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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赛回来后,程知?阙洒脱离场,跟往常相比没什么不同,或许只有徐淼知?道,他亲手推开?了一个?成为家的可能。

如鲠在喉,怎么可能不难受。

周末,徐淼晨跑回来,到对面蹭早饭。

已经入秋,气候转凉,程知?阙穿了件黑色薄毛衣,搭浅灰家居裤,正站在烹饪区煎蛋,指间夹烟,没抽,只任其自燃。

徐淼端过盘子,坐到岛台旁边,低头一瞧,纳闷道:“你从前不是不吃全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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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阙轻掸烟灰,平静地说:“没注意,弄错火候了。她爱吃。”

如果换作从前,徐淼一定含笑调侃两句,眼下?却没了兴致,叹气说:“习惯难改,慢慢适应吧。”

程知?阙没作声。

过了会,徐淼拿起餐巾擦嘴,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程知?阙说:“先?缓缓,把这边的事料理完再走?。”

“会馆那边还需要人继续盯着吗?”

“不用,撤了吧。”

徐淼说:“我听说,王楚近期在办回国签证,应该是付迎昌那边有动作了,不然?他不可能跟惊弓之鸟似的准备随时跑路。”

“跑不了,警察最?近一直在跟着他。”

徐淼说:“我倒低估了付迎昌,没想?到他真能做到这步。只是可惜了我们当初排的那出好戏,不然?可以用舆论把付晟华一起拉下?水。”

程知?阙说:“拉不拉下?水不重要了,一对儿女?跟他已经离心。”

“也是,杀人诛心,越在乎什么越要让对方失去什么,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

徐淼想?起什么,又说:“不过话说回来,付晟华那么谨慎一老?狐狸,怎么一直没发现你在查会馆的事?”

程知?阙说:“从最?开?始他就知?道我是谁,只是不知?道我的目的,而且,他把注意力?用错地方了。”

付晟华知?道他和沈家有关联,既想?讨好,又因为他年轻而选择轻视,自然?不会刻意往更深层面去查,顶多证实一下?他的身份。

徐淼疑惑:“用在什么地方了?”

程知?阙言简意赅地说:“监视我们谈恋爱。”

“你早就知?道你们俩被盯上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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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迦宜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会告诉她。”

“告诉她只会让她紧张,没必要。”

徐淼将手里的餐巾丢进垃圾桶,抱臂看他,“兄弟,后悔吗?为她放弃去做那么重要的事。”

程知?阙不以为然?,“有舍有得?,没什么好后悔。”

“你这哪是有舍有得?,分明是到手的两只鸭子全飞了,等于功亏一篑,一无所有。”

“不这么做,我在她那没法收场。”

“你这么做,她知?道了也不见得?会对你感激涕零。”

“有什么所谓。”

那晚她睡醒,在楼梯口抱住他,慌张地说怎样都找不到他,之后又说起那个?梦,幻想?中?的幸福场景历历在目;在医院那会,她埋在他颈间哭,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切实灼到了他。

程知?阙自诩薄情寡义,难得?不自私一次,不想?她因为恨或埋怨耿耿于怀,沉溺在过去,始终走?不出来。

她还年轻,他希望她能忘记这段插曲,好好生活。

徐淼“啧”了声,连连称奇,说你也有今天?。

可仔细想?想?,这何尝不是程知?阙惯有的作风。

他当初能说走?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一手建立的公司,如今也能为一个?人说放弃就放弃,绝对理智,绝对自负。

徐淼离开?后,程知?阙坐在那,迟迟没动筷。

习惯了两个?人面对面吃饭,突然?变回一个?人,原来不是没有落差感。

-

开?学后,付迦宜突然?变得?忙起来,忙到没时间回想?过往那些经历,偶尔午夜梦回,还是会记起和程知?阙在一起的各种细节。

越是情深意切,醒来越是空虚。

计算机系所在的信息工程学院刚好和她是一个?校区,有次从图书馆出来,付迦宜临时起意,拐到展厅顶楼,在往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里找程知?阙。

百人合照里,他的脸清晰出现,穿黑衣蓝领的学士服,身形清拔,一眼出挑。

她指腹覆上去,轻轻摩挲照片表面,不知?怎么,忽然?鼻子一酸,大滴眼泪往下?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这是分开?后,她第二次和他有无形中?的交集。

第一次是前不久,付迎昌秘书陪她去办过户手续那天?,车里播报王楚出镜被抓的广播,她问付迎昌秘书,这件事是不是跟程知?阙有关,对方不好多言,没回答是或不是,只说暂时不方便透露。

开?学两个?月左右,付迦宜从文化公馆搬出来,住进七大附近那套公寓。

临行前,出于最?基本的礼貌,她还是到主院跟付晟华打了声招呼,没留下?吃饭,直接离开?了。

付晟华背手站在落地窗前,看院子里付迦宜往出走?的背影,问一旁的林秘书,孩子大了是不是都这么难管教。

林秘书只顾捡好听的话,想?了想?说,也许等她想?通了,自然?就能理解您的良苦用心。

付晟华抿唇不语,像在反思。

她行李很多,足足装了四五辆车。

车子陆续停在公寓楼下?,付迦宜从车上下?来,正要叫司机将东西搬进去,余光注意到不远处有道熟悉的高挑身影,黑T黑裤,手里拎一条牛仔外套,百无聊赖地站在那,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付迦宜定了定神,偏头望过去,发现那人果真是周依宁的亲弟弟,周怀净。

两人刚认识不久,同一所学校不同专业,平时很难遇见,可但凡有空,他总会找各种理由来找她,付迦宜始终不太适应他的存在,也没心情闲聊,五次有四次都在应付。

等他靠近,付迦宜问:“你怎么来了?”

周怀净笑笑,“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来帮你搬家。”

“我这边人手够,就不劳烦你了。”

“我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就走?吧?”

“我是担心你做不了这些,到时弄伤了你,我不好跟依宁姐交代。”

“还不明白吗?”周怀净说,“帮你搬家不是重点,重点是想?蹭你一顿饭。”

付迦宜不想?继续耗在这,没再拒绝他的好意,朝第一辆车指了指,“那里面装的都是易碎品,记得?轻拿轻放。”

周怀净把外套塞给她,“知?道了,你先?上去等着吧。”

见他转身要过去,付迦宜及时叫住他,“周怀净。”

周怀净回头看她,笑得?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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