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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
高廉清对这位是尽心尽力。应龙帝刚坐上那个位置不久,高廉清便没日没夜地替他搜罗名单、探究民情,谏尽忠言只为巩固其手中实权…
在高泞眼中,应龙帝亦待高家不薄。年节时能见着宫内送来的礼,高廉清也因此升了官,甚至连他也沾了光——在他十一岁生辰那日,宫内送来了套文房四宝。
高廉清虽为前朝老臣,对社稷之诚有目共睹,做尽了忠义仁德,高泞耳濡目染,亦暗生了不可言尽的情怀。
但或许其中更多的是对亡人夙愿的执着。
“高副将。”
旷阔的空间中响起吕元才的低声呼唤,将他的回忆收拢。
反应过来时,高泞已迅速行了礼,待他得允抬首,眼中便映入一片金碧辉煌。
他对龙椅上那人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模糊的影子,只是他可以肯定,十年前的应龙帝定不似如今这般傲气凌人。
那人只是坐于高堂之上,轻轻一抬手便能呼风唤雨,已不复十年前低眉顺眼的卑躬,许是久居高位,身上那阵卑弱亦凝固为一种道不清的无名傲气。
“高副将此次凯旋,实乃我国之甚幸。”声音从高位传来。
高泞闻声低了低身子,道:“陛下过誉了。”
“西街那处宅子住得可还安稳?”应龙帝继续道,“这几日送些人进去,别苛待了我们高副将。”
吕元才眯着眼应了一声。
高泞心中沉闷,他进宫并不是为了要人,也不是为了听这些装模作样的寒暄。
“谢陛下为卑职费心。”
“高副将此次忠心为国,更是深明大义、及时止损,应当给予嘉奖才是。”吕元才笑眼悠悠,“陛下觉得如何?”
来了,他想。
应龙帝将眼神从高泞身上移开,对上吕元才的笑脸:“朕早已决意晋封高副将。”
高泞不显意外,意料之中,倒不如说他就是为此而来。他行礼作谢,堂中响起一声清晰洪亮。“谢陛下!”
应龙帝顺势随意问了几句营中琐事,便挥手示意吕元才将人领下去了。
“高副将真是年轻有为,许是要成为历年来最年少的将军了罢?”二人往宫门走着,吕元才忽然斜眼瞧他,面上笑容不改。
高泞笑道:“吕公公折煞卑职了,卑职能为国尽效才称得上有为。”
吕元才轻笑一声,继续道:“下次再见,可就要称呼一声高将军了。”
走在前头的人还想说些什么,高泞却先开了口:“到宫门了吕公公。”
吕元才识趣,双手垂在身前,微微前倾,没有再说话。
高泞作别,脸上的笑容亦随着离开的距离逐渐拉平。该准备下一步了。
西街的宅子,卢怀钟已备好饭菜等候喜讯到来,见着人影便主动迎了上去。
“少爷!”
他领人坐下,继续问道:“如何?”
高泞看了他一眼,佯装抱憾地摇首叹息。
卢怀钟一时语塞,将准备好的说辞全数拆乱,支吾着拼凑出一句“饿了吗?”
“皇上说过几日给府里添派些人手,”高泞笑言,“诏书亦是。”
另一人先是愣了一会,很快又反应过来言中之意,喜笑颜开。
高泞让他一同坐下,缓缓道:“这几日盯着点,若有动静及时禀告。”
卢怀钟立马沉了心,答应一声好,便与桌上之人一齐动筷。
简单用过膳,高泞一副要离府的模样。
他更了衣,头发也重新梳扮,若说朝早的装束一眼便能瞧见大将之风,那如今这身却就了另一番景象。
殷红覆身,上有玄青暗鸩正欲振翅,日光下曜,蕴处金线生辉熠熠。黑发如丝披拂身后,发冠荼白,玉簪缀色,发髻之式却朴素如常。
他要去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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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玩动森玩嗨了…所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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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鸩羽摇缀(下)
像是冥冥中落下的定数,李晚玑的算命摊正好布在街口,他走了几步便看见一个绿沉人影趴在台上。
他还真是喜欢青色衣裳,高泞想。
高泞缓步走近,李晚玑身后挂起的八卦图愈发清晰。
上一次这么清楚地见到八卦图,还是八年前在清粤山上。
李晚玑趴在台上,发觉面前有阴影布罩,惊喜抬首,欲要招呼今日的第一位顾客,“欢迎!…”
“…高副将”
见到来人后,李晚玑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几分。心中不免腹诽,这人还真是闲得慌,昨日刚逃,今日又找上门来。
“怎么?李兄不欢迎高某?”高泞袖中滑下两三块碎银,落在台上。
“欢迎,自然是欢迎。”李晚玑的双目下意识地放大了一瞬,“高副将找我何事?让我帮你算一卦么?”
说罢已将手边的五枚铜币攥在手中,他李晚玑虽爱财,却也不能平白无故收了人家的银子。会良心不安。
“不着急。”手指在碎银旁敲了敲,高泞继续道,“李兄欠了那云良阁多少?这些可够了?若是不够,我…”
李晚玑见他欲往袖中探去,连忙抓住高泞的手“不必了不必了,这是哪的话,怎么能让高副将替我还钱呢?”
何况他根本没欠。
可比起因算命被人追着打,他宁愿眼前人误会他赊了帐。二者权衡之下,男人进出青楼是常事,前者传出去倒是会误了他赚钱的法子。
高泞闻言动了动眉,低头看了眼被抓住的手,另一人方觉不妥,迅速松开。
“不好意思啊高副将。”李晚玑轻咳一声,“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没什么,”说着,高泞的手指又搭上台面,将散放的碎银聚成堆,往自己靠拢。
与此同时,李晚玑的另一只手亦松开了紧握的铜币,高泞注视着与记忆无差的几枚,并未发觉李晚玑的眼神咬着碎银不放。
他又抬眸看向李晚玑,道:“李兄可用过午膳了?”
“…还没有。”李晚玑这一下大概猜到这位高副将在打什么算盘了。
收敛目光时正对上一双笑眼,他吞了口唾沫,愈发确信自己的猜想。
二人就近寻了处食肆,楼上的位置正好能盯着算命摊。
李晚玑有些尴尬,许是昨日轶事难忘,又或是高副将威严难拒,待坐下的那一刻,他便开始后悔,后悔方才被人一盯,竟连推脱说辞都没说出口。
“李兄可有忌口?”
“高副将要些自己爱吃的,我跟着凑活两口就成。”
高泞不在意地敷衍一声嗯,便叫来小二,要了一碗葱油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