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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献给鸡零狗碎的日子了。我只是理论知识优秀,但实战经验匮乏。有时候想想这辈子真亏……”她整张脸都贴到屏幕上,极小声:“毁刘闯身上了。”

朱序笑了笑。

她明白,江娆虽这样吐槽,但家庭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是无可取代的,哪怕面对挑剔的婆婆和一地鸡毛的日子。

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江娆那头忽然传来很大响声。老大老二在捶门,边哭嚎边大声喊妈妈。

刘闯也叩响门板:“你讲完电话没有,我搞不定了。”

“等会儿!”江娆大吼一声,急切起身,边走边快速叮嘱:“自己在外小心一些,别轻信别人,别轻易动心,快乐固然重要,但注意一定戴套。”

“你……”

她“啪”地结束通话。

朱序:“。…..”

朱序放下手机,静坐半晌。

头发不知不觉已擦到半干,发尾凉凉地贴在脖颈上。

她抬手拨弄几下,起身关掉室内所有的灯,躺回床上。

遮光窗帘质量上乘,一丝月光都没有漏进来。

朱序在黑暗中默默盯了会儿天花板,忽然之间意兴阑珊。

转天,她联系了几家装潢公司。

心思已不在旅行上,打算敲定了装修的事,先回一趟临城。这次出来,随身只带了简单行李,需要收拾一些换季衣物及各类证件,再看看父亲,另外,梁海阳那边也即将开庭。

中午,她在外面随便吃了碗面,打算回酒店稍作休息。

半路上接到贺砚舟的电话。

朱序犹豫片刻才接起来,他说想取回暂放在她那儿的充电宝,不知现在是否方便。

去吉岛的前一天晚上,贺砚舟很晚才结束工作,忘记给手机充电,临出发前才发现电量只剩半格。他管助理借来充电宝应急,上岛后一直连同手机一块握在手里。

后来充满,便暂时放到朱序包里。

朱序立即拉开包确认,抬起头:“我快走到酒店门口了,去哪里碰面?”

“稍等我一下,马上到。”

挂掉电话,朱序快走几步,她这次没有到廊檐下等他,而是在路边找了处比较明显的位置,方便被看到。

五分钟后,左侧驶来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在她身前停稳。

副驾驶这侧的车窗是半降状态,驾驶位的郑治朝她略点头,算作打招呼。

朱序牵动唇角笑了笑。

片刻,贺砚舟自后方车内下来,他穿着不似昨日休闲,单排平驳领的纯黑西装配深蓝色织纹领带,身姿更加挺拔,给人低调沉稳之感。

朱序快速挪开目光,把事先拿出来的充电宝递还过去:“昨晚忘记给你,可能没电了。”

“不要紧。”贺砚舟接过:“刚从外面回来?”

朱序点头:“随便转转。”

“吃过午饭没?”

“刚刚吃过。”

贺砚舟沉下双眼,目光在她脸上稍作

停留,“下午有没有时间?”

朱序微抿住唇,抬起头,一时没答。

“今晚跨年,晚间酒店前方有焰火表演,我正准备去现场,”他顿了顿,“感不感兴趣瞧瞧操作过程?”

朱序说:“会打扰你工作吧。”

“不会。”

朱序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不了,我想回去休息下。”

中午阳光正浓,她看着他,瞳仁呈现淡淡的琥珀色,眼尾的弧度略挑,睫毛有些稀疏,但长而翘。

她脸上表情不够丰富,便觉得整个人有种疏离的冷感。

贺砚舟把玩几下手中的充电宝,收了视线:“好,回头见。”

“再见。”

朱序返回酒店,结结实实睡了一大觉。

醒来房间光线晦暗,竟一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直至听到久不停歇的浪涛声。她没来由地难过心烦,不可抑制回想起那些糟糕的过去。

起身去阳台吹了会儿冷风,一根烟的功夫,才觉好了很多。

楼下,路灯将马路染成一簇簇暗黄色,同车流尾灯的赤红交织,如一条颜色绚丽的蛇,蜿蜒着通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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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歌声隐隐传来,在海浪翻涌中,听着不太真切。

朱序回头看了眼房间的挂钟,已经快要七点钟,她想出去走走。翻开行李,她心血来潮选了条针织裙,出门前又涂了口红提气色。

今日的公共区域十分热闹,背景音乐是欢快的新年歌曲,廊下添了红灯笼、挂布条幅等。许是节日气氛烘托,喜气的装饰与这欧式风格搭配,并不觉违和。

不知不觉走到酒吧前方,从窗口望一眼,仍有些空位。

朱序推门进去,在临海那侧的一溜吧台找到个角落。还没有太强烈的饥饿感,她点了份薯条,一份提拉米苏,和一杯伏特加特调。

朱序先抿了口那酒,入喉是清新的香甜,中和了不少伏特加的烈。

因为口感不错,她慢慢饮完,当再次抬起头,已有些微醺,窗外车流仿佛真如长蛇一般诡异爬行。

她托住脸,脑袋空空,身体不自觉跟着轻缓的音乐节奏极小幅度地晃。

不知过去多久,门口方向传来些响动。

朱序寻声回了下头,见六七男女鱼贯而入,他们衣着风格偏正式,年纪不一,边谈笑边朝斜对面的卡座方向走去。

朱序收了视线,一顿,再次扭头,便瞧见跟在最后方的贺砚舟。

她下意识朝阴影里躲了躲,其实全无必要,本就在角落,加之酒吧光线极暗,他不可能注意到她。

他单手插着西裤口袋,步调很慢,视线略垂,并没特意环顾四周。

当所有人都就坐,他脱掉外套,随意搭在最外侧的椅背上,和同行的人笑说着什么,身体朝外,斜斜坐了下来。

在他抬眼准备打量周围环境时,朱序立即转回头。

“这么古老的游戏,我以为只有我还玩儿。”

耳边忽然有人道。

朱序侧目,旁边位子不知何时换了人,这话显然也是同她说的。

朱序唇角略动了下,算回应。

那人又问:“第三关就输了?”

朱序退出俄罗斯方块的界面,锁了屏幕,道:“喝了酒,眼睛花对不准。”

那人瞧了眼搁在桌子上的高脚杯,杯底的绿色液体在射灯照耀下,散发幽幽的光:“飞天蚱蜢,好酒量。”

他挑着眉,竖起大拇指。

朱序打量这人一眼,干净利落的平头,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高鼻梁,宽肩膀,有种精力旺盛的阳光帅气。

在这种地方,异性搭讪的目的性再明显不过。

而江娆那套拆盲盒理论在这人身上似乎也很符合,朱序却意兴索然。

她说:“要不你换换别人?我没什么兴趣。”

那人被她温和却直白的口吻搞得一愣,随即忍不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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