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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气的。”

阎培熙摇着头,用力的抱住了他。他吸着气,哭得浑身发抖,可怜兮兮。

他这时整个人是往下倒的,整个人看起来又特别的脆弱,卑微。

“阿哥,你去了真的会出事的。”阎培熙抓着他的衣服哀求着,“阿哥,你听我的,别去好不好?你就听我这一次,以后我绝对不捣乱了,我听你的话,我最听你的话了,你知道的——”

阎育良看他哭成这样,一阵心酸,不禁把头和他靠在一起。

兄弟俩正抱头痛哭的时候,秘书敲门,“阎先生,车准备好了。”

阎培熙立马就慌了,他用力抓住阎育良的胳膊,疯狂的朝他摇头,“阿哥!”

阎育良吸了口气,最终他决定好,起身站起。

阎培熙抬头看着他,整个人都垮了,他没力气哭了,呆愣的脸上只剩下凄惨的绝望。

阎育良犹然不觉,温柔的叮嘱,“阿培,你先回家陪阿嫂,晚上等阿哥回来一起吃饭。”

看着阎育良走出会议室,阎培熙的五官仿佛凝固住了,像蒙了层灰。那双本来又亮又大的眼睛现在耷拉着,被现实蚕食,一点一点的失去了活力与生机。

他在原地枯坐到天黑。

到晚些时,房间的电话突然播响。

阎培熙回头看着它,等了好久,直到电话想第二遍才过去接起来。

电话那头,是秘书发着抖的,慌张又害怕的声音:“培少,大少爷出车祸了!人,人怕是救不回来了……”

阎培熙的眼睛放空,整个人处于失神的状态。

没听到回复,秘书更害怕了,“培少?”

阎培熙张开嘴,终于开口,“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死啊?”

他此刻的声音嘶哑,像砂纸一样难听。

阎培熙挂断电话,他看起来很平静,直到他望见桌上遗留下来的文件,他歪了歪头。

齿白,唇红,鬼气森森。

……

监视器里,葛安淮盯着余寻光的脸,不寒而栗。

不用歇斯底里,他用极其平静的方式演出了那种角色该有的疯狂。

怪瘆人的。

葛安淮从没有这么快速的喊过“cut”。

一关机,徐杰人就忍不住喊了出来,“余先生,哇,你太厉害了,你哭起来那个状态,太可怜了,看得我都难过了。而且你真不顾形象的,我都没想到你会那样哭。”

余寻光有些累,用虎口捂住眼睛揉了揉。他先接过助理小陈递过来的水润了喉咙,才解释道:“小孩子哭起来就是那样的。”

为了演好这一幕,余寻光提前就看过很多小孩哭的视频,特意去设计的。

徐杰人回味了一下,才真心说:“你们内地演员演起戏来都好专业。”

余寻光笑了笑,能被这样认可,他也算是与有荣焉。

跟哥哥“哭”完,下午余寻光又要去跟嫂子哭。

饰演阎育良妻子周忆瑧的演员是粤省电视台娱乐栏目的主持人姜芫,她是转行做的主持人,以前是专业的粤剧演员。

因为有舞台表演经验,所以姜芫出演的角色的戏份也相对较多。

姜芫以往在电视台面对观众的形象都是长发,这回她由于饰演的是上个世纪末的精英女性,不免要赶上那个时代的潮流,戴上了一顶极为蓬松,又有型的长度到下颌的卷发。再换上浅绿色的西装套裙,特别的有魅力。

今天是她和余寻光演的第一场戏,在拍摄之前,两人先寒暄了两句,才开始排戏。

“余老师,我刚好这里有一个地方不能理解。”

“您说。”

姜芫打开自己的剧本,指着上头自己画横线的地方,“阎培熙为什么会对嫂子说这种话?”

余寻光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的顾虑,他言简意赅,“姜老师,您就把阎培熙当成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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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会说这种话?”

“他有依赖症,精神方面的。”

葛安淮过来,刚好听到这句话。

他有些诧异的看向余寻光,又见姜芫若有所思。

“我其实不能理解,我觉得他有点变态。”

余寻光坚持为阎培熙正名,“阿培的想法一直都很单纯的,他为人也是很单纯的。”

就跟调查组听见肖斐说阎厚德“忠厚老实”忍俊不禁一样,姜芫听到这句话也觉得不可思议,“余老师,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阎培熙是我们这部戏里的大反派,我觉得反派就要有反派的样子。”

反派是什么样子?

余寻光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和她讨论。

显然,他们都是基于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所以有不同的看法,不能说谁对谁错,只是再讨论下去,难免变成争论,倒是不美。

有时候跟人争论并不能改变他人的想法,反而会在言语的纠缠中转变为情绪的发泄。

但是,不反驳的话,余寻光又不乐意姜芫这么理解阎培熙。

而且仔细算的话,姜芫饰演的周忆瑧算是阎培熙的官配了。

既然如此,那就用自己的演绎来告诉她吧。

余寻光下定决心,刚好葛安淮出声,“两位,排好了吗?”

排好了就上戏吧。

阎培熙晚上回家,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沙发那边的台灯还亮着,大嫂孤零零的低头坐着。

他担心她难过,走进跟她打招呼,“阿嫂。”

周忆瑧抬头,先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是阿培回来啦。”

阎培熙不理解她的偷偷摸摸,“阿嫂,你在做什么?”

周忆瑧有些心慌意乱,“没,没什么。”

阎培熙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知道大嫂和大哥之间的感情很深,他失去了哥哥,大嫂也失去了丈夫,她心里肯定也是非常哀痛的。最近他忙着公司的事,难免疏于照顾大嫂的心情,保不准她会胡思乱想做什么傻事。一想到大嫂也要离开这个家,阎培熙的呼吸都变重了。他的脸色逐渐严峻,突然不管不顾的,强硬的去夺被周忆瑧藏在她身后的东西。

“你藏什么啊?”

“阿培,你别这样。”

哪怕周忆瑧已经明确表示拒绝,他也没有停下,直到他从沙发和落枕的缝隙中找出一根验孕棒。

阎培熙人都傻了。

他松开被他强硬摁住的周忆瑧,举着东西问她,“什么意思,你怀孕了?”

周忆瑧低着头,难过得以短发覆面,不愿面对,“是啊。”

阎培熙先惊又喜,一时间语无伦次,“是大哥的BB对不对?是你和大哥的BB……”

他坐在周忆瑧身边,激动地抓起了她的手,他开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此时此刻,孩子的母亲好像并不开心。

阎培熙不明白,他脸上是孩童式的天真与固执,“阿嫂,你为什么这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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