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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发觉自己被牵住衣角,轻轻拖到了桌前。

“累了吧,吃饭吧。”白梦笑着道。

“你怎么不先吃?”

白梦拿起筷子往他碗里夹菜:“我想和你一起。”

“可我吃过了。”

宋悬很明显感觉到他不高兴了。

于是他不得不坐下来,拾起碗筷,拿冷后嚼得腮帮子直疼的牛肉,就着凉透的薏仁红豆汤,硬吃了下去。

再抬头,白梦显然心情好了很多,身前的饭没动几口,正撑着下颌笑着看他。

宋悬连忙又收回看向他的目光,只把眼睛盯着光净的碗底:“你怎么不吃?”

“不如你烧的。”

“冷了的菜都不好吃。”

“你烧得冷了也很好吃。”白梦戳了戳盘中的菜,突然问:“你奶奶问了你什么?”

宋悬险些把你怎么知道脱口而出。

白梦抬睫看他一眼,又垂下纤长的白色睫毛,像是看懂了他想说的话:“你家的佣人很好收买,正好,我带的聘礼足够多。”

“你真的是荆州白家……”

白梦打断他:“我不喜欢那里。”

宋悬惊得站了起来:“你竟然真的是?!你快走吧,他们查到你娘会勾魄术了,到时候要是查到你……”

白梦突然冷笑,灰蓝色的眼瞪视着他:“怎么?觉得更难甩掉我了?”

宋悬早就知道他的情绪变得根本没有半点头绪可言,见他又冷下脸来,不敢多说话了,怕说错些什么惹他不高兴。

白梦走过来,握起他的手。

白梦的手很凉,正值夏末,牵起来很爽快。一年前的记忆随即又涌上来,宋悬不免手指颤了缠,白梦像是感知到,将他握得更紧些。

宋悬被他牵到床边坐下,他也坐到床沿去。

“我不喜欢那里。”白梦又说了一遍,说着,把头倚在宋悬宽阔的肩膀上:“你放心,这次出来,我没打算再回去。”

“那你要到哪里去?”

“我说了,我今天再见到你的时候就说了。我穿了红衣裳,带了聘礼,来求亲,向你求亲。”白梦握住宋悬的手腕,引导着,将他的手掌放到自己光裸的大腿上,用他的手指描摹着印章似的“宋悬”二字。“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宋悬推开他:“我不可能娶你的。”

白梦想了一想,做出让步:“那你嫁给我也可以,都行。”

“你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还是在装傻?”

“我只是喜欢你。”白梦低着眼睛,与宋悬的手指紧紧相扣,“你不是也喜欢我吗?两情相悦之后,不就是求亲和送聘礼吗?我让他们拿最贵的装进盒子里,怎么?是嫌礼太薄吗?”

“我、我、我……”

宋悬我我我了半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同这个自说自话的人讲道理。

“你好像很多都没有告诉他们。”白梦突地翻身,他很轻,但这一下力道很巧,一翻就把宋悬压倒在床上。接着低着眼,拿指尖去摸他的鼻、眼、唇:“比如,我会勾魄术。”

宋悬不答。

“比如,”灰蓝色的眼珠转了一圈,环顾屋子雅致的摆设:“今天我对你用了勾魄术,才能有这样一间屋子。”

宋悬撇开脸,避开白梦幽幽的吐息:“说了你会死的。”

白梦轻轻笑了,在他耳旁低语:“你不是很想我死吗。”

宋悬歪过头不去同他对视,却被他强硬地掰过脸,灰蓝色的眼睛像古林中的一汪湖水,安详、静谧。

接着,他扯开遮得严严实实的红衣衣领,玉白的脖颈上横着一道深褐色的刀疤,刀疤丑陋凸起,仿若断过头的痕迹。

那汪灰蓝色的湖水登时变得很忧伤,湖水四溢,滴落到宋悬脸上:“你不是杀过我一次吗?”

第3章 见色起意

夕阳斜斜照着,正值酷暑,这处山高林密,不似外头燥热,树林间凉荫荫的。

男子把摘下的菌菇放进腰侧的口袋中,站起身擦擦汗,一双眼又往远处眺望。

“得了得了,你都摘了一口袋了,又不是去卖,就我们几个吃,真够了。”不远处靠坐在树干间乘凉的几人忙出声制止,这都摘了一下午了,可不能再摘下去了。

男子掂了一掂那只口袋,又颇不舍的往远处山林看了几眼,叹了口气,走近过来,说那收拾收拾回去吧,说完小声嘀咕:“晒干了其实没几两……”

“宋总镖头,您家那家底,想吃什么蘑菇不都是一伸手的事吗?这大热天的,好不容易有点空,我们不是早说了吗,这次来是避暑,避暑。”

话正说着,说这话的少爷拿扇子啪得一声打到自己胳膊上,接着折扇一扬,把粘在象牙扇骨上带血的蚊子残尸递过去:“看看,不知道摘这些乱七八糟的山珍,能不能补回来着半天白白给吸走的血。”

哥们儿几个原来是瞧他这一阵子过得忒不是滋味,这才拉他出来避暑散散心。

宋大镖头年前跟老婆和离,年后只要一回家,宋老夫人就天天催着他去洛阳要孩子,扛了半年终于受不住,被逼在年中镖局忙的时候留两个月去洛阳说这事,谁知道被他老婆一句接一句给顶了回来,现在也不敢回锦城,怕被老夫人骂。

想起来,兄弟几个又替他生起气:“你说说,孩子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吗?至于连面都不给你见吗?再说了,你要不是为了宋弦秀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从残灯暗雨楼回来啊,不瞧瞧暗雨楼当时跟你一起在长安的人,多少不如你的,现如今在天子脚底下,还吃皇粮。”

宋悬十七岁那年仗着武功不错,一心一意闯江湖,一个人跑去残灯暗雨楼,先在洛阳呆了一年,后来被派去长安。宋弦秀便是他初到洛阳时认识的。

那天他骑马在街头,她就在绣阁上藏着坏,瞄着准头,往他怀中抛了绣球。而后知道这是洛阳有名的宋家大小姐,去还绣球时很有些波折,她家管得严,还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带他从后门混进去的。

见面后他奇怪地问这不是招亲的绣球吗?姑娘可不敢随意这么抛。

灯下,她接过绣球,偏着粉扑扑的脸,扬着睫毛笑道:“那你为什么要接?”

见宋悬也语结,她把绣球又朝他抛了过来:“那你为什么要来?”

宋悬稳稳接住绣球,只笑不语。

后来宋悬去了长安,二人间通信足有三年,那年上元节宋悬回洛阳,同她约好在街上见面,见面后喝了几杯酒,就犯了禁。宋悬回长安不久就接到她的信,想了一宿,第二日早上退了残灯暗雨楼,去洛阳接了她,到锦城跪在奶奶面前,说要成亲。

二人容貌都是人中翘楚,家世也称得上门当户对,自己孙子又搞大了人家肚子,宋老夫人没那个立场说不一句不好,只得张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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