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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被洞穿,后来又与时宴暮交手,虽然宁离封住了周边大xue,到底只是权宜之计。

药粉气味辛辣的很。

宁离道:“给他好好看看,别留下什么隐患。”

医官自然小心称是的,好容易包扎了,又各种嘱咐,切莫用重力,切勿沾了水。一边嘱咐,一边啧啧称奇,也不知这铁勒人是如何顶着这么个伤势,和那时家二郎比武的。动一下都痛得很,他竟然还能眼睛都不眨。

偏殿外,步履盈盈步入宫人来,奉上木盘中,一把翠绿如水的长剑,玉色莹莹。

正是今日的彩头。

别春水。

“世子。”陵光起身,接过木盘,他虽然只有右手能用,仍是稳稳当当,瞧着是要将剑捧过来。

宁离莞尔:“给我作甚?你赢了,便是你的。”

陵光哑声道:“我不该收,世子已赐了我刀。”

“拿着吧。”宁离随意道,“若瞧不上,当了便是,也能值几百金呢!”

神兵利器,如此不被重视,三言两语间,决定了命运,若教旁人知晓,定然大跌眼镜。

忽然张鹤邻过来:“世子,陛下召陵光觐见。”

第92章 山茶油 又有另一种疼痛,抵在光滑的丝缎上

92.

偏殿里顿时悄悄寂寂的,陵光被召走,医官也退下。

宁离忖了晌,还是没有跟过去,他想裴昭知这是他的侍卫,左右也不会为难。

于是先回了式干殿,想起一事,问道:“信呢?”

桌案上正有一只浅棕色的竹匣,通体无饰,简单的很。小内侍道:“回禀世子,都在这一处了。”

那竹匣样式瞧着眼熟,是从前见惯的,无需多想,正是从夔州寄来。年前宁离去了信,左等右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这回信盼了来。

他走到那只竹匣跟前,伸出了手,到得这一步,心中反而生出些紧张。亲手将那搭扣打开了,见得其中灯盏、瓷瓶、竹盒数样物事,而最上方的,正是一封竹纸信笺。

信封用蜡油封好,当中不曾有人动过。宁离手指滑过,那蜡油便似触了火,悄无声息化开。他取出信来,入目是十分熟悉的字迹,幼年时曾在病案、药方上见过许多次,可是……

他又在竹匣中找了找,发现里间的信,就只有这一封。

怎会这样?

师父不曾收到么?还是又去哪个犄角旮旯钓鱼了?

小内侍侍立在旁,就见得宁王世子眉轻轻的蹙起,彷佛是信上的内容有些与他想像的不符合。但是看到下一张,眉头又舒展了开来。

那只竹匣敞开着,就在边上,受过良好的调|教,内侍并不敢去窥探。耳朵里听到窸窣的动静,到底是忍不住,悄悄探出一只眼睛,只见到一只形状古朴的灯盏,通体漆黑,自那竹匣中取了出来。

那是……

小内侍低低惊呼:“世子,这也是碧海燃犀灯么?”

“唔。”宁离应了一声,倒也无意隐瞒。

这碧海燃犀灯,原本天下就是有两盏,当年一盏留在建邺,一盏被带回了沙州,后来他前往夔州求医,又与他一并带到了白帝城去。此次去信,便向城中讨要,果然这盏碧海燃犀灯,被大师兄随信寄了来。

他起身到了床帐前,那盏碧海燃犀灯还在高处燃着。宁离取了雪白的鲸脂,将这一盏也填上,又有一点儿犹豫。返回去将那信取出来,再仔仔细细看了遍。

差不离罢……

他心里忖了一遭,决定暂且先放下,先去处理自己这一身。先前他用真气封住陵光周身大xue时,没有躲避,手上沾了满手的鲜血。虽然后来用湿热的巾子擦拭了一遍,但是那血腥的触感,还是在指间,有些挥之不去。

宫人早备好了沐浴所用一应物事,恭敬引他去了宫中汤池处。

桃花池亦是引了泉池水,白玉为阶,琉璃为顶,在一侧池边种植了数株桃花,想必开时应是深红浅红、落英缤纷美景。可惜如今正是冬日气候,只见得青翠碧叶,未有半朵桃花盛开。

宁离未曾要宫人服侍更衣,只是自己浸入了那池子里。周身浸润,热气氤氲,想起那信中所言,于是先摆了个打坐姿势,将一身真气运行了一个大周天。神完气足之时,只觉得精神抖擞,可那汤池仍是寂静的,不曾有人来。

他便扯了扯铃铛。

宫人一直侍候在外,闻声悄无声息上前。

“陛下呢?”宁离问道,“还不曾问完事?”

宫人道:“已经报与陛下了,世子正在此处沐浴。”

他心道这召陵光觐见是问什么,竟然要问这么久?有什么不能明天问么?又想起陵光的身世,那时也是被追杀的路上,奄奄一息,只怕不简单。

宁离靠在白玉池壁旁,水汽氤氲,一时间困困欲睡,半梦半醒间,忽然有一双手,按上了他的脑袋,轻轻按压着,力道适中,教人惬意。 网?阯?f?a?B?u?页?i????????ě?n??????②????????o??

那指尖微凉,不疾不徐,彷佛是取下束发的银冠,又用玉梳将一头黑发打散。青丝如瀑,披落在水面上,随波摇曳。耳边似乎听见一声轻笑,温热池水自发顶浇下,小心翼翼避开了双耳、面颊,是将长发浸润了些,又搓上了香膏。

“行之……”宁离咕哝些出字眼。

“困成这样?头发也不洗。”

“教你这么久,不困也困了。”

他是十分娴熟的倒打一耙,总之这千万的错处,都先扣到裴昭身上,他定然是片叶不沾的。

裴昭莞尔,不以为意,亲自替他洗了长发。

宁离熏熏然欲睡,总算心里还存着事,不曾忘却,当下道:“你坐一日不乏么?还有心情去审人,快些下来,泡一泡,活络些筋骨……唔,然后我再给你按一按。”

“宁宁这么好的兴致?”

“是。”宁离也不否认,“夜色正好,你可莫要辜负呀。”

这莫要辜负的,究竟是夜色,还是什么呢……

裴昭心中轻叹,解了衣裳,缓缓步入池内。

那小内侍前来禀报时,教他都有些惊讶,宁离从来都懒得沾染这些事务,一向观之不见,今日缘何催促?

好在他也问得差不离,当下便赶了来,自是要赴这一段月下邀约。

只是如今一看,那约是假,只有邀是真。

夜风清爽,拂过少年面庞,只见得那一侧宁离浑身湿透,宁离面颊白里透红,倒像是一颗熟透的鲜桃。只是如今那桃树连花苞都不曾有,如何能有桃果结落?

一侧小间中摆着卧榻,铺上柔软丝垫。泡了些时辰,裴昭被催促着躺上。但宁离又有一段关窍,要他先转过身,如今却是趴在榻上。

耳边听着些微碰撞声响,应是瓷器被缓缓拧开,果然下一刻,便觉著有粘稠液体落在了光|裸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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