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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着宁离懵懂的侧脸:“若是他家遣人赔礼道歉,你收下便是。”

“唔……”



窗外天光静悄悄的,树桠与栏杆俱安静,只有无声的人影,侍立在屋檐下。

宁离走过去,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鹤邻便迎过来,将将要说话,却见着宁离手指竖在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

见此情状,张鹤邻不由得也放轻了口气:“宁郎君?可是有事要吩咐奴婢?”

宁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示意他到近前来:“张先生,行之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张鹤邻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宁郎君唤我管家便好。“

宁离只是将他望着,却是十分执拗的样子。

张鹤邻道:“宁郎君既然担心,何不直接问我家主君?“

宁离些微苦恼:“我问过了,行之不愿意与我说……”甚至连咳嗽都想要掩盖着,不教他发现。

但这个世界上,病疾是决计掩盖不住的,何况裴昭的容色里,恹恹确然有病容。

张鹤邻面上露出了些为难的神色,望着宁离,欲言又止。

宁离并不是什么都看不明白,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还是说……你也不能与我说?”

张鹤邻赔笑道:“宁郎君,还请体谅些个。这等事情,事关主君,若是无应允,奴婢也不敢朝外说的。”

宁离点了点头。

不好问,问不出来,张鹤邻这里走不通,看来要想另外的法子。



小蓟跟着他出了园子,入了自家的别院,有些好奇。

……为什么世子一口就咬定了,裴昭还在生病?

小蓟道:“郎君,裴郎君又病了么?”

宁离摇头:“我看不太出来,但是我知晓,他的气色不太好……可惜我从前没有学过医术。”若是要他想,请了大夫来给裴昭看看才好,但裴昭彷佛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似的。

“他不想我看出来。”宁离喃喃道。

可是,既然如此,这样的舟车劳顿,凛冬严寒天气,又为什么要赶到这汤山别院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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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有些微茫然。

若说清闲,裴昭常常待了一|夜便走,可若说繁忙,怎么总是能抽出时间,赶到这山间的别院?

真要说休养,便应是长居于一地,就如他这般,虽然建邺里也有宅子,但几乎不曾去落足。怎似裴昭这样,两处地方,内外奔波,反覆来往?

正这时候,回了院中,却见姚光冶迎来:“世子可算回来了,时家方才派了人上门,送了礼物,给您赔罪呢!”

桌上锦匣缠枝纹繁复,宁离目光扫过了,心里想起的却是另外一遭。

很是有一些惊讶的:

果然被行之说中了,时家人会上门赔罪呢!

“但我记得入门时还有旁的人。”

“是呢。”姚光冶笑眯眯道,“今年的夔州脐橙到了,世子要尝一尝么?”

宁离没想到这时候便到了,顿时笑了起来:“正好,送一些与行之罢。”

13.2.

裴昭见得张鹤邻进来,彷佛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不惯见这样,道:“怎么了?”

张鹤邻道:“适才宁郎君出去时,悄悄与奴婢打听,您的身子,究竟怎么样了。”

他的身体……

裴昭目光扫过,忽然间略略心悸,一时没忍住,剧烈咳嗽起来。



室内清静,此刻却被打破,张鹤邻连忙奉上茶盏,只盼能让裴昭缓和几分。

裴昭素来都有咳疾,前些日子好容易在这汤山的泉池里养的好了一些,又匆匆的赶回了宫里去。来来往往,不免受寒。

实在是琐事繁多,拖不得。皇帝陛下病了那么久,也应该上朝了。

也该教旁人晓得,他还没有死呢。



张鹤邻端了药碗来,裴昭眉尖微蹙,伸手端起,一饮而尽。

他本也是个克制沉凝的性子,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好恶而行事。

只是这苦药一碗一碗的喝下去,却像是画脂镂冰,费日损工。

张鹤邻道:“陛下,不若还是请医官来看一看。”

裴昭道:“何必麻烦。”

“您这样镇日的咳下去,我们做奴婢的总是担忧……何况。”张鹤邻小心翼翼看了眼,大著胆子道:“若是教隔壁宁郎君知晓了,只怕也会心疼。”

裴昭目光倏地转来,寒潭也似的。

那一眼不怒自威,张鹤邻已然低下了头,敛眉顺目。

实在是方才那话,说的是有些大胆与逾越了。

半晌,终于响起缓缓声音:“你倒是替着他说话了。”

张鹤邻小心说:“每每瞧着宁郎君过来,您彷佛就会高兴一些……既然他能让您高兴,那么奴婢自然也会高兴,也会喜欢他。旁的不多,您事务缠身,他能让您舒畅几分,总是好的。”

裴昭叹了一口气,拳拳之心,总不能责。

他听见张鹤邻还要劝他似的,终于道:“鹤邻,我这究竟能不能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张鹤邻是裴昭生母留给他的内侍,从前伺候先皇后,后来又来到裴昭身边。他可以说是看着裴昭长大,一听见这话,心中一酸,险些要落下泪来。

他又何尝不知道?又何尝不明白?

“您这病啊。”张鹤邻红了眼眶,“上皇怎能如此狠心。”

裴昭目中露出了淡淡的讥诮神色,旋即,又平静下来,古朴无波。

他与上皇之间,委实……是没有什么好谈。

而他身上这痼疾……也委实没什么好治。



檐下忽然有人来,送了一竹筐。说是隔壁送来的夔州脐橙,鲜甜多汁,教他吃个新鲜。

张鹤邻机灵,立刻奉了脐橙来。

橘色的皮剥落后,里面肉瓣果然甘甜,圆润饱满,丰沛多汁,恰如少年郎君琅琅的笑颜。

张鹤邻侍立在侧:“宁郎君还送了一匣子金珠,并半匣明珠。”

送些橙子来也就罢了,还送与他金珠与明珠做什么?

裴昭有些不知这小郎君葫芦里的关窍。

但东西已经送来,锦匣已经呈上,总不能教张鹤邻再送回去。

那锦匣打开了,颗颗明珠有拇指大小,望着圆润生辉,莹润光泽。

“是东海的明珠……”

裴昭倏地一止 ,“时家已经朝他赔礼道歉了么?”

张鹤邻道:“正是呢。”

只是这宁世子,做什么要将时家的赔礼,送到这边厢来?



“因为……”宁离捧着橘子,仰眸望着裴昭,“时家朝我赔礼,一定是行之的功劳呀!我并不觉得,他们会有那样的好心呢!”

四目相接,裴昭微愣。

宁离道:“我听说陛下也责罚了时家。行之,是你在他面前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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