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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任务完成后他都没有到四十岁, 根本来不及体验半瞎状态——每次到达一个新世界, 他的身体数据会自动恢复成自己死亡当天时的样子, 孱弱、微死,但不会真死。

直到这次车祸之前,他都以为自己一直能钻漏子规避半瞎结局。

这有点像地狱笑话,其实谁也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 他自顾自笑出了声。

正在说话的医生:“……”

他不确定的看了眼闻彻, 犹豫着说:“患者家属也要及时关照患者心理, 积极的心态有助于病情好转。”

沈行月又笑了一声:“我就是心理医生。”

医生:“……”

果然,医者不自医。

闻彻看了一眼医生。

随后握了一把他的手腕, 低声交代:“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先躺一会好吗?”

“嗯。”

走廊。

闻彻虚掩着病房的门, 视线通过缝隙看着床上瘦削的人,对医生交代:“以后不要在他面前说眼睛的事。”

“治疗方案和疗程和我商议。”

医生见过太多这样的家属:“我们不能确保他的眼睛百分百恢复如常。”

“尽全力治,”闻彻沉默片刻, “治不好……我作他的眼睛。”

——

“哥,我打听过了,那个项目治疗方向确实和嫂子的情况吻合,但是五年前就已经中止了。”

“问清楚他们缺什么, 钱、设备、人脉,今晚我会送到,项目最好明天就重启。”

片刻后闻安回道:“哥,项目负责人竟然是隔壁市严大少,他家有矿!他真不缺资源,当时这个项目是给他弟弟做的,他弟弟不是还来过咱们江市做眼部手术吗,病恹恹的,金贵到我们全部人都没能近身瞅一眼……五年前他弟弟意外去世,严大少就把项目停了。”

闻彻皱眉:“严家?”

他听说过严大少的风采,倨傲冷漠,目下无人。两人的圈子鲜有交集,他只在某个慈善晚会上随意和严大少点头致意过。

“你去备礼,我走一趟。”

闻安是真佩服了:“哥,你绝对是闻家唯一的恋爱脑。”

闻彻伸手挂了电话。

推门而入的时候沈行月耳朵尖动了动,直起身:“你是不是很忙?忙的话你就先回公司,我这里只需要一个护工就可以了。”

“好,”闻彻俯身查看了一下他被纱布裹严实的脑袋,确认没有再渗血才起身,“左耳后面也有伤口,你侧躺时多注意。”

他答应的太干脆,沈行月有一瞬间的不适应,过了会才慢慢点头:“你记得好清楚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有伤口。”

“颈部有两道划痕,已经止血了;内脏轻微损伤,脊背有大片淤青,后脑偏左侧有淤血肿块。”

闻彻回答的很快,沈行月震惊了一下:“好详细。”

“那你呢,你有哪里受伤吗?”

闻彻走远了两步,背光站在桌前,手术剪咬开粘连血肉的绷带,止血药粉洒在翻卷皮肉上的瞬间,肩胛骨在黑色衬衣下骤然绷紧,声线却平稳得近乎温柔:"我没有受伤,当时你把我护在怀里。"

“是吗,”沈行月完全听不出来他在说谎,眯眼一笑,“那真好,我这个盾牌还挺有用。”

——

闻彻下午出去后,一直到深夜才赶回来。

他身上还沾染着湿冷潮气,沈行月睡的很不安稳,几乎是在房门关阖的第一时间就惊醒了。

他没有听到窗外有雨声,闻彻去哪里了?

他没出声,听到今天新来的护工恭敬起身,用气音事无巨细的汇报:“闻总,沈先生晚上只喝了半碗小米粥,十一点钟睡的。”

“下午输了两瓶液,外伤已经开始结痂了,傍晚的时候又做了一次核磁共振,结果还没出。”

闻彻静静听着,嗯了一声。

黑暗中有手机消息送来,嗡嗡的震动。

闻彻大概在看消息,片刻后他推门出去,房门没有关严实,声音模糊传来,

“我明天去和眼科专家谈一下,你过来陪着他,暂时先不用给他说这个项目的事情。”

“……伤口没事,你明天别多嘴。”

沈行月忽然烦躁的翻了个身。

半分钟后闻彻进来,他让护工下了班,自己坐在陪护床上守夜。

护工关门离去的一瞬间,沈行月狠狠拍了一把被子。

闻彻猛地转头。

“闻彻,”沈行月尽力调整呼吸,“我很生气。”

轻微的台灯开关声响起,闻彻拉着凳子坐在他身边,隔壁市下暴雨,他现在体温有点低,但好在掌心热了一点,安抚性的握住沈行月的手指:“怎么,做噩梦了?”

这是把他当小孩哄呢?

沈行月抽回手:“你伤到哪里了?”

“……”

闻彻余光瞥向包扎严实的右手臂,谨慎开口:“手臂受了点擦伤,连缝针都用不上,你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你不应该瞒着我,”沈行月蹙眉,“你这样……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

闻彻一时哑然。

他抬起手,闻彻犹豫几秒,握住他的手附在自己受伤的胳膊上。

很厚的纱布,他的指尖感受不到伤口有多深,是不是真的和男人所说的那样只是小擦伤。

“疼吗?”

青年眼眸无法聚焦,询问夹杂着关心,闻彻看的心尖一软:“不疼。”

下午和严大少交涉时牵连到了伤口,他故意没有去管。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行月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个想法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里,促使他近乎自虐般忽略自己的伤情。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对疼痛免疫,可是当青年手放到自己臂膀上的一瞬间,疼痛席卷四肢百骸。

原来被关心的时候,他连一丁点疼痛都觉得难以忍受。

闻彻放纵自己的自私和私欲蔓延,改口道:“还是有一点疼的。”

他看着青年瞬间蹙眉,胸腔里翻涌起怪异的情绪。

第一次觉得受伤也是好事。

“我明天会去找医生了解你的真实伤情,闻彻,你不要总想着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沈行月认真补充:“我们可是生死之交。”

闻彻几不可查的眸间一暗,话语间却分毫不显:“只是生死之交吗?”

沈行月卡壳:“……这分量还不够?”

闻彻把他的手从手臂上拿下,妥帖的塞进棉被,

声音融入夜色,像一声纯粹的叹息:“行月,我是商人。我很贪心的。”

——

第二日下午,沈行月的眼睛依旧看不见任何光彩。

三日期限已经过半,沈行月明显感到身边男人的焦虑。

可能131回来之后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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