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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画一把抓住他胡乱抓的手,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叫他转头看自己。

水无痕茫然了一下,忽然兴奋了,热情的扑上来紧紧抱住黎画,小猫似的蹭了蹭,软乎乎的,跟清醒时候那副张牙舞爪满身戒备的模样天壤之别。

他抬头对着黎画傻笑,脸上写满了安心幸福,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睡得特别香甜。

黎画被紧紧抱着,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垫子,这个发展还真是意外呢,但很符合水无痕的人设,果然是个大聪明。

撸了撸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看掉在杯子的酒杯,黎画若有所思,刚才他那么悲愤,该不会以为她是打算灌醉他好为所欲为吧?

这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自己把自己灌醉啊,为了他哥,真是牺牲大了。

黎画扯了扯,水无痕抱得很紧,就像八爪鱼一样,睡梦中都无法撕下来,活像生怕她跑了,不见了一样。

被小鬼王嫌弃丢过来的小废物,果然没那么容易发觉出潜力呢,水无渡对他很好,把他保护的滴水不漏,所以那些不该叫他知道的事情水无痕一点都不知道。

傻有傻的好处,傻白甜容易叫人放心,娇气贴心的弟弟,难怪水无渡这么疼他。

落到她手里,这么可爱的美少年欺负起来可真带劲,跟后宫同一批新进的那些心机货都不一样啊。

黎画就着这个姿势,欣赏了一会儿外面的月亮。

殿外走进来一个人,抬眼望去,是裴容。

他外面披着一件外套,头发散下来,看着应该是准备睡了突然起来,两只手揣在袖子里,步履轻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裴容瞧了瞧眼前场景,捡起掉落在地上滚远的酒杯,走上前随意放到茶几上,轻声问:“怎么回事?”

闻到一股明显的酒味,又见水无痕呼呼大睡,两手死缠着黎画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略微思索就明白,“他喝酒了?”

“喝了几杯就成这样。”

裴容伸手想要把他撕下来,却叫水无痕抱得更紧,不满的嘟囔,软乎乎的蹭了蹭,嘴里不知道在咕哝什么。

黎画一摊手,“看来今晚咱们要就着这个姿势睡觉了,不知道明天他醒来是什么表情。”

裴容眼中满是笑意,“大概会十分崩溃吧。”

水无痕拔得这个头筹,可真不是一般的头筹。

黎画饶有兴致的看着裴容,“阿容似乎蛮喜欢他的。”

裴容:“水无渡在他身上一定费了许多心思。”

水无痕不知道梦见什么,蠕动了两下,松手翻身滚到一边去,睡得四仰八叉。

裴容把他往软榻里面推了推,调整一下睡觉姿势,在软榻边缘坐下,小小一张软榻上面三个人,所幸只有一个人是躺着的,黎画和裴容都是边缘坐着,有些挤,但还能坐。

裴容拿起酒杯,轻轻擦拭一遍,然后往里面倒酒,“他的酒量这么差,应该不会主动想要喝酒,何况对你还这么戒备。”

黎画从善如流的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然后他就一脸悲愤的自己把酒灌了下去,连灌好几杯。”

裴容温柔道:“果然还是个孩子。”

黎画:“我猜他当鬼的时间比我们加来的实际年纪都要大。”

裴容轻描淡写:“有人疼,永远都是孩子。”

黎画惋惜:“那这孩子刚才试着长大,虽然中途失败了。”

裴容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凑过来,捧着黎画的脸,嘴唇贴上去,清冽爽口的果酒喂到她的嘴里,两个人抢酒喝。

过了好半晌,裴容才微微喘息道:“别管小孩子,我们自己玩。”

他压低声音:“一直都是你来凤阳宫休息,我还从来没有在勤政殿留宿过。”

黎画:“估计明天要传出奇怪的谣言。”

裴容笑了笑,完全不在意。

第二天,水无痕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布置还没清醒,过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跳起来,噗通一声摔到软榻下面,一脸懵逼。

痛得龇牙咧嘴,脑子也醒了,坐起来茫然的看看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在。

想起昨晚的事情,水无痕不知道该拿出什么反应,喝酒喝着喝着断片了,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摸摸身上的衣服,全都整整齐齐的穿着,没有少了哪件。

所以他喝醉酒后被放在软榻上单独睡了一夜?

水无痕松一口气,同时非常纳闷。

忽然听见内殿传来细碎的声响,水无痕连忙竖起耳朵,高度警惕起来。

看到从里面出来的人,顿时张口结舌,目光落在那人脖颈胸口,猛抽一口气,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裴容懒洋洋的打个哈欠,胸前衣襟散乱,明显是临时胡乱穿起来,乱糟糟的,光洁细腻的皮肤宛如上号的白玉,几个小红点十分明显,头发胡乱披散,有些炸毛,仿佛被挠过很多下才成了这副样子。

“早啊。”

若无其事的打招呼,仿佛一个友好的邻居。

但水无痕却觉得眼前的一幕根本无法直视。

都是男人,对方有的自己也有,何况衣服乱是乱了一点,并不暴露,但那种餍足的慵懒,举手投足散发的色气,可太有暗示性。水无痕是傻白甜,但不是白痴,立马领会到昨晚发生了什么,又是凌乱,又是惊悚,还有一种宛如被雷劈的奇怪感觉。

他在外殿的软榻上睡着,哪怕因为喝醉酒整个人都稀里糊涂,这人在内殿和那个女鬼厮混,就隔了一堵墙。

水无痕简直没法想象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们。

被侍女按着洗白□□心打扮送来侍寝已经够悲催了,天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破罐子破摔,喝醉了啥都不知道爱咋样就咋样吧,女变态没有良心,现在水无痕终于知道,原来还能更悲催一些,耻度跌破下限,叫人羞愤欲死。

水无痕挤出一个僵硬的表情,虚弱无力的问:“你……和她昨晚在谈星星谈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裴容随意摸了摸锁骨处的一道红痕,漫不经心道:“那些早就探讨过了。”

“是……是吗……”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裴容突然问,走上前,两手温柔的捧住水无痕脸颊,认真看了看。

水无痕咽了咽口水,僵硬的看着他,“昨晚我只是过来睡了一觉。”

“是啊,睡得很香。”

水无痕怀抱希望的问:“大家会相信吗?”

裴容温柔的说:“会啊。”

“真的?”

“我也只是过来睡了一觉。”

水无痕瞬间心如死灰,张张嘴,最后痛哭流涕道:“我想听那个秃驴讲经!”

“大概是不行。”裴容遗憾的告诉他:“新进的这批人,身上几乎个个都有伤,医官说了需要静心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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