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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苦笑,「所以,恐怕没办法。」

「我爹爹妈妈说,生为白虎本来就是在狩猎和被猎之中求存。他们告诉我,斗不过其他更厉害的动物,本来就得死,早死或晚死的差别而已。我们白虎,原本就习惯这样的生死离别,没有非得报仇的想法,毕竟活下来更重要。」

郁远再度沉默。小白虎早熟得让人心疼。

「我不会杀你师父,除非你与师门翻脸,不然我未来肯定会留他一命。」小白虎很认真地说道。

郁远突然就被逗笑了,「你还这么小一点点呢,怎么讲得一副你能赢过我师父?」

「我怎么就赢不过?」小白虎笃定地说道。

郁远又揉了揉小白虎的毛,「……你这样说倒也是。」

妖兽是天地间的自然产物,修炼与人类不同,人类是逆天改命,妖兽却是顺应天道,原来就比人类修炼的速度快,虽然小白虎还这么小一只,未来要赢过他师父,确实不无可能。

「你都快赢过你师父了不是吗?」小白虎又说道。

郁远错愕了一下,「你能看得出来?」

小白虎慎重地点了点头,「我可以感觉出人类修士的修为。」

郁远笑道,「这样说我还意外得了一头很厉害的白虎当灵宠吗?」

小白虎不敢置信,「你真的答应?」

郁远发觉自己还是不脱人类思维,「我只怕委屈你,没办法现在就养你,未来也不能让你报仇。」

「我不在意。」小白虎说道:「你得记得我。」

郁远郑重点头,「会的。」

小白虎执拗地说道,「那你得帮我起个名字。」

郁远想了想,「云从龙,风从虎,名扬好吗,高飞的意思,叫你扬扬好吗?」

「好。」,小白虎要求,「不许忘了我。」

「不会的,我好多东西要给你、这是我启蒙的书本、这是我师门剑谱……」郁远将他储物袋里适合白虎修行书本、法宝、药草全掏出来交给小白虎。

「药膏是这个?」小白虎从那堆物事里准确无误地掏出药膏,药膏是用圆盒子装的,他敌不过天性,忍不住还是先抱着玩了两下。

郁远轻笑,心想果然还是小朋友,手臂方才被咬的地方却传来一阵清凉。

小白虎竟然在为他上药。

「你怎么……」郁远心里泛着柔软的酸疼,「你还这么小,还是需要爹爹妈妈的时候,怎么就能这么会照顾人?」

「都说了我长大了。」小白虎涂好药膏,还专注地吹了吹,「我不是会照顾人,我只是想对你好,主人,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听到这声主人,郁远泪水又落了下来,「那我们一起变得很强很强,我等你来找我。」

小白虎点点头,「主人,你有剪子吗?」

「要剪子做什么?」郁远想了一想,「我惯于用剑,身边还真没有剪子。」

「那便用剑吧。」小白虎说道,「主人,削下我的一撮毛发,留在身边。」

郁远一愣,「你怕我忘了你?我说不会忘便不会忘。」

「我也要主人的。」小白虎固执地说道。

郁远拗不过那么可爱的一小团毛球,便照着小白虎的话做了。他把装有自己发丝的小囊袋挂在小白虎的颈项上,把小白虎的毛发直接用法术撮成一撮,珍而重之地挂在他的剑穗上。

「我未来还会有别的剑,但它永远会在我的剑上。」郁远对小白虎承诺道。

小白虎瞇起眼,轻轻地蹭着郁远。

郁远没办法待在这里太久,怕师门起疑,抱着小白虎撸了一会儿,便得离开。他许久未曾有如此不舍的情趣,再上一回都是年方九岁就被父王送离皇城,来到苍山时,久远得不复记忆。

此刻的疼痛却太真实,他舍不得那团小小的毛球从今而后孤苦伶仃,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便走不掉,反倒累了小白虎。

他一路走着,满脸泪水,望不清来时路。

第十九章

郁远这早是哭醒的,他抱着已变回人身的白虎,叫着扬扬,你要好好长大,等我成为峰主,你来找我。

肖扬整夜睡得朦朦胧胧,他听着郁远不断地呓语,自己同样梦回旧时。

他爹爹妈妈总跟他说:「万物弱肉强食原就是天地循环之理,人类却是天底下最自私的生物,他们只允许他们猎杀别的动物,却不容我们展现本能。」

身为百兽之王,牠们却从来不主动招惹人类,便是因为不想沾上麻烦,一头虎食一头羊,不脱天地循环,从来也不会有何罪孽,然而人却能容人猎虎,不容虎食人。

从他们跟人类起冲突后,他们便明白,他们的时间恐怕不是太多。

人们永远能找到更高强的人类,想方设法除掉他们。

「若哪天我们斗不过人,那是我们的命,为我们报仇毫无意义,毕竟大多数的人都想杀我们,不外乎是技高者能杀掉我们,其余多数旁人都只是帮凶,你无法屠尽那么多人。别拿你的性命来奠祭我们,那不值得。」

「你得好好地去看,去享受,天地给我们的一切,记得在山林间奔跑的快活、记得在草原上打滚的乐趣。」

「孩子,盼你能遇到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把命交给他。」

还是小白虎的肖扬当时并不懂他爹爹妈妈这话的意思,然而当爹爹妈妈被人类修士屠杀,他看到那个很年轻的修士躲着,浑身颤抖,不断哭泣,等到几位修士都离开,甚至为他爹爹妈妈收尸时,他突地有点懂得爹爹妈妈话中含意。

那个修士,感觉不同于其他人。

他爱他爹爹妈妈,见他们将他藏起,双双赴难,自然会伤心,但不知道是骨血里那种属于虎类的孤单天性作祟,还是爹爹妈妈的话起了作用,他本不觉得有多伤心。

年轻修士的眼泪却把他的情绪逼了出来。

明明这么正常的事,那位修士为什么要哭?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痛苦?

那位修士,跟他猜的一样吗?

他想不透,便冲上去恨恨地咬了修士露出来的皓白手臂一口,尝到鲜血的滋味。他还是不能理解,这修士为什么不愤怒,甚至,看起来还希望他多咬几口。

这种情绪太陌生。

当修士说出那句只是活着而已,怎么会有错的话语,他已然下了决定。

年轻修士就是爹爹妈妈说的,与众不同的那个人,值得他追随、值得他交出性命的人。

如果生命总要消亡,总会有人来取他性命,他只愿意把性命给这个特别的人。

他愿意伏在这修士的脚边,成为兽宠,为这个人倾尽所能。

「扬扬,我会很快变成峰主,你一定要来找我。」睡梦中的郁远边流泪边呓语,终于把自己哭醒。

「扬扬?我?」肖扬很快地调整好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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