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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还有一些工作人员住在别墅里,各司其职,大多是常年在法国务工的中国人和非洲人。请他们是付迦宜的意思——她有自己的私心。
这些小事付晟华自然不会插手去管,也就随她了。
大致熟悉完室内环境,付迦宜正要出门,和刚从外面回来的老方偶遇。
老方是爷爷留在她身边的人,自小看她长大,除阿伊莎外,算是她另一个没血缘关系的长辈。
见到他,付迦宜笑着喊了声“方叔”。
老方笑呵呵应下,简单寒暄两句,关切道:“跟这次的家教相处得怎么样?还算和谐吗?”
付迦宜犹豫一霎,“不太好说。”
“怎么个不好说法?”
如果单论和不和谐,不出意外,回答是肯定句式。
她和程知阙之间似乎有种无以名状的投契,相处起来不太费力,光是这点已经超越了之前的每任家教。她本该满意的。
不想承认,让人真正踌躇的其实是另一方面——他突然间降临,摇身一变,成了传道授业的教育者。
角色和关系一旦被固定,无形中阻断了其余所有的可能性。
付迦宜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答,将老方的问题敷衍掉,一个人到花园遛弯。
不远处几个工作人员在往泳池里蓄水,花卉栅栏底下摆一排花盆,她弯下腰,拿起一盆开得正盛的鹅黄小苍兰,不小心碰到花瓣,揉碎成汁水,满手的黏腻。
付迦宜突然心浮,把花盆放到原位,忍不住想,花的确漂亮又诱人,但见色起意产生的好感实在危险。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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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阙将课程正式定在了下周一。
最近几天,付迦宜都无所事事,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适应衣食住行方面。
期间主动和付晟华联系过一次,照例挑重点汇报日常,充当好任其摆布的乖巧布娃娃。
休息日上午,程知阙有事外出,直到傍晚还没回来。
今早送来一架钢琴,供她平时消遣练习用,付迦宜一整天都泡在书房,从低到高调试琴弦,顺便整理一下堆积成山的琴谱。
刚从书房出来,跟正往楼上走的保姆朱阿姨撞个正着。
朱阿姨告诉她,有邻居上门探访,还带了些礼物过来。
付迦宜心里纳闷,回卧室换了件稍微正式点的衣服,下到一楼,看见一个棕发蓝眼的年轻男人在客厅等候,穿简单的白T黑裤,个子很高,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见她出现,对方像是愣了一下,有点腼腆,很快道明来意。
他晚上回家,发现自己那架定制钢琴被师傅搞错送货地址,直接送到这里来了。两架钢琴是同一品牌,型号上有细微差别,她的现在就摆在他家里。
付迦宜平时基本两耳不闻窗外事,过渡时期用的钢琴自然不会在意型号,极少碰到这么阴差阳错的情况。
一来二去的协商过后,她和安维尔就这样认识。
在他临走前,付迦宜托朱阿姨用竹筐包了些水果当作回礼。
安维尔道了声谢,又说:“等到了周一,他们那边会打电话核对,我白天不在家,所以这件事就只能麻烦你了。”
付迦宜说:“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就好。”
刚开始跟她沟通时,担心两人在语言上有差异,安维尔一般会放慢语速,聊了没几句,发现她法语很好,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他顿了顿,捧着一筐热带水果,礼貌同她告别。
付迦宜将人送到院外,等安维尔慢慢走远,正要回去,看到程知阙高挑身影由远及近。
他在夜幕中突兀出现,浮光掠影,看不太真切。
思忖几秒,付迦宜决定装聋作哑,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抬腿就走,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笑,漾在空气中,虚虚浮浮。
程知阙问她:“躲什么?”
第05章
付迦宜眼皮跳了跳,杵在原地等他靠近,低声说:“没躲,只是没发现你回来。”
程知阙又笑了,声音轻斥她的耳膜,“是吗?”
付迦宜勉强想出一个还算合乎逻辑的借口,不太熟练地扯谎:“嗯,我有轻微的夜盲症。”
原本只是随口一提的即兴话,没曾想小姑娘解释得这么认真。
迎面突起一阵凉风,程知阙用身体替她挡住风的来源,“先回屋吧。当心感冒。”
隔天星期一,付迦宜在上课前接到琴行管家打来的致歉电话,跟她约送货师傅上门调换钢琴的具体时间,大概半月以内。
法国人偏好慢节奏的生活,工作效率极低,售后处理起来慢得不是一点半点。
昨晚安维尔走得仓促,忘留联系方式,需要她找时间到隔壁拜访一趟,告知他处理结果。
付迦宜托腮坐在书桌前,右手转笔,脑子里在想这事,直到看见程知阙进了书房才回过神。
大概为了更贴合角色,他今日换了件熨帖的白衬衫,袖口稍稍挽起,露出一小截手臂,搭黑色西裤,宽背窄腰,身材比例极佳。
付迦宜只瞧一眼便默默移开了视线,手里钢笔的转速比刚刚快了些。
程知阙走到她面前,从成摞教材中拿起其中一本,随手翻两页,“未来打算往哪个方向发展。”
付迦宜回:“生物医学工程。”
“为什么想学这门专业?”
“……要说实话吗?”
“自然。”
付迦宜说:“我从小身体不好,不常出门,跟医生和各种医疗器械打的交道最多,对这些还算了解……想学这个可能是因为,对自己熟知的领域会比较有安全感。”
她对上他晦涩难明的目光,听见他说:“想法不错,的确很适合你。”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肯定,有轻易扰人思绪的本事。
程知阙问:“喜欢数学吗?”
付迦宜摇头,“好像一般。”
“那就先从这门开始复习吧。”程知阙说,“高中升大学的BAC考试中,只有文学类学生能自主选择考不考数学,对你来说是必考的基本科目。”
很长一段时间,付迦宜都觉得,听程知阙讲课是件很舒服的事。
他太游刃有余,敛了平日里又雅又痞的风流成性,角度刁钻,实在很会把控课堂节奏。
上回她说不知道他能教她些什么,原只是一时赌气,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他的确教会了她很多方面,用润物无声的方式,待她宽容且温和。
中途歇息,付迦宜无端提起:“有件关于你的私事,我一直有点好奇,可以问吗?”
程知阙:“说来听听。”
“我想知道,七大化学系的博士学位要攻读几年。”
“理工科一般三到五年。”
“那……你今年是第几年?”
程知阙似是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