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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母亲的真是不容易。”

“是啊,要拉扯一个娘胎不足的孩子,难处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陆念只当不晓得章家人已猜到阿薇的身份,“落到最后,也只得一个不容易。”

招架住试探,陆念反手就是回击。

“养孩子难不难,贵府肯定更清楚,安国公嫡出的庶出的,并一块夭折了好几个孩子。”

“这点上,我就万分佩服安国公夫人,前头两个都没有养活,好不容易再添一子,换作是我,一日十二时辰都不敢去打个瞌睡。”

说着,她嚼了颗花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说好像是夸张了,但为母之心万般真切,除了自己那点吃喝拉撒睡,余下的精力定然是‘儿子’‘儿子’‘我的儿子’。”

“她真是充沛得很,顾儿子之余,还能再顾个庶女。”

“怎得?真怕小鬼来勾魂,好先拿个女儿挡一挡?”

章振礼偏转了身子看着她,似笑非笑:“有话不如直说。”

“你让我说,我可就真说了,”陆念顺着竿子就上,“章瑛八字不错吧?正好能震住章振贤?

蜀地那儿有不少苗人,也有奇人异士,养蛊的、养小鬼的,我都听人说过。

当然还有人养替死鬼,但谁家养替死的,都没有国公夫人这么真情实感。

疼爱庶女也就罢了,还不惜杀了温姨娘。

章大人在大理寺看多了案卷,大抵不把杀人放火搁在眼里,但这世上很多人、不分男女,连杀鸡都不敢。

国公夫人,胆识不错。”

章振礼抿了口酒:“动嘴皮子总比动刀轻省,她要杀人,自有人动手。”

“这话真不错,”陆念赞许地看了章振礼一眼,“怪我先入为主,谁叫岑氏两条人命,全是自己动手的。

杀人父母,便是养恩深重,到头来也会有反噬的那日。

就像阿骏,哪怕没有我在前头冲锋陷阵,真相大白那日,他也不可能和岑氏如从前一般相处了。

这是一根刺。

这个道理,安国公夫人不会看不穿。

有机会我真想问问她,这么些年在章瑛身上付出的心血值得吗?

她有这工夫,不如好好教养教养章振贤,这个儿子但凡没那么废物,安国公还能高兴些。”

章振礼倏然笑了声:“你怎知她会觉得不值得?”

话音落下,陆念的视线从那戏台上倏然转了回来。

船上没有多余的灯。

好在临近十五,明月当空映水面,盈盈之色给近身之侧都染了一层辉光。

章振礼的眼仁浓黑,目光沉沉。

陆念出色的直觉一下子就悟了:“要不怎么说,还是自家人最懂自家人呢!

我就是瞎猜,猜中的热闹非凡,猜错了我也没有损失。

可你的猜肯定不‘瞎’。

你和安国公夫人长年相处,你最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最清楚她如何对待章瑛和章振贤。

条条细节,加加减减,答案在你心中就是‘换了’!”

章振礼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如他先前所料想的那样,一旦他开始试探,陆念立刻就会感觉到、并把他的试探当做证据。

沉默片刻,他缓缓道:“伯母偏爱阿瑛太多,多到我不敢不猜。”

陆念笑眯眯地,前倾着身子越过中间那小几子,凑到章振礼面前:“那关于你自己,你又猜了多少?”

章振礼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

凤眼抬着,眼睛明亮,透出来的是看好戏的激动,以及巴不得事情更大的恶意。

而且,陆念根本不掩饰她的激动与恶意。

不由的,章振礼想到了安国公夫人对陆念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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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婆子。

的确,疯得利害。

人就是一汪潭水,有些就是死的,扔块石头下去也就响那么一下,然后再无声息。

而陆念的潭水是活的,沸腾的,底下点了火,大泡小泡不断,甚至不晓得什么时候这潭水自己就从中炸开来,把站在边上的人淋个透湿。

捉摸不透,却让人想要看到那变故的瞬间。

“你都真说了,不如就说到底,”章振礼盯着陆念的眼睛,“我洗耳恭听。”

陆念道:“千瞒万瞒地换了儿子来,安国公夫人再偏心章瑛,也不会让章振贤夭折。”

“章瑛不是给章振贤挡灾的右护法,你也就称不上什么左护法,对安国公夫人来说,你是多余的添头。”

“需要你的是安国公。”

“满京城的去问问,谁家老爷养外室、抬姨娘是为了传宗接代?不就是为了睡得高兴吗?”

“安国公可以把睡姨娘当享受,但一旦为了生儿子,八成睡得也没味道。”

“更何况生一个夭折一个,哪怕男子不曾怀胎十月鬼门关走一遭,丧子不如母亲一般剐心裂肺,但谁会愿意一而再地经历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也会痛。”

“换作是你,你是不是就认命了?反正也有章振贤了。”

“安国公应当也认了,但结果有三。”

“一,章振贤争气,活得康健还有本事,他能把爵位放心地交给儿子。”

“二,章振贤废物一个,但能活着,叫安国公不至于绝后,还能观望着求一个聪慧孙子。”

“三,章振贤还是夭折了,他安国公没有亲儿子传爵位。”

“而你章振礼,一时,有你没你区别不大,但打虎亲兄弟,朝堂上多个自己人就多个助力;二时,你现在就体会到了;三么,与其等真绝后了再过继个不知道什么资质的,不如早早培养个看着还聪慧些的,你就是安国公给自己安排的托底。”

“这么重要的你,得把安国公、把章振贤摆在第一位,如何能让你有父母要孝顺,有弟妹要照顾呢?”

月光下,章振礼的脸色苍白。

但言语交锋,让步了就是输,而他并不想输。

“很有道理,”章振礼的声音还算平稳,“但你是不是忘了,先前挑拨时候,你可以把我父母的死归于我伯母身上。

看来你也是上下嘴唇一碰,说到哪就算哪。

这不是好习惯,几次言语对不上,可就不能取信于人了。”

“章大人还记得刚才的话吗?”陆念笑容越发浓艳,“动嘴皮子比动刀轻省,借刀杀人这种招数,安国公难道不会吗?

譬如,章瑛和章振贤的身世,安国公不知情,你父母当真毫无感知吗?

他们不知道偷龙转凤,他们想过这姨娘那姨娘的死吗?

他们便是没有想过也不要紧,若安国公夫人认为他们想过呢?

安国公夫人心虚动手,安国公即便看在眼中,为了他的一二三,他是阻拦还是默许呢?” W?a?n?g?址?f?a?布?y?e????????????n???????②?5???????м

说到这里,陆念突然举起几子上的酒杯。

“以章大人的聪敏,哪怕我不在这儿一二三,你应该也已经猜了七七八八。”

“与我说的合上了多少,你自己心里知道。”

“这是我的诚意。”

酒杯翻转,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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