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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尼塞伦嫌沙发上镶满的晶石硌得慌,让人搬了把椅子自己坐过去。

贝墁躺在中间,犹嫌不够,又让人加了几把在身上,一动就是清脆的碰撞声。

他满面享受,闭着眼道:“有沙发不坐非要去那硬邦邦的凳子上,你怎么跟军部那些雌虫一个德性?”

凯尼塞伦端了茶杯吹了吹:“无福消受,你自己躺着吧。”

贝墁“切”一声,道:“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凯尼塞伦用茶盖撇去浮沫。

贝墁:“别装傻,那可是实打实的最强精神力,到了明年,科米加说不定还得卸去'祭司世家'之名了。”

凯尼塞伦悠悠地品了口茶,茶香纯正,入口浓厚有喉韵,是他喜欢的味道。

“卸了就卸了,本就是底下人调侃之语。”

贝墁:“你倒是看得开,就不知道咱们在任二百多年的祭司大人看不看得开了,现在他在闭关祭祀还不知道这事,等出来后——啧啧啧。”

凯尼塞伦微微一笑:“那就是他的事了。”

“……”贝墁蓦地抬起上半身,身上的晶石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他看着对面老神在在的雄虫眯了眯眼,“借刀杀人啊?”

“怎么会?”凯尼塞伦放下手中的精雕杯子,诧异道,“我与冕下投缘,结交都还来不及。”

贝墁冷笑,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让人重新换一道晶石:“我看那位可不是想和你多谈的样子。”

“那可不一定。”

……

等凌长云跑完了米阶斯的一系列在主星手续证明,生辰宴也到了时间。

他穿着近侍送过来的精美礼服,靠着飞行器的舷窗阖眼养着神。

'不不不,主公,除了雌奴外都是结婚,主星雄虫结婚的雌虫一般都不会少,雌君只有一位,雌侍就多了,雌奴就更不用说。 '

'不过皇室是特殊的,只要是皇室中人,无论雌雄都可以结很多次婚,只是没有雄奴这一说法。 '

'不不不,那也不是,虽说皇室尊贵,但雄虫也很尊贵,数量又少,繁衍可是大事。况且能与皇子结婚的基本地位非凡,像前几代就有位亚雌皇子,自己有很多雄虫,每一位雄虫又有很多雌虫,都多少和皇族沾了点儿边,每次皇家私宴都得分好几个殿,不然根本坐不下。 '

'皇室的话,嗯……原本是有四位皇子的,但大皇子和二皇子一百多年前去世了,现在只剩两位皇子。 '

'三皇子奇利罗昂是雄虫,君妃所生,精神力很强,但身体很差,呕血卧床是常事,也因为这样目前还没有结婚,好像也没有雌奴。他不常出现在人前,所知甚少。 '

'四皇子约格泽昂是军雌,君后唯一的虫崽,也没有结婚,不过——有关这位倒是有个传闻。 '

'主星有三人常年佩戴面具,从不示人。其一是君后,原因不得而知,也没有人敢去问;其二是战神纳恒,据说当年在穆叠与四皇子发生了激烈冲突,伤了四皇子,虫皇震怒,施以黥刑,这才终日戴着面具;其三便是四皇子,传闻他面貌有异,本人又是个极端的颜控,所以……据我所知,除了皇室,没有人见过他完整的面容。 '

'嗯,四皇子虽为军雌,但虫神曾定皇室之人不得入议阁和军部,纳恒中将毕业后两人便再无交集……除必要场合外,两人都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

“嗡——”

飞行器缓慢降落,凌长云睁开了眼。

……

皇室雄虫的生辰宴办得大,更何况三皇子是皇室唯一的雄虫,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下一代虫皇,今年又是三十整岁,堪称一大盛事。

华灯盛璀,晶帘瑰美,红绸翩跹,丝竹悠扬。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1】

宴会没有固定位置,走哪坐哪,坐哪敬哪,凌长云对上次的宣祝宴还心有余悸,这会儿早早就躲了酒,溜到楼上吹吹风。

小窗开了条缝,夜风徐徐往里拂,不时还带进几片碎雪残花,悠悠隐没在璀璨流光中。

皇室坐在下面,虫皇举着酒杯一转一转地晃;君后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不喝也不动,半场宴会下来,凌长云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鎏金的面具严严实实挡住了整张脸,就连眸色都在灯下模糊不清;三皇子体弱,只在宴会开始之时匆匆露了一面,短短时间就咳出了不少血,帕子换了五六张;四皇子……

凌长云俯瞰下去,扫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约格泽昂的身影。

回去了?

凌长云撑在玉栏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正准备换个位置找一找,一声杯撞白玉的轻响便滑到了耳边。

凌长云转头——

身形修长,金绣银纹霜白底华服,其上缀着的晶珠随着走动轻晃出潋影,金发高束于冠,银白面具遮了半张脸,尾端勾得精致,如蝴蝶欲飞,扬进来的红梅落了一瓣在发间,隔着半个廊道瞧着,就是一位翩翩矜雅贵公子。

是约格泽昂。

第36章

第36章 约格泽昂初见冕下,便如天上瑶华月……

众人都在下面欢饮畅谈,楼上狭窄的廊道里只有他们两人。

约格泽昂来得太突然,凌长云还没来得及想说辞,人就站到了他旁边。

军雌面具下的唇微微勾起弧度, 右手扶上肩, 稍一欠身,彬彬有礼地问候:“冕下。”

凌长云指尖一顿, 转过身, 扶肩回礼:“四殿下。”

约格泽昂站得不远也不近,是一个让人舒适的距离:“冕下怎么到这儿来了?如此盛宴,不下去喝几杯吗?”

凌长云笑了笑:“不胜酒力,上来透透气。”

约格泽昂了然。

凌长云:“四殿下怎么也上来了?”

“早就听闻最强精神力出现,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终于见了面,心中难免好奇。”约格泽昂笑得温和,语调平缓,高处的灯坠了几丝在身上,便是一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如果不是任务对象的话。

他说着克制有礼地端详着面前的雄虫冕下,叹了声,道:“见了冕下,才道何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1 】。”

“四殿下谬赞,”凌长云道,“殿下之风姿才谓'立如芝兰玉树, 笑似朗月入怀'【2】。”

“朗月入怀……”约格泽昂细细揣摩着,随后抬靴上前一步,流光慢慢在眼中宛转,“初见冕下,便如天上瑶华月,明月皎皎,星汉西流夜未央。【 3 】”

约格泽昂一下站近,衣摆轻擦,凌长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才退出去便听到这么一句,登时人有点发愣:“?”

他左手搭上白玉栏,有些懵然,又不太确定,只道:“四殿下盛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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