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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法统,取的是“格物致知”之意,是晚明最后一个被华夏承认的皇帝朱慈烁(民主革命运动后,晚明流亡班子先后又拥立了几个皇帝,但华夏不予承认),在日不落帝国率先发明珍妮纺纱机,引起民众极大不满后,为了表示“大力发展科技、不在工业革命中落后”的决心,而定下的年号。
但是显然,光有口号和决心是不够的。直到格物十五年,朱慈烁治下的大明依然需要大量采购日不落帝国的机器、火铳和铁甲轮船。士大夫们嘴上虽然不再把这些称作“奇巧淫技”,但心里其实还是不以为意的:造不如买,买不如租,反正大明富裕,有什么要紧的?
那是一个神奇的时代,一个苦难的时代,也是一个风云激荡的时代。
神奇之处在于,你会看到许多印象中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在同一个镜框里出现。
譬如书肆里除了四书五经、话本杂文,还有专门的分区,卖的是《万有引力》《物种起源》(达尔文的大作在西方是禁书,在晚明却相当受追捧,虽然也被士大夫们痛批“辱没祖宗”,但年轻人逆反起来了,非瞅瞅“猴子怎么变成人”不可),甚至还有《鲁滨逊漂流记》《哈姆雷特》等等。
科学著作和纯粹的文学作品都好说,可以大大方方摆出来卖,但如果你想看点儿真的“禁书”,就得去找老板私下聊。
画风大概是这样的:
“掌柜,有没有新书啊?”
“嘿,那货架上可不都是新书?”
“我的意思是‘那种’新书,您懂的。”
“我这是正经书肆,没有那种书。”
“掌柜您信我啊,我是‘基督山笑笑生’介绍来的。您看,这是他的亲笔信。”
“喔,是‘基督山笑笑生’的朋友啊,早说嘛。先说好,货不是我的,只是您那朋友存了一箱书在我这,我给您取来,您给他捎去,把寄存费结一下啊。”
“好说好说。”
你问这么鬼鬼祟祟,没有中间人还买不到的是什么禁书?
那当然是类似《论法的精神》《社会契约论》这类统治者不想看到的东西了。
晚明被称作“第二次百家争鸣”,因为那是一个思想空前开放,也空前混乱的时代。相对历朝历代,那时的大明商品经济高度发达,社会风气奢靡,似乎江山稳固,对民间的思想并没有外族统治的朝代那么强的防范之心。
加上朱慈烁幼年登基,喜欢争取年轻人的支持,以“改革吏治,发展科技”为理由,增加自己的权力。皇帝想要改革,理由是很简单的:如果不改革,怎么从被老登占据的朝堂上,抠出地方来安排自己的人?
虽然有私心,但朱慈烁的历史评价其实还算不错,他最大的功绩就是在科举中加入了“格物科”,让仕途无门的理工科人才第一次有了明确的上升通道。
虽然晚明被顽固的封建势力和严重的内斗拖累,所谓“发展科技”效果不尽如人意,又在对外族的战争中屡屡失利,最终引爆了民主革命,但因为开格物科有功于社稷,朱慈烁本人在退位后,得到了革命党人的善待,还被改造成了一个历史学者,也算是善终了。
1779年,朱慈烁治下的格物年间,革命的火星才刚刚开始酝酿,顺天府坊市内,你能看到瓷器与玻璃器皿一同出售,教授理学的学堂门口摆着蒸汽机模型,孺子与卢梭(《社会契约论》作者)派辩经,快要被遗忘在历史旧纸堆下的诸子百家思想又被人们重新记起,试图从里面找寻一条变法强国之路。
荀子与霍布斯、孟子与卢梭?被一同提起,甚至商鞅和韩非也没有被人们遗忘。
注?:霍布斯《利维坦》假设人是不道德的,构建一个“所有人反对所有人”的世界,与荀子“性恶论”有异曲同工之处;卢梭《社会契约论》假设人是道德的,与孟子“性善论”有类似之处(当然,四种理论都非常复杂,不能这么简单地归类与解释,只是唏嘘诸子百家的珍贵思想竟然沉寂了两千年,在最需要的时候没有被人记起)。
洛书的“召唤者”,就是一名就读于“顺天府格物书院”的学子,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神色略有些紧张的女同学,应该就是他的“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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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因为纺织机的普及,客观上产生了向劳动妇女教授理论知识的需求,所以格物书院也开始招收女学生。虽然从现在的眼光看其实是一种功利和剥削的需求,但在那个时代客观上促进了进步。
洛书的历史学得一般般,也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姓名。
晚明民主革命时期党派众多,在从格物年间到19世纪末红色革命成功这段混乱时期轮流上阵。1779年,马克思与恩格斯都还未出生,洛书也搞不清楚这两人是什么党派。
无所谓,反正从现在起,他们就是华夏连山委员会调查员了。?
第192章 晚明风云(二)
洛书面前的桌案上,火盆里的符纸还没有燃尽,烟味有一点呛人。对面的女生很紧张,攥紧了手里的一卷绢布,洛书不由问道:“那不是遗书吧?”
在召唤邪神之前先写一封遗书交给同伴,很合理。
女生脸色白了白——看得出召唤邪神这种不靠谱的事情,她原本并不预期会成功——但还是定了定神:“请问……?”
“我是神的眷属,你可以叫我洛书。”洛书也不知道“和平与遗忘线”的委员会背后拉小会是怎么蛐蛐自己的,反正她的口径就是这样:“放心,我就待一会儿,保证把同伴还给你——你们怎么称呼?”
女生看起来有点怀疑是同伴跟她恶作剧,但还是没敢在自称“邪神眷属”的怪异面前造次:“他叫林勉,是我堂弟。我叫林婴。”
晚明时期,顺天府的口音已经比较接近普通话,民主改革运动(先改革,后革命)兴起后也提倡白话,交流倒不是很困难。只是洛书搜刮了一下自己毕生所学,实在没搜出这俩名字——唉,历史的黄沙啊。
“感谢你们的帮助,”洛书的提前感谢让对方又紧张起来,不得不安抚道:“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帮助我。能否问一下,你们如何得知吾神之名?”
第一次当面装神弄鬼,还有点小紧张——在切尔诺兹克的时候,邪神因为俄语不好,全靠机翻,一向是用笔谈的。
“前些日子,林勉从坊市收了一只来历不明的青铜爵,此后便有些……神思不属,”看得出来,林婴原本想说的是“疯疯癫癫”,但在出口前替换了措辞,以免激怒眼前的怪异:“今日他来寻我,演示了往青铜爵中倒酒,从倒影显出的几段影像……”
于是从林婴口中,洛书听到了一桩晚明怪谈:
林家原本只是富户,祖上做西洋古董生意,积累下许多如望远镜、水晶球、琉璃雕塑之类物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