫头们都遣了出去,自己带着素云张罗茶水点心。

明间朝外望去,正好对着放着梧桐树杆的花池。

早前绿翠的枝桠已经光秃秃,暴晒在阳光下,在地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

宋铭越从那不太美观的树杆上收回视线,看向和他对坐的小姑娘。

她刚才掉了金豆豆,眼尾有一抹明显的红痕,鼻头也红红的。在他看去的时候,恰巧打了个抽抽,可见方才哭得难受。

他捻了捻指尖,温声道:“还在生气?”

他的开场白让江含音有些意外,她抿抿唇,片刻后回了句:“不敢。”

说是不敢,可不知不觉鼓起了腮帮子。

宋铭越忍不住低笑一声:“是不敢生气,还是不敢说?”

他的话顿时引得江含音抬头,幽怨地扫他一眼。

他分明就知道她在说场面话,在敷衍他,还问什么问。

“我就是个小丫头,好比那泥猴子。您呢,是通晓万事的佛祖,我的一举一动一点心思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是不敢说,还是不敢生气您心里都清楚。何必再问呢。”

她索性把话说开,要罚要骂都由他!

哪知宋铭越又笑了。

他笑起来时眼尾微扬,像是春日被暖风拂起的柳条尖尖,有着柔软清雅的味道。

“我若不多问一句,你又怎么会和我坦诚的说话。”他声线清朗,不急不缓的,让人听着十分舒心,“先前你总想避着我,见面就要炸毛,我亦十分无辜,不知哪儿惹恼了你。不过今日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不该在大家跟前让你下不来台,那一会,我多少也有点赌气的意思吧,四妹妹原谅我可好?”

他在来韶景轩的路上认真思考过先前古怪的举动,只是仍旧理不出头绪,只能归结于自己藏着恶劣的报复心,故意想看她吃瘪。

论坦诚,他做得比她更好,道歉亦十分诚恳。

这让江含音顿感无措,而他还有更为重要的后话。

“我知你大概误会了我和晚娘。我与她只是表兄妹,因为一些事,不得不叫外人认为我与她之间有私情。一开始我没与你说明白,是我的疏忽,如今事以了,往后你不需要再因为她而避嫌,更不需要担心晚娘会因此误会。”

江含音闻言张了张嘴。

他嘴里说的事,林沐晚早跟她坦白了,但她不能出卖林沐晚,下刻还是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居然是这样吗。”

宋铭越点头。

孔妈妈此时来上茶,两人十分有默契的没再说哈,待糕点一样一样摆开,孔妈妈离去,江含音才借着请他品尝点心的由头再开口。

“如此我就安心了。”她指尖轻轻滑过桌面,最后落在自己的裙面上,对他终于敞开心扉畅言道,“可今日没有晚姐姐,日后也还有别的姑娘。侯爷您总该娶亲的,我是一个半道来的外姓姑娘,有言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爹爹上门时是为了什么而来……我想迟早也会有人知道的一日,所以往后我可能还是会避着您,不想因为我而叫未来的侯夫人心里多想。”

宋铭越从未想过这久远的事,可能这就是姑娘的细腻,或者更多是因为世间对姑娘家的苛刻,才会让她在名声一事上反复推敲琢磨。

他觉得大可不必。

从来都是清者自清,若事事都在意,那每日过得该多拘束?

他不赞同地看向她。

小姑娘正低着头,温婉娴静,即便看不清眉眼,也能从她独有的恬静气质中知道,这是一个娇俏的姑娘。

也是在这一刻,宋铭越恍然想起她过不了几个月就满十五。

姑娘家十五及笄,在这美好的年岁中,她会相遇心仪的儿郎,结下此生的姻缘。

是了,前不久她还和林沐晚说要招婿的事。

或许……这避嫌不单单有他的原因。

女子闺誉比男儿重要多了。

宋铭越拧起的眉头渐渐变得平缓,能理解她的顾忌,同时没来由的涌起一股烦闷,莫名的觉得自己其实被她嫌弃了。

他迟迟没说话,再一抬头,就撞上她投来小心翼翼的目光。

他刚舒展的眉宇再度拧成川字,在她的忐忑中点了点头,淡声道:“我明白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小姑娘长舒一口气,脸上绽放了从他到来后的第一抹笑:“和您都说了,我心里也好受许多了。”说着,她抬手摸了摸鼻尖,扭捏着不好意思地问,“之前在您跟前咋咋呼呼的,是不是很傻。”

宋铭越回忆了一下,诚实的点头。

江含音:……

虽然是自己的问,但好歹还是给她留点面子吧。

她耳根发热,只能自我缓解尴尬的心情,轻咳一声说:“祝义兄事事顺利。”

一席谈话到此就该结束了。

宋铭越抚了一下膝头,随后便站起身,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他脚步很快,衣袂翻飞,可以看得出来他不愿意过多停留。

江含音站在门边目送他远去,杏眸内的微光闪动,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声。

其实她在坦白要继续避嫌的时候,就察觉宋铭越不高兴了。

用一腔真诚待人,最后被泼冷水说不需要,是谁都会觉得心寒吧。

所以为了少给侯府添麻烦,她得努力,等进了尚仪局,她就可以自力更生了!

江含音攥着拳头替自己鼓了鼓劲,让孔妈妈把点心打包好,一头扎进绣房整个下午都没踏出一步。

**

宋柔回家养病,闹得满城风雨,三房那边自然是第一时间得知。

毕竟是和婆家不欢而散回来的,不是件好事,三太太便把去长房探望的时间压了压,在赵戎又被打出去后才领着两个女儿到长房去。

长房那边是风雨欲来的气息,三太太见过宋柔,说了几句好好养身体的话,很快就逃开那片窒息的环境。

在回去的路上,宋芊就捏着帕子愁眉苦脸的。

是看到宋柔的惨况,心里对未来的婆家多了一份担忧。

自古婆媳似乎就是个难题,只是宋家长辈们都和善,她在安宁的环境中久了,都快忘记并不是家家都如此的。

三太太抬头就见女儿惴惴不安,安抚道:“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只是你们大姐姐要强了些,出身也比别的姑娘家好,气性要大一些,才让自己一时想不开。”

宋芊闻言,眼里闪过茫然。

真是这样吗,她直觉是在告诉她并非母亲说的如此简单,大姐姐也不是母亲嘴里的那种性格。

可三太太根本不给女儿有反驳的机会,进了院子直接打发两个女儿回去跨院练女红,而她一甩帕子,回到自己屋后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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