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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楚尧甘愿一死。”
“这个嘛……”冥刹丽沉思道,“不是侯爷想以命抵命那般容易之事。妾身确知一法,不过此法却难如登天。”
“什么法?请教主指点迷津!”慕容楚尧骤然明眸道。
冥刹丽淡笑道:“虽然也是一命抵一命的老把戏,但此人是需混有我御黰教与拜鵺教的血脉的后人,且要心甘情愿献上己命方可。而我二教自古便仇深似海、不共戴天,罕有交媾之后人。即便是有,那又为何要要为世子甘心自戕呢?”
慕容楚尧闻言愁云铺面,良久,竟只泄出一声哀凄长叹。
冥刹丽见状不由得宽慰道:“侯爷,世事难料,世子许有世子之福。我儿冥绝与世子年纪相仿,侯爷此时之心情,妾身甚能体会。恕妾身直言,那玄氏遗孤许是慕容氏的丧门星。侯爷可知,那玄谌乃是玄氏弃子,只因他当年执意要娶那妖女进门,被玄氏家主一气之下逐出了家门。那妖女还被玄氏家主指着鼻子骂‘晦气’,凭她那性情,启是能轻易忍下的?”
慕容楚尧惊道:“玄谌要带鵺浟胴入玄氏家门?!那他是玄陆的……”
“堂兄,” 冥刹丽颔首道,“若不是玄氏家主当众羞辱了那妖女,玄氏怕也不会惨遭灭门。这世间的事,无非是一报还一报,爱恨情仇由此而生。侯爷收了那玄氏遗孤,助玄氏查清了冤案,却折了自家世子,妾身只觉不值罢了,不如……”
“夫人与我早已视玄陆为义子,教主不必多言。吾儿虽年幼顽皮,却是通情达理、慷慨仗义之人,若他知了原委,定也不会恨玄陆……他只是命苦小儿,被爹害得……短了命……”
冥刹丽闻言瞥了眼昏迷中的慕容凯,勾唇叹惋道:“可惜了,是个小美人坯子呢!妾身若知晓了救世子的他法,定将告知侯爷。关于我夫君佳云骢要在天权开办药房之事……”
“教主不必担忧,慕容楚尧定在天权对佳兄之事鼎力相助,以报教主救子之恩。”慕容楚尧沉声正色道。
听闻此言,冥刹丽朱唇敛笑,颔首道:“如此,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
待慕容凯睁眼之时,却从未见过那守在一旁,颓丧至极的父亲。
那人是世人眼中的英雄,而今却只是个因即将丧子而极度无助的父亲。
“阿爹可同我讲讲……我想这定不是阿爹的错……”小慕容凯的目光异常平静,他觉得父亲瞬间老了许多,便不愿再为父亲平添一丝哀愁。
待慕容楚尧向小慕容凯讲述完这前因后果,已是哽咽泪目。
他握着儿子的一双小手,颤声道:“凯儿,阿爹阿……阿爹宁愿替你折寿损命,也不愿你……你怨阿爹吗?你告诉阿爹如何补偿你,好不好?”
小慕容凯垂眸默然良久,他那天马行空般畅想的未来竟于顷刻间崩塌殆尽,那漫长遥远五光十色的日子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是啊,他要走的路,他却再也看不清。
然而他却无法加怪父亲亦或玄陆,于是便坦然淡笑道:“儿,不曾怪过阿爹,往后也不会怪阿爹……阿爹教过,生死有命,这,或许便是儿的命……”
慕容楚尧凝眸注视着小慕容凯,忽觉这小娃竟似长大了许多,半响苦笑道:“凯儿懂事了……阿爹会想办法……玄陆他……他在外守了你五天五夜,未移步,未合眼……我还未将此事告知他,只道是你旧疾复发……若是……若是你想,可亲自告知他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慕容凯一怔,旋即问道:“玄氏灭门案已破,那玄陆是不是可以承袭爵位,重振玄门了?”
慕容楚尧闻言只无奈地摇了摇头,怃然道:“圣康帝已下旨,虽未允复玄氏爵位,却赐了玄陆府地,让他此生衣食无忧……”
“可圣康帝已经知道是玄氏蒙冤阿!为何……“小慕容凯骤然握拳难以置信地质问道,想不到他这条命为玄陆换来的竟仅是套宅子!
慕容楚尧抬手轻抚了他那彭软的银发,叹息道:“帝王自然是宁赐金银,不赐权柄。你还小,日后便懂了。“
小慕容凯双眸黯然,想到玄陆那整夜的梦魇,心中竟苦到发涩。
……
待玄陆踏进屋时,小慕容凯斜靠着枕,朝他努力笑了笑,而那张惨白的小脸儿却让玄陆心头一惊。
玄陆咬唇半响,眼眶发酸,终是开口道:“世子……都怪我手下没个轻重……我不该……我……我简直该死!“
他说着便想抬掌抽自个儿嘴巴,却被小慕容凯伸出的一只小手拦了下。
那只小手绵软无力,凄白寒凉。
那寒凉沿着肌肤的纹理渗透进玄陆的身体,令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内疚。
许久,小慕容凯似是攒够了力气,努力挤出个笑脸道:“玄陆,这不怪你……如阿爹所言,此乃旧疾……”
“你骗人!这是什么旧疾能一昏五日?!”玄陆立即驳道,将心中这几日积攒下的担忧与懊悔全部发泄了出来。
“是真的哦,呵呵,你就……信我这次吧……”慕容凯笑得发苦,轻轻握了握玄陆那颤抖的手臂。
玄陆忽然哽咽道:“可我明明问过家丁,你从未……”
“玄陆,你不信我,可信我阿爹?”慕容凯轻声道,笑得阁外温柔,好似那阵阵隐痛不在他身一般。
玄陆沉吟半响,终喃喃道:“我当然……信侯爷……可你这……”
小慕容凯决定将实情隐瞒,只因不想再让玄陆苦上一分,便颔首道:“你信便好,我,自然是没有大碍,歇够了,还要去上房揭瓦的,呵呵。”
“那我同你一起上房,一起、一起揭瓦!今后你去哪我都护你!”玄陆的清泪在眼眶间打着转儿,信誓旦旦地笃定道。
“不了吧,”慕容凯轻笑,忍着腹部钻痛道,“论捣蛋,你哪有我在行?……你笨手笨脚的,只会拖累我……”
“我、我可以学阿!我、我真的可以……可以学的……”玄陆的心从未被谁如此揪起过,酸涩布满心头。
“你阿,呵,你学不会的,就断了这念想吧……”小慕容凯笑里夹着不羁,他才意识到,有些诺不可轻许,否则世事无常,到时谁去赴那个约呢?
见玄陆垂首不语,他便转了话题道:“玄陆,听说你有了御赐的新宅子,恭喜咯。”
玄陆咬唇点点头。
按理说,他无需再寄人篱下,无需再侍奉这狗崽子,原本是曾经想想便觉高兴的事儿,可如今,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相反,竟有股空落落的哀戚。
他在短短的数载光阴间已失了太多,而今,再遇别离,竟有种似乎要承不起的痛,锥心刺骨。
他年少不懂,原来心中早已悄然入住了一人。
那人的顽劣历历在目,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