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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得。

他撑着一口气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崇州,可见是个守诺之人,他还带着哥哥的信物和遗言,再加上早就定了亲,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况且,他长得很俊俏。

提到这个,宋锦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她自己长得也不差,可比起对着镜子看自己,她还是更喜欢看俊俏男人。

有好几次给绣翠楼送糕点的时候,遇着绣翠楼里新来的小倌儿们,她都偷偷地瞄几眼。

宋锦的思绪正散着,鼻尖蓦地闻到一阵香气。

宋锦一扭头,便见着橘兰姐姐停在她的旁边,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耳语:“小丫头,姐姐送你的书,你可与你家夫君一起看了?”

宋锦做的糕点香甜却不胖人,里面加的中药还有滋补功效,深得绣翠楼姑娘们的喜爱。

宋锦成婚突然,知道消息的姑娘们塞了不少东西给她,橘兰姐姐更是给了她一本册子,说是绣翠楼的压箱货。

她把那册子放在菜篮里带回家,当晚就在豆大的烛光里把这本册子看了一遍。

她一边脸烧得通红,一边感叹果真是压箱货!

只不过……

这册子估计她夫君是不会看的。

宋锦皱了下眉,微微的叹口气:

她夫君好是好,只是太过守礼。

成亲两个多月,他们夫妻连指头尖都没碰到过。

受伤换药是拜托的医馆学徒,再后来就是他自己动手。

他们唯一的亲密,还是那日她在她夫君洗澡的时候不小心闯了进去,看到了他白皙的胸膛。

宋锦装作害羞的别过眼,可谁知道他迅速地转过身把里衣披上,动作比她还要快。

连看一眼都这般小气,更别提那本册子。

见着宋锦不说话,一张小脸上都是落寞,橘兰姐姐眉头微敛:“你那夫君竟然这般不识情趣?”

宋锦小声解释:“夫君是他在京都时是教书先生,自然……”

还不等宋锦说完,橘兰抬手举起团扇遮住脸“哼”的笑了一声。

“小丫头,姐姐可告诉你,不管男人表面多正经,但内里都是喜欢野的,尤其是做人家娘子,更不能太老实。”

橘兰说着,怕宋锦这么乖巧个丫头听不进去,葱白的指尖轻抬,点了点宋锦的眉间。

宋锦的小脑袋瓜被点的一晃一晃。

不能太老实嘛?

宋锦若有所思,低声道:“我没有那么老实的,前几日我偷偷去城东的桃花庵求了个符,那道士说这个符叫做同心符,只要有了它夫妻间就能心意相通。”

那道士说得真,同心符更是花了她一百文。

她当天晚上就找了个整理床铺的借口,将同心符悄悄地压在了青纱帐下。

看宋锦说得认真,橘兰没忍住笑起来。

“那臭道士的话你也信?你这小丫头这般乖巧可人,让姐姐教你两招,定能让你夫君这辈子都拴在你的裙带上。”

“真的嘛?”宋锦有点心动。

毕竟那个同心符已经放进去有几天了,现在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

“你个小丫头还不信我?”橘兰姐姐轻瞪了宋锦一眼,伸手将宋锦的耳朵拉近,朝着她耳语起来。

只见宋锦的白皙的脸越来越红,到最后整张脸跟刚刚被雾气熏过的一样。

甚至听着听着耳朵还不好意思的离远了一些。

然后又被橘兰姐姐给揪回来。

管事嬷嬷从门一进来便看见橘兰正拉着宋锦在角落耳语。

两张脸躲在团扇后面,半遮半掩的刚好能看见宋锦一张红透了的小脸。

她杏眼睁得圆圆的,一副“原来还可以这样”的惊讶表情。

她笑着斥了一句:“净在这教坏小娘子!”

“呀,嬷嬷来了。”

橘兰传授的差不多,见着人来便放开了宋锦的耳朵,摇着团扇晃到了轻红的旁边,没事人一样帮她选耳饰。

相比橘兰,宋锦却是一副做了坏事的鹌鹑样。

说话也小小声:“嬷,嬷嬷……”

“呐,这是今日的糕饼钱。”管事嬷嬷将一小袋铜钱放到宋锦手里。

宋锦接过钱袋仔细的数了下:“多谢嬷嬷。”

“等下。”淡淡的声音从梳妆台的方向传过来。

只见轻红素手芊芊,拿过一只红彤彤的喜钱袋子随手递过去。

她未转头,仍旧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喜钱你拿着。”

还有这好事!

宋锦笑起来,圆圆的杏眼弯成了月牙儿。

她上前双手将喜钱袋子接下:“多谢轻红姐姐。”

天阴沉的吓人,外面的寒风又吹起来,荡起了房中挂着的红色绸带。

宋锦又说了两句吉利话,看着外面兴许要下雪,便裹着袄子赶紧往家走。

果不其然,刚穿过一条街,冬雨便落了下来。北风寒冷,雨水里面夹着小粒的冰,砸得人生疼。

宋锦的袄子湿了一半,只好蹲在街角的拐弯处躲雨。

怀里的钱袋子沉甸甸的,一股夹着轻雪的寒风吹来,宋锦直接打了个哆嗦。

她裹紧袄子,盘算着这两天要给家里添置些过冬的东西。

米面和柴火是一定的,说不准之后要涨价,对了,还要给她夫君做两身过冬的棉衣。

这么一算,她兜里沉甸甸的钱袋还不太够。

宋锦低头算了会帐,再抬头就见着天要黑,雪沫子也已经彻底变成雪。

宋锦想了下,最后一咬牙用手挡着头,冒雪赶在入夜之前一路跑回了春榴巷。

春榴巷的尽头处有棵巨大的石榴树,听说已经有二三百年,大到站在巷子口就能看到。

秋日结果的时候,老远就能看到一抹抹鲜艳的红。

春榴巷因石榴树而得名,只不过这巷子年代久远,略显得破旧。

宋锦就住在石榴树旁边的宅子,石榴树的枝桠都能蔓延到院子里,有时候伸手就能够到一颗肥美的石榴。

宋锦回到屋子将半湿的袄子脱下,换了身干爽的衣衫,才走到她夫君门前,轻轻地敲门。

敲门声刚落,略带了些冷冽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进。”

宋锦抿了抿唇,隔着道门就害羞起来。

她伸手将门推开,抬眼便看到端坐在四方桌旁的谢桥。

就算是已经看他了两个月,但每次见着他的脸,总是令人着迷。

偏屋不大,只在四方桌上燃了一根蜡烛,影影绰绰之下,他的容貌仍旧漂亮的过分。

他的脸庞略显清瘦,专心誊抄的时候,嘴角轻轻抿起,眼神专注,却不带着什么情绪,只有淡漠的疏离。

他左手持书,右手持笔,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的握持,好像这双手天生就应当与书本为伴。

蜡烛是昨夜剩下的,只有小半根,光不甚明亮。

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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