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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心,可他碰巧又生得孔武凶悍,小童们先是被地痞恐吓,随后又见到周藏晏,大多都是当场吓哭,然后被爹娘哄着回家了。
眼前这小子,倒是为数不多能安静面对的。
高泞听到周藏晏的话,心中自是侥幸喜悦,但面上依旧掩着一层惊慌:“这?恐怕不妥,周府留了我,那人又上门滋事该如何是好?高泞不想周府因我招惹麻烦?”
周藏晏闻后欣慰一笑,试探性地伸手,见高泞没有躲开才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抚摸,道:“说的什么话,我这校尉府还能被他一个黄毛小儿翻了天不成?”
“还是说你有其他去处?”
高泞先是摇摇头,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身上的钱好像还能去客栈住几天。”
“那就留下来吧,断不会苛待你。”周藏晏又借机摸了一把。
“我?”高泞还想假意推托几句,却被进门的小厮打回腹里。
小厮端着衣裳,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高泞看见,只以柔弱回应。
周藏晏把小厮叫到身边道:“等你身子好了,就跟着他做事。”
“?好。”
“你多大了?”周藏晏又问。
“今年十二了。”
“嗯,那他比你大些,府里的规矩他会教你,其余的等你好了,向他请教便可。”
言毕,高泞下了床,朝着周藏晏的方向跪地,乌黑亦随着伏下去的脑袋垂落地面:“多谢周校尉救命之恩,高泞必当涌泉相报。”
“嗯。”周藏晏起身,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更衣吧,若有要事,再来寻我。”
高泞应了一声,直到人走后才起身,抬头的瞬间却发现方才进来的小厮正站在一旁,颇为高傲地瞧着他。
“不知哥哥如何称呼?”高泞赔着笑问。
“我可不敢担你这一句哥哥。”小厮讽笑道,“我姓杨,叫宿有,你叫高泞?”
“是。”见杨宿有怀着敌意,高泞霎时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我自己能换,不劳杨兄了。”
杨宿有咂了咂嘴,都是进府当下人的,这高泞还非得连讲话都端着个臭架子,“我看着你换,免得你这娇贵身子又出什么毛病。”
“娇贵?我可不觉得自己这贱骨头哪里娇贵了。”高泞自嘲地笑笑。
“哪个贱骨头会睡不惯下人屋子,非得睡到厢房才安静?”杨宿有把衣服扔给高泞,催促道,“赶快换,别耽误我干活。”
“谢谢杨兄了。”
“别再这么叫我,”杨宿有被他一口一个“杨兄”叫得浑身发麻。
这几日来伺候这幅少爷身子还不够,现在就连醒了也还要被折腾,“那些小的都叫我小杨哥,别再叫什么杨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少爷呢,丢人。”
高泞笑笑,看来杨宿有也不如表面上那般刻薄,听他话中所说,杨宿有许是府内小厮的头头,以后想要在此生存,断不能主动去坏了二人关系。
“好,小杨哥。”
周藏晏逛到院子,瞧见孙昭念正在拾花剪叶,坏心眼地绕到佳人身后,摀住了她的眼睛。
“可是夫君?”孙昭念被蒙住视线,手里的动作也只好停下作罢。
“夫人真是聪慧。”
“府里也没有第二人敢这样做了。”
周藏晏笑着搂住孙昭念,道:“那小娃娃醒了。”
“人如何了?”
二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散步于院中。
“小孩没了爹娘,也不是闽州人。我自作主张让他留下,等他身子好了,就跟着宿有干活。”
孙昭念沉默片刻,只轻轻道:“夫君自己拿主意便可。”
“我看他挺单纯一小孩,也不知怎么就遭了罪,生得还漂亮,什么爹娘能狠心得说不要就不要了?若是我的孩子,我疼还来不及?”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周藏晏才意识到不妥。
“不过我们现在这样二人世界,也是极好的。”
孙昭念没有回应,只是往身边人的怀里拱了些,垂眸不语。
气氛有些尴尬,周藏晏懊悔,自家夫人哪哪都好,可唯独就是提不得这事,他还偏偏一时嘴快,哪壶不开提哪壶。
若他不是搂着美人,下一秒可能就往自己脸上盖去,教训这张不会说话的嘴。
两人并肩走回主院,跨进门槛后,孙昭念开口问:“今晚可要给小娃儿送些饭菜?今日厨房得了条新鲜鳜鱼,许是能添道红烧鳜鱼。”
周藏晏一笑,道:“夫人如此心善,我又怎能折了这番好意?”
孙昭念在周藏晏脸上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那就劳烦夫君替我吩咐下去。”
夜晚,厢房中如期地出现了半尾红烧鳜鱼,高泞很是惊讶,见送饭的是个陌生面孔,便试着询问道:“为何今日有鱼吃?”
送饭的小厮回答道:“夫人说你刚醒身子差,今日厨房刚好送来两尾鱼,便分了点让你补补。”
“夫人可真好,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鳜鱼呢。”
高泞被人眼巴巴的看着,准确来说是手上的鱼肉被盯着,他把红烧鳜鱼往送饭小厮的方向推了推,问:“你想尝尝吗?”
小厮咽了口口水:“可以吗?”
“当然,这里就我们两个,何况我也吃不完。”
高泞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周府主母会送鱼给他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隐患,难不成自己真就那么好运,遇到的都是大善人?
但既然已经塞到他手里,又怎么不能借花献佛,拉拢人心。
小厮眼睛放光,又抬眼向高泞要了一次允,才拿起另一双筷子拨弄那雪白的鱼肉,“真好吃?”
高泞托腮,看着面前天真无忧的品尝者,莫名想起了高府内那位和自己“狼狈为奸”的人儿。
当年带卢怀钟回府后,那人也是这般小心翼翼,高泞还记得那日府里做的也是鳜鱼,厨房将那锅汤煲得奶白,卢怀钟看了后还诧异,最后还是高泞主动喂食,卢怀钟才敢继续吃下去。
“你叫什么?我叫高泞。”高泞对眼前的人来了兴趣。
“我呀?大家都叫我齐福。”好不容易,高泞才从那张塞得满满当当的嘴里凑出一句勉强清晰的话语。
“大家都叫你,是什么意思?”
齐福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往嘴里塞东西,塞得饱和了,再也容不下一粒米了才作罢。
他咀嚼了很久,才将食物吞入腹中,仿佛在讲述他人的经历一般:“我没见过爹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是周大人给我取的。”
高泞不自觉地拿齐福与卢怀钟比较,卢怀钟好赖还能亲手葬父,齐福却连这个机会都难有,就和?清粤山上那人一样。
“齐福,好名字,洪福齐天。”
齐福咧嘴笑起来:“能进周府,那可不就是洪福齐天吗!有吃有穿有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