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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要教鱼儿上鈎,是以故意露出些破绽,暗里布置有好手,自可保无虞。然而断断没有想到,刺客中潜伏的还有一位无妄境大宗师。陈、韩两王皆已诛尽,余下残党,绝没有那个本事请大宗师出手……

那却是真真正正可以置陛下于死地的!



张鹤邻正候在殿外,便见萧九龄出来时,面色有些凝重。

他本是裴昭身边最得用的内侍,许多谋划也并不曾避开他。察言观色的功夫自是最基本的,只看萧九龄此刻面色,便知晓裴昭的心情,大抵并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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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邻小心翼翼的进去了,还未走近,便听到上首一声低咳,颇有一些低闷。

他忍不住就有些慌张,连道:“陛下,李奉御尚未远去,何不再招他进来,替您诊治一番?”

裴昭淡淡投来一眼,张鹤邻便知道,自己这番提议,定然不被放在心上。

这一堆尚药局的医官,一个个瞧着都是仙风道骨,听来都是医术精妙,但诊来诊去,开出的也都那些平安方。重复的说辞,张鹤邻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他知道裴昭也不耐。

“可如今您还在咳呢……”

“无碍。”

张鹤邻见他如此不以为意神色,说不得就有些发愁:“陛下不喜欢见他们,但总要以身体为重……如今天寒,宫中气候本是不好。汤山地热湿|润,不若去那边休养些时日。”



裴昭无可无不可的允了。

移居汤山,也不过是从稍大些的樊笼,入了稍小些的一桩。

屋中地暖,银丝炭烧,颇为闷躁,裴昭披了大氅,出了院落,随意行走。冬日里寒风微冽,隐约间有清新冷香,幽然袭来。

转过小径,不知不觉行到了梅林外,香气氤氲,俨然一片雪海。

忽而捕捉到一阵脚步声。

裴昭眉间微蹙,原是不许人跟来的,然而身后无人影,却又有一语清甜,越皑皑白雪而来:“好漂亮的颜色……这是什么花?”

他回过神来,原来那脚步声,竟来自于一墙相隔的院落。

又听人答道:“小郎君,这是白梅花。”

窸窸窣窣动静,墙那侧应是少年主仆两人,游园至此处。裴昭并无意在暗处听人交谈,然而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当下只站在墙边。

然而笑声烂漫,偏偏随风入暮,潜入他的耳朵里来。

“这梅花开的真好,我想要折一枝过来……”

似有鞋履及地,攀过花枝簇簇。

“小郎君要折花做什么?”那侍从却是个不通风雅的,半点不解。

“送给阿耶……”那少年甚是轻快的答道,“阿耶还没见过江南的梅花罢,我如今见过啦,想要给他也看看。”

原来是个孝心可嘉的孩子。

裴昭心中倏忽间有模糊念头闪过,视线触及手边怒放的红梅,忆及滁水畔刺杀,隐约里竟有些微的涩然。

他不慎间惊动,梅桠连颤,只听得落雪簌簌。

那少年“咦”了一声:“那边有人么?”



宁离有些疑惑,抬头望去,两三横斜枝桠,粗疏错落。忽然间,却见得一枝如火浓烈的红梅,自墙头探了来。

“不若再赠一枝红梅,两色相宜。”

那声音琅琅,微喑,如同山边涧石,无端清冷。

宁离未想还会有这样的收获,一时心喜,他本也不是扭捏小气的人,当下接来,展颜笑道:“那可就多谢你啦!”

裴昭拢回袖中,指尖彷佛仍有一缕梅花的气息,幽香清冷。

他轻声道:“不必。”

许是出来的久了,冷风吹拂,受了些寒意,裴昭轻咳了两声,终于止下来,正听见少年声音,十分关切:“……你怎么啦,受凉了么?”

他摇了摇头:“无碍。”

落罢了,才想起,那侧的人并看不见。

或许是梅花香寒清冽,或许是少年言语烂漫,令他心中触动:“小郎君竟有如此雅兴。”

“雅兴?”那声音分外不解。

裴昭目光幽徊,轻轻一叹: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第3章 枸杞粟米粥 也不知是梅花似雪,还是雪似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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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宁离轻声念罢,只觉得其中有种低徊的韵味,含蓄且动人。他虽然并不甚精研文辞,可这句子里的情肠,却是能切身体会的。

“写的真好。”他不由得问道,“……这是你写的诗吗?”

裴昭本是一时有感,没想到那清灵声音的主人,竟是个不通文墨的。他一时间些微错愕,又觉出来少年懵懂里,所并不掩饰的赞叹与惊赏,在这寒冬梅林里,如雪一般明白。

“并非。”他缓声道,“是北魏一位名唤陆凯的诗人,赠与友人的。”

想来那少年应当不懂,裴昭便徐徐讲述了一番。

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

千里遥言思慕,无物可堪相赠,唯有暗香一束,用以待春,也待相聚重逢之时。

宁离似明白,又有一些不明白,他将怀里的梅枝抱紧了些,若有所思道:“那他的友人应当很高兴罢。”

裴昭轻声说:“令尊见了小郎君折去的梅花,想必亦会欣喜。”

3.2.

宁离昨晚滚到了榻上,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天光大亮。他本也是少年人贪玩爱耍的性子,随意惯了,如今这别院里只有他一个主人,可不是就由着他来?

姚光冶虽掌管府中大小事务,但对他也是顺从非常,宁离不醒,哪里舍得催他,只吩咐人备好饭食,以防小郎君醒了、饿了。

待得宁离醒了,先用了一碗枸杞粟米粥,又添了些金乳酥、贵妃红,小点糕团下了肚,便快快活活的出了门。

本来是想要逛逛自己歇脚这院子的,没想到不仅见着了新鲜的花,还识得了新鲜的人。

墙外脚步声杳杳远去了,宁离怀抱梅枝,看着院中横斜的枝桠。层层团团花苞堆栈,雪簇花团。也不知是梅花似雪,还是雪似梅花。



“姚先生,我今日学了一首诗,是陆凯写给友人范晔的。”

宁离脚步轻快的回来,献宝一样讲给姚光冶听。

姚光冶不免些微诧异,世子从来最不耐学那些文辞,怎么今日,却想起与他讲这些了。

再一看,记得宁离出门时手中空空荡荡,这一回来,却是满载而归。见他梅枝满怀抱,顿时惊讶更深。

“府中我记得并没有红梅的。”

宁离点头:“是隔壁院子的郎君见我在折梅,好心送与我的。”

“这红梅生的倒挺好。”姚光冶稀奇了一声,“……我记得那边院落本来是空着的,没想到现在已经住进来人了?”

府中从前如何,宁离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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