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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眉顺眼,景物从他身侧略过,光影斑驳。

周旋放缓车速,把他那边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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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樾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没让周旋开太久,跟她换位置。

到宿舍已经快凌晨。

林立静正笑着跟什么人打电话,听见脚步声,忙挂断了,慌慌张张地下床给周旋倒水喝:“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周旋说:“遇到点麻烦事。”

“啊?什么事?”

周旋三言两语讲一遍。

换作平常,以林立静嫉恶如仇的性格一定会痛骂对方一顿,但她今晚心情不错,出奇保守,只说了句“这世道真是好人不多了”就过去了。

周旋有点累,没跟她聊几句,换衣服准备睡觉。

关了灯,屋里黑黢黢的,各自在想心事。

周旋刚酝酿出一丝睡意,听到林立静说:“周旋,你睡着了吗?”

周旋含糊一声:“还没,怎么了?”

“我睡不着。”林立静翻了个身,面向她,“我们聊聊天吧。”

“想聊什么?”

林立静问:“西安都有什么好玩的啊?”

周旋说了几个景点,又说:“那边遍地都是古墓,有很多‘墓景房’。”

“你之前去过?”

周旋陷入回忆,说:“去过两次。”

两次都是和宁夷然。

那时候刚在一起没多久,宁夷然周末陪她去全国各地的古城古镇采风,给她介绍这方面的专家,拓宽她的人脉。

原来他也尽全力支持过她的事业。

时移世易,人心会变。

林立静看不见周旋的表情,自顾自感慨:“等实习结束,我立马飞去看看。”

周旋说:“丁师兄的学校在那边,你到时可以去找他玩。”

“嗯……我就这么打算的。”林立静说,“他前两天不是回西安了吗?酒搭子一下没了,说实话,我这心里空落落的。”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喝酒。”

“那我是不知道,原来这东西这么好喝……谁研究的呢。”

周旋轻笑一声。

即便没刻意说,周旋大概也清楚今晚林立静为什么反常。

有些事势如破竹,来了挡也挡不住。

林立静是这样,她何尝不是。

-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周,白天温度上来了,雪化成水,到晚上又凝结成冰,反反复复。

气候太差,露天工作没法再进行,骤然闲下来,王玄无所事事,每晚在群里吆喝众人去他那喝酒吃肉,吃完凑几桌打麻将,玩个通宵。

林立静一直不太喜欢这种酒桌文化,但怕周旋闷出病来,隔三岔五拉她去玩。

周旋通常待不了多久就走了。自从和宁夷然分开后,她对很多事都提不起兴致,喜欢把自己关在宿舍,要么睡觉要么看书。

知道她去,白行樾偶尔也会过去,周旋每次都会问他肩膀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比任何人都关心他的伤势。

白行樾十次有八次都答得不上不下,摆明了想吊她胃口。

元旦前一天,队里几个男生吵着要去乌伦古湖露营冰钓,顺便把年跨了。王玄觉得太远,来回折腾,给一票否决了。

晚上,柏叔临时搭了个炉灶,用大锅煮牛羊肉火锅。一群人聚在样板房里边吃边聊,热闹得像过年。

吃到一半,林立静看了眼手机,忙撂下筷子,欢欢喜喜出去了。

周旋没太在意,尝一口沾满麻酱的牛肉,觉得好吃,多吃了几口。

屋里乌烟瘴气,周旋吃得满头是汗,穿上外套出去透气。

斜对面有条过道,灯照不到,她离远看到一道人影。白行樾在那抽烟,指间夹带一处光点,一半明一半灭。

她抬腿走过去。

隔青白色的烟雾,白行樾看向她:“吃饱了?”

周旋说:“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五分钟前。”

“我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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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你吃得正香,没注意到也正常。”

周旋无端有点窘迫:“我平时不会吃这么急。”

白行樾徐缓地说:“有胃口是好事。”

周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自我调节能力确实不弱。

感情对她来说不是第一要位,她会逼自己尽快走出来。

周旋拢紧外套,背对风口,无意间看到林立静和谁一起过来了。

两人走得缓慢,林立静靠在墙角,被对方抱住,看那人身形轮廓有点像丁斯奇。

周旋没觉得有多意外。迟早的事。

实习报告已经拿到手,山水一程,这段履历差不多圆满了。丁斯奇本该回学校筹备其他事,大概率为了林立静才选择回来。

丁斯奇脚边的行李箱被风吹到这边,周旋往里挪了挪,压低声线:“……为什么总能和你撞见这种事。”

白行樾挑挑眼:“要是羡慕,我不介意陪你演一出亲热起码。”

周旋配合道:“那你岂不是吃亏了。”

“还行。”

半根烟的功夫,林立静和丁斯奇走了,就近进到她们宿舍。

在外头待了会,周旋冷热交替:“我先进去了。”

白行樾捻灭烟:“一起。”

饭桌上热闹不减,笑骂声震天响。队里只有她和林立静两个女生,平时都顾及着,一喝上头什么都忘了,时不时开两句黄腔。

当地民工和技术组测绘组的人打成一片,有人喝得醉醺醺,吐完回来继续。

周旋一直没走,吃了小半碗水果罐头,看着白行樾被王玄一杯又一杯地劝酒。

喝到最后,王玄那种铁骨铮铮的北方汉子眼睛通红,肉麻地搂着白行樾的肩膀称兄道弟,谢他特意来帮他。

白行樾貌似也有了醉态。

凌晨跨完年,周旋送白行樾回去。

他个子高,骨架重,一部分重量压在她身上。周旋被他圈进怀里,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弄到床上。

白行樾平躺着,呼吸均匀,一动不动。

周旋喘了口气,脱掉外套,等水烧开了,给他泡一杯蜂蜜水。

她把水杯放床头,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只留一盏台灯。

周旋正要走,白行樾恰好睁开眼,目光清明,没丁点醉意。

下一秒,他攥住她手腕,将人一把拉过来,箍住她的腰身。周旋躺在床上,被他从后面抱住,想动也动不了。

两人的影子交叠,映照在墙面。

白行樾把脸埋进她颈间,嗓音低哑:“陪我躺会儿。”

周旋怕碰到他的伤口,不好挣扎,喃出一句:“我才发现,你不仅酒量好,演技也不错。”

白行樾惩罚似的在她后颈轻咬一口,闷声笑:“说太明就没意思了。”

周旋浑身止不住地发颤,从头麻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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