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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什么风,把我们的同知大人给吹我别院来了。”男人看清那一张玉面,阴阳怪气的说着,往嘴里又灌了一口酒。
酒水顺着他嘴角淌落,晕湿了他的衣襟。
宋铭越没吭声,抬手挥了挥,屋里挤着的十余个女子都被锦麟卫轰了出去,随后二话不说直接将喝酒的男人按倒。
男人正是锦麟卫的指挥使汪灿,不知今日是醉了,还是昨夜在女人堆里打滚太久,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被捆得动弹不得。
手是没法还了,但嘴还自由着,汪灿啧地一声,笑道:“宋同知这是要以下犯上?!”
然而宋铭越根本没有回他,绑住他的锦麟卫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银针,左右两边各一人按住手,另两人将针尖狠狠扎入他十指!
汪灿凄厉的惨叫,破口大骂:“宋铭越你个王八羔子!圣上还不曾夺我差职!你怎敢对朝廷命官动用私刑!”仿佛是酒刚刚醒,理清了自己的现状。
锦麟卫闻言脸色一变,想要拿布团塞住他的嘴,却被宋铭越挥手阻止。
众人看着他一步一步走来,明明慢条斯理,甚至带着几分儒雅,却叫汪灿忍不住地开始颤抖。
他们同为锦麟卫,自然知道败落后都会有什么下场,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哪一样不是让人死去活来!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以为今日斗败我,就真的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吗!他只信他自己!”汪灿开始疯狂的挣扎,双目瞪得赤红,头皮披散着,状若疯癫,“你在皇帝眼里,也就是一条可以随时斩杀的疯狗,你得意不了多少日,你会步我后尘,会和你那兄长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咒骂在屋内回响,宋铭越神色不曾变分毫,在弯腰的时候抽出绑在靴内的匕首,掐开汪灿的嘴,手腕一转,刀尖便他嘴里转了一圈。
汪灿痛得面目狰狞,可下巴却被宋铭越狠狠捏着磕上,让他连叫喊都没法发出,更是生生把嘴里那团血肉咽进了肚子里。
“至此至终,蠢的是你,把自己的生路彻底断了。你今日少做一件事,我们之间起码还能商量着来。”
看到他的吞咽动作,宋铭越终于松开了手,其余人见状立马把布团塞进了汪灿嘴里。
“汪指挥使勾结外官,欺上瞒下,鱼肉百姓,贪墨税款,买官卖官,今日畏罪咬舌,家财充公。”宋铭越冷眼看着汪灿的挣扎动作越来越弱,淡声发令。
众人齐刷刷应是,声音震天,从别院退出去,一路快马冲向汪府。
第27章
汪灿在锦麟卫当了十年的指挥使,最终落了个身死抄家的下场,百官收到消息时,心中痛快同时免不得唏嘘。
皇帝心腹、亲卫,最终连块裹尸的草席都没有,只能在乱葬岗里被野狗啃食个精光,真正是诠释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他们自然也心有戚戚。
更何况,锦麟卫只要还在,就还会有下一个和汪灿一样心狠手辣的头子。他们都明白,宋铭越就是那个替位者。
而此时的宋铭越在建兴帝跟前,将收罗的罪证一一呈上,与汪灿相关的几乎落网。
“十年,户部有五年跟朕哭国库空虚,汪家却贪了快两个国库的银子!可恨!”皇帝看完账本,恼怒的往御案上一摔。
建兴帝年近四十,正是壮年,鬓边却有几缕白发,将那张威严的面庞衬得更为苍老。
宋铭越垂眸说陛下息怒:“汪灿死不悔改,最后一刻还在企图用谗言挑拨君臣关系,更是诅咒臣与臣的兄长一般,会死无葬身之地,可见他生前如何肆意妄为。锦麟卫在他的带领下,因此也沾染了不良风气,收取贿赂,以权压人的猖狂事不少。”
“给朕彻查!从今儿起,你便是锦麟卫的指挥使,蠹啄剖梁柱,你务必肃清那些祸害,整顿锦麟卫!”建兴帝咬牙切齿地下令。
当年他父皇宠信太监,宦官弄权,差点惹出灭国的大祸。他自登基后力挽狂澜,将锦麟卫重新拉扯起来,以此对抗宦官,终于将皇权稳稳把控在手里。结果这才几年,锦麟卫里又生了蛀虫,宛如一巴掌扇他脸上,告诉他自己的决策也不过如此。
这让他如何能不恨,就是把汪灿挫骨扬灰也不解恨!
整顿锦麟卫也正是宋铭越想要做的事,他自当领命。
建兴帝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翻涌的怒火,在高位上看向跟前的年轻人。朝政耗费了他许多精力,长期耗神,使他精神萎靡,连眼白都化作浑浊的米黄色,盯着人看时总有一股说不清的可怖。
宋铭越神色自若的任他打量,片刻后才听见建兴帝放柔了声音道:“你可曾怪朕,让你屈才留在京城。”
“宋家家训是为君尽忠,臣不管是在沙场还是在京城,都是在替陛下做事,何来委屈。”宋铭越不卑不亢拱拱手回道。
建兴帝长叹:“朕是觉得对不住你父亲。你父亲遭奸人谋害,兄长年纪轻轻为国捐躯,实在是不愿意再把你送上战场,怕你父亲半夜入梦,质问朕为何忠烈之后不受庇佑。”
“臣惶恐。”宋铭越在皇帝自省中道,“武将马革裹尸乃是至上的荣耀,陛下不该为此自责。”
“罢了罢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建兴帝摆摆手,靠着龙椅,又换了慈祥的语气,“兵马司方才来禀今早街上出了大事,侯府的家眷受牵连,你林表妹也在内,如今情况如何?”
“臣抽空回了一趟家,表妹受了轻伤和惊吓,倒是臣的义妹磕着脑袋伤重,差点醒不过来。”
皇帝既然要话家常,他当然只能陪着,况且不久前的事就传到皇帝耳中,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
建兴帝闻言又关切地问:“义妹,你何时多了个义妹。”
宋铭越回禀道:“是父亲还在时,曾受一位妇人帮助,给妇人留下信物,告知往后有困难可来侯府求助。却不想妇人早早病故,留下一女,那姑娘马上及笄,其父亲继母挟恩,想让她嫁入侯府。后来臣一查,发现他们差点要把姑娘送给年近五十的县官当妾,其母有恩与我父亲,思来想去便认做义妹,将来再为她寻一上进的郎君,给丰厚的嫁妆保她下半辈子无忧。”
他说得简单,建兴帝倒听得颇起兴致:“还真当有这样的父亲,不过那姑娘往后得你庇佑,也就无忧了。”
宋铭越说:“说起臣的义妹,此次若不是她,臣的表妹恐怕要香消玉损。”
此事皇帝也知道的,笑道:“朕听闻了,说是她抱住了你林家表妹,两人才免于抛出太远,避开马蹄的踩踏。是个果敢的姑娘,如此一来,她又有恩林家,母女俩都是你们的贵人了。”
“是。”宋铭越点点头,唇边带了浅浅的笑,“亏得她勇敢,不然再过一阵子,臣恐怕就告跟陛下告病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