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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一个人敌不过那么多双拳脚,腰背狠狠挨了几下,衣服上都是泥,袖口被刀划出长长一道口子,皮肉隐隐可见。

一直以来,白行樾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周旋第一次见他这样,紧紧抠着方向盘,鼻头立马红了。

瞧见车里的周旋,白行樾脸色并不好,离远看向她,分了下神。

斜后方两个男人举起棍子,三步并作两步朝白行樾走去。周旋几乎出于本能踩下油门,将人撞开,又跳下车,跑向白行樾。

在一片哀嚎声中,白行樾稳稳接住她,蹙眉:“不是叫你别回来?听不懂?”

他语气很差,句句都是责备。周旋只是摇摇头,眼里蓄了水汽,两滴泪无声无息地往下落,砸在他手背。

白行樾喉结上下滚了滚,再讲不出一个字。

无论是当年在酒吧兼职被骂,还是林秀榕手术前后,亦或是和宁夷然分手,她都死撑着没哭,倔得很。

周旋从不轻易拿眼泪展露脆弱。

有周旋在,白行樾敛了锋芒和戾气,护着她,抗下毒打。

他多还一次手,那群人恨意越大,她就多一分危

险。

刀疤男下手最重,一棍打在白行樾肩头,棍子直接劈成了两半。他怒骂:“北京来的了不起啊?管你娘的是谁,天高皇帝远,老子照样揍!上次在医院,老子头上缝了十几针,手还打了石膏,这次全给讨回来!”

女人打个哈欠,过来善后:“老三,你悠着点,钱还没到手,别给打死了。”

刀疤男舒畅不少,听劝,及时收了手。

女人抱臂看白行樾,稍微垂下身,乳。沟若隐若现:“本来聊得好好的,说找个村子,你受累,跟人换点现金给我们。我就随便提一嘴,说让两个兄弟去保护一下你女人,毕竟这样双保险嘛……结果倒好,还动上手了,受这么重伤,我看着都心疼。”

白行樾懒得陪她演戏,笑得发邪:“谈不拢还费什么口舌。我心情不好,没兴趣撒钱做慈善。”

“我刚也没说什么呀,帅哥。”女人无辜地耸了下肩,“怎么,你女人是金疙瘩,提都提不得?”

眼泪被风干了,黏得难受,周旋擦一下脸上的土,往前走一步,代替白行樾,平静地和她交涉:“你没派人去保护我,真是可惜了。”

女人拿正眼瞧她:“怎么?”

周旋扯唇微笑:“一直往南走有个巡逻站,用不着报警,里头都是能执法的。”

女人不信:“小姑娘,逗我玩呢?”

“那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回来了?”

女人表情滞了滞。他们这种人,见公检法直打怵,像老鼠见猫,常年得躲着。

女人并非胸大无脑的类型,权衡一二,笑说:“我辛辛苦苦跑这一趟,要钱没钱,还不解气,总不能什么都捞不到。”

周旋说:“再过一会,可不是捞不到这么简单,你们自身都难保。”

从语气到眼神,再到行事风格,周旋像极了白行樾。有他兜底,她不把任何人放眼里。

女人心生嫉恨,抄起手,甩去一巴掌:“你他妈会不会好好说话……”

手没落下,被白行樾拦住:“我是不打女人,但不介意破个戒。”

女人被吓退,越想越气,又不好明着发怒,扭头对刀疤男说:“去看看他们车里有什么值钱的,全收了。”

刀疤男说:“姐,就这么轻易了结了?”

“能怎么办,最近大伙都被盯着呢,还想再进去吃牢饭啊!”女人没好气,“东西收完,把车砸了,等会把人丢去沙山,让他们自生自灭。”

刀疤男应下了,叫几个人进去搜刮一遍,装了两袋子。

有人掀开储物格,从木盒里拿出铜镜,来回看:“三哥,这什么东西啊?值钱么?看着破破烂烂的。”

刀疤男不识货:“管他呢,先装里再说。”

周旋眼睁睁看着,面色苍白,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要去把铜镜夺回来。

白行樾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自己身边:“以后会有别的。”

明明是他的东西,周旋却更难受,有气无力地低喃:“意义不一样了。”

白行樾深深看她一眼。

两人的手机还在车里,无法解锁,和板砖没区别。刀疤男问女人要不要,女人胡乱摆摆手,说都砸了,鬼知道里面安没安定位软件,换成零件变卖都觉得晦气。

天色将暗未暗,下过一场雨,闷湿,视野能见度低。

四个轮胎被扎破,漏气声混着工具的敲打声,一下又一下,不断刺穿耳膜。

手机被砸得稀巴烂,埋在土里,周旋看都没看一眼,直直望向刀疤男手里拎的袋子,最上面放着那面铜镜。

一系列做完,他们用最快的时间抽身,把两人拽上车,一路向北,带去无人区最边缘地带。

四周一望无际,黄沙堆积成丘,世界变成荒凉的灰黄色。

那三辆车排成一排,走远了,地上的印记被沙子填平,像无事发生过。

晚上温度急剧下降,人在这里可能会被活活冻死。

白行樾敞开外套,将周旋裹进怀里。

周旋近距离看着他脖子上干涸的血迹,鼻子一酸:“白行樾……我可能,这辈子都还不上你的人情了。”

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愣是没受一点伤,光是这一条,就足够她铭记到死。

白行樾温和道:“我说过,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领情。”

漫天风沙里,昏茫连绵。 W?a?n?g?阯?发?布?Y?e??????u?w???n??????2????.??????

白行樾搂紧她,又说:“以后别做今天这种傻事。你把自己顾好,就算还了。”

第40章 这种哄法不错

天彻底变黑,气温低得像被扒光了衣服关在冰窖里。

没太阳,周围也没植物和树木,确定不了具体方向。两人朝着车离开的方向走,黄沙厚土,每走一步都吃力,比长跑还难捱。

周旋出一身汗,觉得热,汗水很快被蒸发,比之前还冷。

周旋惦记白行樾的伤势:“先歇一会吧。”

白行樾说:“现在歇会更冷。”他裹紧她的衣领,牵住她的手,“再坚持一会儿。这处是风口,等翻过去,就没那么冷了。”

周旋只好继续前行。

阴天,没有星星,夜晚的荒漠伸手不见五指,勉强看清眼前的路。

周旋踩在他踩过的地方,一步步跋涉,沙子湿漉漉的,黏着脚底,想粘了块口香糖。

白行樾问:“害怕么?”

周旋摇摇头:“有你在,怎么可能走不出去。”

“你倒对我挺有信心。”

夜色沉沉,静得出奇,身体累到麻木,但心脏不是空的。

周旋想了想说:“如果我刚才不回去找你,你打算怎么抽身?”

白行樾说:“没打算,反正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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