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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倾丝又想起了昨夜入睡前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的担忧。

时至今日,她都不曾与魏泱圆过房,这事多多少少都牵动着倾丝的心绪。

为了解决眼前的困境,她便让绛玉去请了府医过来。

府医每隔两日就会给倾丝来请平安脉,昨日刚请的脉,今日却又赶了过来。

他只以为是倾丝身子哪里不舒服,这便提着药箱赶来了松柏院。

只是刚进松柏院,那府医便察觉到了气氛的不一般。

若倾丝当真身子有恙,松柏院必定是一副阴云密布的低沉气氛。

可他才掀开帘子走进松柏院,就听见了一阵阵如莺似啼的欢笑声。

内寝里又烧着烟烟袅袅的甲香,倾丝坐在临窗大炕上,一瞧见府医佝偻的身影,便笑着将他唤到了身前。

按照规矩,府医是要向倾丝弯腰行礼的。

倾丝却回回免了他的礼数,还让冬儿搬了个团凳上前,只问:“您家的珠儿烧可退了?”

府医点点头,只道:“多谢夫人关心,珠儿已好多了。”

倾丝点点头,随手又赏下些药材,只道:“这些药材您拿回去给珠儿用吧。”

府医自然受宠若惊,顿时坐立不安到不知该如何报答倾丝的恩情。

倾丝也在短暂地纠结之后开口询问了府医:“大夫,我有件事想问问您的意见。”

寻常人家的夫人哪里有这般和善地与府医说话的时候。

府医本就对倾丝感激涕零,听了这番话后愈发小心翼翼地说:“夫人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是了。”

倾丝噎了一噎,愣了一会儿后便让冬儿去小厨房里拿些糕点和果子来。

待内寝里四下无人的时候,倾丝才问那府医:“我想问一问府医,五个月的身孕可否圆房?”

“圆房”二字一出,倾丝脸颊处霎时染上了腾云偎霞般的嫣红。

她笑着问府医,杏眸里潋滟着熠熠的光辉。

“您说,我这样的身子可否与世子爷圆房?”

她说话时面容里的娇憨之态中遍布着纠结与愁苦。

若不能尽快与魏泱圆房,她只害怕自己正妻的位置会受到旁人的觊觎。

府医经历了一开始的震烁,这便稳住了心神与倾丝说:“夫人的身子无碍,只要小心些,也是可以的。”

倾丝顿时一喜,柳眉弯弯盈盈如天上一轮明月,桃花般的面容里露出几分发自内心的喜悦。

“好。多谢府医。”

说完这句话后,倾丝便亲自从临窗大炕上起了身,又给府医准备了不少滋补身子的药材,加上冬儿带来的糕点和果子,一并让他带回去给珠儿吃。

第39章 挟恩相报你可否纳了莲娘?

黄昏时分,魏泱提着好些礼品回了傅国公府。

倾丝已打扮妥当,一身碟纹百齱云锦衫,略涂了点脂粉,挽了个端庄大方的云鬓候在了花厅。

绛玉立在影壁处等着通风报信,见门廊处隐现魏泱的身影后,立时走进花厅与倾丝说:“夫人,该起身了。”

除了魏泱备下的礼品外,倾丝还准备了不少首饰钗环,打算送给胡姑娘。

按刁嬷嬷的话来说,胡夫人与胡姑娘对魏泱有意,她要做的就是斩断这两人之间的“情意”。

为此,倾丝还向刁嬷嬷讨教了该如何与胡姑娘相处。

刁嬷嬷说:“那位胡姑娘惯会装柔弱、扮可怜,夫人要做的就是比她还要可怜柔弱,世子爷的心在夫人身上,必然不会在意那位胡姑娘了。”

倾丝仔细地思量了一番,决意还是要拿出几分傅国公世子夫人的气势来。

她不是性子刁蛮的人,不会无缘无故针对胡姑娘,可若是她当真对魏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她也要使出些手段来让她知难而退才是。

魏泱走进花厅,便见廊道上立着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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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疾步走到了倾丝身旁,问她:“今日一整日都做了什么?”

倾丝笑盈盈地答话道:“府医来给妾身把了脉,说妾身的身子一切都好。”

魏泱一把握住了她的柔荑,俊朗的面容里尽是欢喜之意:“这便好。”

夫妻两人说笑了几句,便在丫鬟和仆妇们的簇拥上走出了傅国公府。

魏泱为倾丝准备的翠帷马车里,铺着一层厚厚的羊毛毯,还备下了供她倚靠的迎枕。

旧日里倾丝不曾过过这般娇气的日子,被人珍视的滋味总是甜滋滋的。

倾丝朝着魏泱莞尔一笑,笑意浮动在她的眉眼之中,露出了几分动人的春情来。

“多谢夫君。”她喜盈盈地依偎在魏泱身旁,轻轻抱住了他的胳膊,只道:“妾身心里很高兴。”

成婚以来,她似乎是头一次这般情绪外放,一颦一笑的柔情飘入魏泱的眸中,激起他心池一片涟漪。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魏泱舒心地笑道。

刁嬷嬷在旁细细聆听了一会儿,心里只觉得万分欢喜。

成婚前世子爷是何等孤傲冷清

的人物,一整日脸上都没半个笑影不说,甚至连理也不理她们这些自小伺候他的忠仆。

而自他将倾丝娶进门后,那颗沉寂已久的心仿佛死灰复燃,露出几分鲜活的生气来。

刁嬷嬷高兴得不知所以,前两日心里的不安也消退了大半。

她想,她们家世子爷可不是那等滥情的人,既是如此心爱着夫人,就不会对胡姑娘生出半点情意来。

只是胡夫人和胡姑娘挟恩相报,只要她们存在一日,世子爷就不可能真正地释怀胡御史惨死一事。

刁嬷嬷实在是心疼,好在如今世子爷有了心上的寄托,心里的伤口总有夫人来慰藉。

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马车缓缓行进,倾丝问起魏泱旧日里与胡御史的渊源。

胡御史是魏泱心底不可触碰的伤痕,只是心爱之人问起此事,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魏泱便将自己幼时跟着胡御史学诗词歌赋的事统统说给了她听。

“幼时爹爹不在身前,母亲也在宫里陪着太后娘娘,平日里只有胡御史陪着我说话解闷。他是个严师,曾为了让我提起劲来学习,使出了十八班武艺,费心费神还费银子。”

提起与胡御史的往事,魏泱眉目了不少,说话间都染上了几分惘然般的思念。

倾丝不曾见过这样的魏泱,霎时只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魏泱。

魏泱说到与胡御史的过去,兴起时明眸里掠过些亮晶晶的光华。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可我心里的确是把老师当成父亲一般尊敬。他教会我如何待人接物,教会我学海无涯,不必拘泥于八股文的这点小天地里。”

魏泱提及胡御史时,面容里有掩饰不住的眷恋。

马车行到了普济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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