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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就是啊岁聿,你怎么能把妹妹关到这里,你难道不知道爸爸妈妈有多在意她吗?”
三言两语把他说成一个绑架犯。
虽然他的行为也差不多吧。
但不该是他们来审判他。
所以他才说,每次见到景家这帮人都让他很不爽啊。
“然后呢?”他混不吝地往前一迈,把对面三个人吓得一起后退。
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们,语调漫不经心:“你们要做什么呢?”
敢在他眼皮底下做什么呢?打算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攻击他人生所剩不多的良心和道德吗?
别太可笑了。
“你,你别太嚣张!这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必须带走!”景父把母女护在身后,梗着脖子和他对视。
岁聿笑:“别这么有自信,就算我不拦,她也不愿意和你们走的。”
揉了揉眉心,他轻飘飘开口字字戳心:“连自家女儿都认不出来的人到底凭什么做父母?”
她就算没露过脸,之前也被拍到过背影和眼睛,如果是他,隔着一百米打眼一看就能认出来照片里是她,肯定不会像这群虚情假意的人一般在此处苦苦做戏。
“你懂什么!”景母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拔高音量,“那是我女儿!我们血浓于水!!你怎么敢分开我们!”
“好啊!”他脱下外套,丝毫不客气,“今天最好是想办法把我弄死,不然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把她带出这个门!”
“岁聿!你难道要对爸爸妈妈动手吗!”景寻昭倒打一耙率先把罪名推到他身上。
岁日日因为一声赛过一声的高音也激动起来,“嘶哈嘶哈”叫着。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等,等一下……”
细弱的声线打断紧张的气氛。
抚着胸口,混乱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只有不受控制的眼泪还脱离她能掌控的范围,艰难看向那边,忍住胃里翻涌的呕吐感,咬牙强撑:“别打架。”
她并不是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到来,选择留在平海的那一天,她已经开始给自己做心里准备,只不过来的突然,即便不是她主观意愿,她的身体也条件反射般接受不了这几张面孔,记忆如窒息的潮水扑面而来,险些将她吞噬。
“昭昭……”
“妈妈。”她主动向前一步,颤了颤眼睫,流泪的眼睛如此平静。
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闭上眼,只有看不见,她才有勇气说出这些话,如同梦呓:“我没有独特的性格,出彩的技能,耀眼的外表,我普普通通,乏善可陈,这是你想要的人吗?”
景母愣了一下,摇摇头,和蔼地看向她:“不是的,你是妈妈的好孩子,你只是小时候走丢了所以错过了这些,没关系的,妈妈可以帮你弥补上这一切,你会是景家的骄傲,会是景家最亮眼的孩子。”
没注意到她说这些话时,身边僵住的身影。
她睁眼,还是平静:“可我变不成这样的。”
景母还是摇头:“不会的,妈妈会帮你的。”
她的女儿,一定会是最完美、最善良、最骄傲的宝物,她会像天鹅般优雅,像宝石般闪烁。
失去那些时光没关系的,她们还有好长时间,可以慢慢补上来。
那样寂静的对峙下,景昭抬了抬手腕。
在看清她的动作后,所有人的呼吸止住了。
助听器摘下来,扔在地上。
在那些震惊的目光下,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举起手,在头点了一下,然后拿下来,小拇指竖在耳边,最后指向胸口。
一段谁也看不懂的手语。
现在呢,现在还能接受她吗?
如果她注定长不出她想要的翅膀,注定永远都是个普通女孩,成不了她心中的模样,她还能接受吗?
她口中的“昭昭”到底是在喊谁,既不是景寻昭也不是她。
只是她心目中那个浇灌着欲望与私念长大的影子。
那她是什么?
她究竟又是谁的替代品。
开始解扣子。
爸爸妈妈,如果你们真的爱我,是否愿意真正直视我一次呢?
外套脱下。
“不…不是这样的,我的昭昭……”明明看着她,眼里却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景母身影一晃,险些倒地。
不!那不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本该是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是景家所有人期盼出生的,她那时明明在她怀里还是好好的一小团,不可能!不可能是现在这样!
嘶叫着,但她听不见。
看啊,她听不见。
这才是她。
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如何折磨、打碎、重塑她,可她还是这样的她。
指尖落在最后一口扣子时,整个人被紧紧裹住。
宽大的西装外套套在身上,面前所有视线被挡住。
妈的。
妈的妈的。
妈的妈的妈的。
那群贱人不崩盘。
他已经受不了了。
他的心要痛死了。
恨不得是他聋了,恨不得是在脱他的衣服,恨不得那些日记上的烂事都发生在他身上,恨不得那些掉在本子上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眼泪都让他来流,恨不得。恨不得。
他用了那么久一点点收起来的眼泪,今天全都让她流光了。
一滴一滴像是硫酸把他侵蚀,灼心穿骨。
“我不杀你们。”
他搂着她,分不清是谁在抖。
“趁我没改主意前,滚。”
第58章 法则
眼前黑黑的, 想说话,但听不见声音,她连开口都变得局促, 站在原地, 被他搂在怀里。
岁聿身上的香味究竟是什么,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只知道闻到会让人感到心安。
但也不能说什么都听不见吧。
耳边他的胸口在跳动。
脑海中能想象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也听不见后,她会觉得舒服很多, 是那种即便不吃药也可以很快恢复到正常人精神状态的那种舒服。
直到。直到。
眼前重新恢复光明。
压住她头的手抬起来。
他怕不这样紧紧护住, 这么轻的人会被一阵无情的风带走。
没人了。
她不知道岁聿是怎么让他们走的,也不知道他们走之前还说了什么话,更没有看到他们是否接受了自己的结果。
总之。
他们走了。
谈不上情绪, 那好像是本来就猜到的事情,只是在得到印证时还是小小怔了一下。
再怎么样,也是他们抛弃她的第三次吧。
那一点点一闪而过的失落被他捕捉, 很微妙的情绪却比撕心裂肺地诉苦更刺痛。
捡起助听器,他想帮她戴上,可伸到她耳边时滞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