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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0725那个小东西。

当然,系统空间内的0725早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它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系统了,不再因为这些小事而吃醋。其实背地里0725怨气冲天,真的想给阿曼多来一闷棍。

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计划进行着,步惊觉唯独算漏了一个不稳定因素。

所以当这个不速之客出现在港口的时候,步惊觉惊愕不已。

可是阿曼多把他保护得很好,那可恶的歹徒无论如何都无法近身,所以步惊觉只是被一种持械的军雌层层包围其中,远远地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影。

那头酒红色的长发迎风飘扬,像旗帜一样伸展,步惊觉盯着久违的莫伊塞斯,从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因为有别的东西取代了那肆意张扬的、含笑的双眼。

一只失去光华的眼,和一只黑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眼罩。

这时候步惊觉才猛地想起,莫伊塞斯此前受到的伤是如此真实,也记得对方那只眼睛是如何失去,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着,一时半会他难受得紧。

他们隔着诸多东西在对望,神经紧绷的军雌、站在他身侧的阿曼多、港口略带着腥味的急风和彼此之间完全相对的立场……步惊觉望着那个踩在船头的身影,后者手里不知道举着什么,高高举起的左手,让他想到举着火炬的海盗船船长。

“我有话想要单独和殿下说。”

不再是带着调笑的嗓音,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疲惫和难以说清的倦怠。

站在最外层,用枪对着莫伊塞斯的正是阿曼多的那位副官,他仿佛是听到了笑话般地作出难以理解的表情,呵斥道:

“你这个通缉犯,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奥利殿下是你能单独见的吗?”

“你最好就此投降。”

他不愿多说,若非他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护送步惊觉和阿曼多回主星卡俄斯,他必定要做擒下反叛军首领的第一只虫。在莫伊塞斯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通知驻守在赛尔法的军队了,势必要把莫伊塞斯当场拿下。

阿曼多想要站出去的动作被步惊觉阻止,他对着身侧的军雌吩咐道:

“让他过来,正好我也有话想要和他说。至于你们如何逮捕这个罪犯,我不干涉。”

“殿下!”副官大叫一声,“万一这只该死的罪虫挟持您呢?为了您的安全,您千万不能……”

步惊觉很快打断他的话:

“我没说要和他单独聊聊,阿曼多也在场。怎么,你们连自己的长官都不相信了吗?兰开斯特第一上将的头衔不应该是摆设才对……”

副官看向他身侧沉默不语的阿曼多,在接收到对方一个同意的颔首之后,指挥着周围的军雌悉数退了下去。

阿曼多低垂着眼,走在步惊觉的身后,声音很低:

“您和他之间,有什么需要说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问步惊觉,还是在问他自己。

莫伊塞斯顺利地走了过来,跟着他们的脚步一同走到了船上的某个角落,那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放在以往,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正规军之中的机会可不多,莫伊塞斯不得好生炫耀一番,至少得调笑几个军雌才行。

但现在,他浑身上下的气质冷淡得不输阿曼多那个天然的冰块。

哪曾想,莫伊塞斯站定了的第一句话,是问:

“您的身上有难闻的气味。阿曼多这种虫也配得上染指您么?”

火药味十足的开场白,这种挑衅,对上步惊觉和阿曼多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如果是别的虫,或许才能达到莫伊塞斯想要的效果吧。

所以在接收到沉默以对后,莫伊塞斯破防得彻彻底底。

他当即怒上心头,瞪红了眼:

“殿下说是要和我私奔,说我是最特别的虫,所以转头就跟阿曼多这种不解风情、干巴巴的雌虫交/配了?连我都没有!”

殊不知这里有只虫听到他的话,正在暗喜,心里窃窃地、傻傻地笑着。

“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话?就不能说点有营养的?”

步惊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皇室雄虫的衣服还是太花里胡哨了,繁杂的细节和精致的设计带来的只有麻烦的、时不时的整理。

特别是今天的风有点大了。

这样的态度让莫伊塞斯崩溃,他克制着想要把步惊觉拥入怀中,狠狠揉碎的冲动,即便如此,他仍旧红着眼质问:

“那之前殿下和我说的那些话,就不作数了吗?”

他看着那张漂亮的白皙的脸蛋,金色的发丝扫过肌肤细腻的脸颊和水光潋滟的唇,纤长的睫毛微颤,绿色的眼眸丝毫不心虚地与他对视着。

这样一只娇艳的美丽的雄虫,好似昨日还在与他亲密无间,今日就用那么漂亮的一张脸,那么香那么软的两瓣唇,说出那么冰冷无情的话来:

“那是你没本事啊,莫伊塞斯,只有胜利者才能得到兰开斯特的嘉奖。”

步惊觉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他和莫伊塞斯的这场私奔本来就是相互利用。他借着莫伊塞斯带他离开卡俄斯的机会,让帝国军队能名正言顺地以“绑架皇子”的罪名逮捕莫伊塞斯并进入赛尔法星,同时对新波和反叛军发难。

而莫伊塞斯?

他不是也准备着以步惊觉为虫质要挟,把自己当作应对帝国军队的一张底牌吗?

很显然,这场豪赌毫无疑问地是步惊觉赢了,仅此而已。

第86章

既然是赌注, 自然就会有奖惩。

这个道理没有谁比莫伊塞斯更清楚了。

像他这种曾浮沉在兰开斯特帝国阴暗面里的平民,在为了生存的时候,这样的道理像镣铐一样阻止着他迈开步伐, 也同样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莫伊塞斯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他望着步惊觉毫无波澜的、丝毫没有不舍和不忍的双眼,头一次觉得自己在失去一颗眼球之后,那空洞的眼眶里虚无得可怕, 令心脏疼痛不已,好似那里也受到了狠狠的一击, 也失去了一大块。

广阔的海面上飞鸟疾速盘旋, 声声阵阵的鸟鸣不绝于耳,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莫伊塞斯在心里倒数着时间,最后还是把所有想说的话,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咽回肚子。

任凭喉间如何沙哑, 如何疼痛,他要把最后的尊严维持住, 哪怕那是一只折翼的、摇摇欲坠又岌岌可危的小鸟。

在向他们俯冲而来的战机露面的那一刻,悄无声息弥漫开来的烟雾遮挡了所有虫的视线,莫伊塞斯决绝地转身, 伸手向攀爬绳索的时候,他的后背贴上一具温软的身体。

温热的呼吸纠缠着他的酒红色长发,柔软的唇贴着他的脖颈, 宛若蛇信子一般吐露的话语令他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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