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臃肿无比的躯干包裹在鳞片中,巨大身躯流淌着粘液前行;

众多触须的头颅,如同被乌贼覆盖;

有人的轮廓,却非人——】

“咳……咳呃!”

映入眼帘的文字刺中神经,禅院甚尔忽然感觉到头晕目眩,有种想要跪地嚎叫、或者狂呕的冲动。

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世上竟有如此诡异邪恶的力量!

仅仅是几行普通的文字,还没有施加任何诅咒与恶念,就能够杀人于无形。

他只是感到头晕,对面的少女则陷入精神混乱和彻底的疯狂。

黑影形态暴走,开始无差别攻击四周。

少女发出人类难以辨识的鸣叫,‘她’看起来竭力想摆脱什么,但那些文字却刻进了她的精神意识中。

‘咔吱——’

仿若叹息的破碎声响起。

具象出的深海世界开始下潜,越来越远去的巨瞳、还有身边陡然抽空的海水,让禅院甚尔立刻意识到什么。

他第一时间扫视周围,然后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黑点从空中坠落,禅院甚尔不顾四处火焰燃烧,奋力冲上去接住对方——

融化的铁水溅在身上,男人也没有皱一下眉。

只有当发现手中潮湿的触感,还有那洒落满地的鲜血,他才勃然变了脸色。

“醒醒?士郎?!”

禅院甚尔立刻脱下T恤,按在对方胸前的血洞上。

然而当他搂住恋人,视线越过时才发现,对方背后还有比胸前更大的创口。

是贯穿伤……

“醒醒,别再开玩笑了,小鬼、喂?!快醒醒,用你的治愈术啊!给我醒过来,士郎!!”

禅院甚尔狠狠摇晃对方,平日里无所顾忌的男人,此时竟然也手足无措起来。

言峰士郎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地躺在他怀中,脸上没有痛苦,甚至还带着一丝少年人的天真。

凝视恋人难得稚气的脸庞,禅院甚尔面色难看得可怕。

好像又回到,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天。

臭名昭著的天与暴君、术师杀手,可以轻易杀死任何人,却连最弱小的普通人都救不了。

这简直就像命运对他的讽刺。

“醒醒,你他妈的要是敢死,我绝对饶不了你!喂、起来啊?别睡,快醒醒……算老子求你了……”

将头埋在对方肩膀,禅院甚尔听见耳边越来越慢的心跳声,感到某些东西正从身体里被抽走。

第134章 诡境

鲜血浸透衣物, 耳边的心跳也终归于沉寂。

冷硬的地面上,禅院甚尔抱着士郎,不知已经跪了多久。

一个脚步轻轻走近, 似乎想拍拍他的肩膀。

直到这时,天与暴君才凶狠地抬起头, 那双阴鸷的眼睛通红, 像一头逼到绝路的野兽。

他以为是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个叫做间桐雁夜的男人。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人, 他们也不会闯入这个时代!

而士郎现在更不会……!

但当禅院甚尔抬起头来时, 面前的身影却让他突然间茫然了。

有着标志性红色短发, 个子还很矮小的幼年版“士郎”,正好奇地俯身看着他:

“大哥哥,你怎么哭了?你没事吧?”

与在埃及时, 因为赛特神遇到的那个幼士郎,几乎没有任何不同。

禅院甚尔凝聚的杀气顿时一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不由得怀疑起所经历的现实。

他低下头睁大眼睛,原本怀里恋人的身体陡然不见。

而四周正在燃烧的热土, 也不知何时变成了潮湿冰冷的桥面。

禅院甚尔环顾四周, 发现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竟出现在一座红色大桥上, 桥下则是幽深黑暗、蒸腾起虚幻迷雾的海川……

啪地一声。

小士郎两手放在男人脸颊两侧,固定住,让他好好正视自己:

“你该不会是想来这里自杀吧?喂你可是大人哎,不要这么脆弱, 打起精神来啊?”

禅院甚尔嘴角忍不住抽抽,他握住按在自己脸上的两只手掌——很温暖、也着实幼嫩, 最主要的是,这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存在的人。

“你真的是……士郎吗?”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小士郎表情一愣,随后警惕起来,不知是否想到了什么,他似乎想抽出手,然后远离禅院甚尔。

然而男人的力气很大,在发现自己居然无法脱身后,他只能环顾周围,想看看有没有可以求助的大人。

可惜桥上虽然车水马龙,但人行道并没有其他人,他只好低着头放弃挣扎说:

“原来你、也是坏人吗?”

禅院甚尔哭笑不得,他站起身放开手,叉着腰声明说:

“我才不是坏人,只是刚巧认识你罢了,所以说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你的另一个领域吗?”

小士郎呆呆地望着男人,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院外逃者。

半晌,他带着隐藏不住的怀疑神色,告诉禅院甚尔:

“这里当然是冬木大桥,下面就是未远川,你不是冬木本市人吗?”

禅院甚尔神色莫名,眺望下方升腾起的雾气,喃喃着:

“冬木市……未远川……”

随后他想起一件事,盯着面前的小士郎,问道: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这么晚了,你的家……你的监护人呢?”

小士郎挠了挠凌乱的发梢,有些为难地指指着靠近水面的堤坝说:

“因为我必须要到那里去,对了、能麻烦你送我一下吗?我自己已经走了很远了,感觉好累哦。”

禅院甚尔皱着眉,那处堤坝站着一些路人,似乎只是在夜晚闲逛,于是他抱起幼年的恋人,朝下方快步走去。

行走间,他也不忘打听——

“你认识言峰绮礼这个人吗?”

“不认识,那是谁?”

“……算了那个不重要,你今年多大了?”

“七岁,大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甚尔。”

“TOUJI……我记住了!刚才把你当成新闻里的连环杀手,真是对不起啊,谢谢你送我到这来。”

连环杀手……

膝盖莫名中了一箭,禅院甚尔脸有点黑。

他将这小鬼头放在地上,他们两人已经站在堤坝边的护栏这里,下面就是广阔无波的海川。

“你这么晚一个人到这里来,到底要干嘛?看水吗?”

面对甚尔的疑问,小士郎反而奇怪地看着他,指向水底说:

“你听不见吗?有人在叫我呀——”

哗啦的声音突破水面。

潮湿的触‖手刹那间捆住男孩全身,禅院甚尔完全来不及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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