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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好的信在灵鸽脚上,「师叔想看吗?」
「写什么?」郁远如今跟喻劭已熟得很,也不跟他客气,嘴上边问边拆开信。
喻劭笑道,「明是夸我厉害,暗是试探。等我回去,想与我欢好。」
郁远佩服这小师侄对傅安宁的了解,竟跟信里写得分毫不差。
「他心疑我,不过他疑不疑都无妨。」喻劭轻轻一笑,「师叔,我打算回去的第一夜就下手。」他已经忍得够久,无法再忍下去了。
郁远明白点头,「我与你师婶会暗地去护你。」
喻劭知郁远和肖扬修为之深,早已不是此间该有的境界,并未阻止他师叔一片好心。他清楚郁远还是担心他,郁远嘴上说着是护他,事实上是怕他杀了傅安宁之后便会自尽。
师叔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
他刚抱住自己死去的孩子时,内心痛苦万分,极为自责他害了他的孩子,只想着届时杀了傅安宁,便要自杀。
然而郁远送他的画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温柔和祝福。他心里阴暗时总会拿出来看看,看着看着,便没那么想死了。
该死之人不是他。他凭什么要因为一个渣滓去死?
他从郁远的画里,看到了不同的可能。
第七十八章 (正文完)
这是郁远多年以来,头一回再踏入苍山,这次他是以贵客的身份走入苍山,与先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他们到时已是近晚时分,傅安宁原已设下宴席款待,肖扬却淡淡响应说他们早已辟谷,若有事要议直接议事即可。傅安宁并不觉挫败,他原本就知道肖扬什么脾气,当初肖扬还在苍山时也不让郁远吃他们送上的菜肴或点心。
他领着肖扬到议事厅去,两人谈了许久话语,肖扬一直冷冷淡淡,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他也不介意。如今形势比人强,他倒是擅于忍耐。
至于郁远,没与他们去议事,他只是装着跟傅安宁打过招呼,随后便自称自己现在是一闲人,只想回栖霞峰逛逛,央着喻劭带他去栖霞峰这许久未回之地。
事实上郁远不过是不想他小师侄还要忍着与傅安宁多周旋,没真要喻劭带他逛栖霞峰。
「我自己逛逛就好。」他怕喻劭触景伤情,并不想要喻劭陪着他逛。
喻劭知他心意,也就说了实话,只有两人在场,他还是叫得亲近,「师叔,虽我后来为栖霞峰峰主,但不瞒师叔,我对栖霞峰,并不是太熟。有许多景致我都没见过。」
喻劭话说到这地步,郁远再粗线条也能领会过来,喻劭真正熟的恐怕是傅安宁那峰。唉,渣男真的不能乱爱。
「这样不就我要带你走走了?」郁远笑着领着喻劭四处晃晃。
喻劭是真没好好见过栖霞峰的景致,过去他生活围绕着傅安宁转,景致如何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连栖霞峰最美的赏夕阳之地,他都没怎么驻足过。
郁远却很怀念,这天天气极好,夕阳也美,他回想着以往一人一虎在此看夕阳的时光,也想着待除傅安宁,再要他家大猫猫背着他来这里看夕阳。
见身边喻劭形单影只,他还是怕这聪慧过人的晚辈想不开,便说道:「我再画张画送你吧。」
喻劭笑着点头,主动帮郁远布置他的桌椅和画具。郁远便在夕阳前作起画来。
郁远很快地画完一张图,是两个男子并肩坐看夕阳的画面,其中一男人只见背影,看不见脸,另一个却是喻劭,那是喻劭侧着脸说话的模样,眼中像是盛着星光,唇边的笑容极为温柔。
「别跟我说这不是你啊,小师侄。」郁远笑笑地画交给喻劭,「这是未来的你。」
于是喻劭那双跟郁远有七分像的桃花眼,也微微地弯了起来。
*
这晚,反倒是喻劭从住进栖霞峰后,最平静的一夜。从前他住在这里,只觉得恨,他因为过往的经历以及傅安宁的期望而恨郁远,也恨这个地方。
这像是郁远给他的枷锁,他一辈子都挣脱不开。
然而如今却不同了。郁远对他来说,是敬重的前辈,是另一种目标。郁远用言行在教导他,人生原来可以是另外的模样。
他在这里,彷佛能感受到郁远的温暖。
这夜,他没坐在镜前描绘容颜,让自己更像郁远。因为他知道傅安宁暂时除不去郁远,又怕郁远内心有疙瘩,不需要他像郁远了。
喻劭正要夜会去见傅安宁,却听见门开的声音,是傅安宁走了进来。他进苍山之后,傅安宁极少主动来寻他,他心里冷笑,却是跪了下来。
「劭儿没用,没能更快回来,对不起。」
喻劭产后虽亏损许多,然而郁远想方设法帮他进补,卜烈植的灵丹妙药跟不用钱一样地下,养得竟比当时在苍山好,此时跪在地上,白皙的颈项露了出来,脆弱请罪的模样,还是让生性多疑的傅安宁心生不舍。
「你做什么?」傅安宁将人拉了起来,温声软语地哄,「你是我的人,我岂会怪你。」
「劭儿不愿同魔尊往来……没能完成您的嘱托。」喻劭彷佛还认为错在自己,微微拉开与傅安宁的距离。
「你这不是说动郁远了吗?你如何说动的?」傅安宁笑笑地说道,「郁远竟然能够听你之言。」
喻劭一听他这么问,便知他有疑惑,低头说道:「劭儿不过就是让他知道,您有多少苦衷。他信不信,劭儿不知。」他手微微绞着衣袖,看来有些紧张。
傅安宁并不信事情能如此简单,但是要哄喻劭对他说实话倒也没那么难,「我的好劭儿,你是受尽苦楚才把郁远带来的吧?我得好好赏赏你。」
他正想宽了喻劭的衣服,喻劭却揪着自己的衣襟,看来楚楚可怜、惹人疼爱,「劭儿已经脏了,不能让您碰。」
「没有的事。」傅安宁根本就不在意一颗棋子到底有没有被谁碰过,「你方才说不是肖扬,总不会是郁远吧?」边将人往床上带。
喻劭坐在床沿,沉默无言,眼泪一滴滴落下,看起来更加令人心疼。
「喔?」傅安宁见喻劭看来像默认,与其说是不信,更像是惊讶,「他若是有那癖好,那白虎与杜氏双胞胎,该不会也……」
喻劭却不想再跟傅安宁有任何肉体上的关系,他左思右想,想出了这个方法,他不过是要让傅安宁失神,争取自己的时间,如今他抓着傅安宁惊愕的这瞬间,掏出早就预藏在袖袋的匕首,往傅安宁的胸口刺。
他这动作又快又狠,确确实实地往傅安宁胸口戳,正中心房的位置。
傅安宁瞪大了眼睛,笑了出来,「你?!」他修为已深,自然不会被此所伤……不对,他全身所有力量都快速地流失。
「这是什么?」傅安宁问着的同时,反应却极快,他单手拿出芝兰剑吓退喻劭,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