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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白色发丝隐现。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黑衣人。

黑衣人身形高大,披着黑色斗篷,兜帽遮盖住容貌,只从垂在身侧的双手能看出来,是位长年持刀握枪的人。

“你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今日帝后大婚,到处都很热闹,人多杂乱,守备也松懈。”

“大婚,哈哈哈,大婚。”太后的表情有一瞬狰狞,显然,周玄祈过的太好,让她十分生气。

太后转身,走向佛龛。

她垂目盯住佛龛前供奉着的酒,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哀家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荣安。”

疯疯癫癫的荣安郡主现在依旧疯疯癫癫的。

“可若不走这一步,多年规划终成空谈。”

酒香混杂着佛香,太后一饮而尽。

冷酒入喉,太后目光下垂。

四周安静极了,佛香雾绕,太后攥紧手中空杯,开始说话,“哀家十七岁入宫便宠冠后宫,很快有了身孕,被封贵妃,十八岁生下他。

作为大周长子,他本该受尽宠爱,可惜,他父皇忌惮他祖父势力太大,寻了个由头,按了一个造反的罪名,直接秘密格杀于府内。

可怜他当时才十岁,生辰日刚破格被封了爵位,荣宠至极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一朝跌落云端,先帝那狗东西大抵还念着是亲生骨血,留一条性命,圈禁在庸王府。

他那舅舅是个蠢的,先帝放过了他,当猪一样养着,只为了安抚我父亲手下暗藏的那些人。

哀家也被圈禁在宫内,不得外出一步。

如此过了许多年,大致是觉得已经将我父亲的人处置的差不多了,先帝良心发现,给哀家解了禁,也给他赐了婚,可依旧不许他出庸王府。

哪家的好姑娘愿意嫁给他这样一个王爷。

可她确实是个好姑娘,他们琴瑟和鸣,她很快有了身孕。

他们憧憬着美好前景,可皇后那个贱人看不得他过得好,也怕他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

那个贱人病的很重,临死前,请求先帝把他驱除出金陵。

先帝应允了。

给了他一块封地。

那是如何一个苦寒之地。

他妻子身子弱,无法承受如此长时间的奔波。

先帝特此开恩,待他妻子生产之后再去封地,只是却不许他停留一步,定要他先行。

他走后半个月,他妻子生产了。

哀家去的时候,因为庸王府封闭,没有太医肯来,所以她已经难产而亡。

他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他在封地一直未娶,只有荣安这一个女儿。

哀家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周家欠我们的,永远都还不清。”

太后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平缓到现在的激动、愤怒、怨恨,她伸出手,干瘦的指尖紧紧抓住黑衣人的胳膊。

突然,一口浓稠近乎于黑色的鲜血从她口中吐出。

一口接着一口,她身形瘫软在地。

黑衣人一把将人抱住。

门外守着的槿红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看到太后的模样,登时疾奔过去,“太后!”

太后抓住槿红的手,“照顾,照顾好荣安。”

槿红哭红了眼,用力点头。

太后又转向黑衣人。

“告诉他,太后大丧,藩王可进金陵吊唁。”

“一定要夺回来,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

今日是曹梦湄与周玄祈大婚,苏甄儿与陆麟城盛装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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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大典,不仅折腾新人,也折腾宾客。

一大早起身,连早膳都来不及用,苏甄儿和陆麟城就跟着大部队进了宫。

不用食,不饮水,是怕走程序的时候突然要去更衣。

熬到午后,典礼终于结束。

宫宴于夜间开启,还未到时辰,太监和宫女们早已忙碌的脚不沾地。宴案上摆着新鲜的瓜果糕点,苏甄儿随手拿了一块茯苓糕放进嘴里,一下就被噎住了,幸好陆麟城眼疾手快的给她递了水。

六月午后艳阳高照,宫内虽置了冰块,但依旧闷热。

苏甄儿身上的命妇服里三层外三层的,憋得她浑身冒汗。

“我的妆面是不是花了?”

“没有。”陆麟城话罢,从宽袖内取出今日临行前苏甄儿藏在他宽袖内的珍珠把镜,贴在宴案下面,供她使用。

苏甄儿贴过去照了照,除了一些细汗,妆面确实没花,只是有些黯淡了。

这也没有办法,整整一日下来,想不脱妆是很难的。

天气实在燥热,宫娥替众人送来解暑清凉的绿豆汤。

苏甄儿喝了两口,觉得味道不甚如何,便将剩下的都倒进了陆麟城碗里,陆麟城三两口的吃掉。

一直到日落,宴席终于开始。

陆麟城作为大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自然是被敬酒的重点人物。幸好,陆麟城天生冷脸,煞气四溢,除却几个实在推脱不了的老臣,其余之人也只敢见礼,不敢敬酒。

“我年纪轻轻就当上命妇了。”苏甄儿一边整理自己身上的命妇服,一边感叹,“姑苏之行差点要了我们的命,皇帝给个三品郡夫人的赏赐也是该我的。”

说到这里,苏甄儿转头看向陆麟城,“可惜了,你已经升无可升,再立功下去,只能去当皇……”苏甄儿说到此处,立刻伸手捂住了嘴。

吃了几口酒,她的脑子就不清醒了,居然差点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幸好,此处就我们二人。”

这里是御花园,众人都在前殿饮宴,苏甄儿喝了酒,神色略有些迷糊。陆麟城本就不擅饮酒,虽只是几杯,但这位三杯就倒。幸好中途苏甄儿将他的酒换成了颜色差不多的茶水,不然如今这位当世战神恐怕早就倒在地上了。

虽然如此,但陆麟城还是有些醉了。

他听到苏甄儿的话,迷迷糊糊转头看她一眼。

苏甄儿想,她居然敢在陆麟城身边说出这样的话,她到底是有多信任他。

-

昨日帝后大婚,苏甄儿又是饮酒又是奔波,累了一天,今天毫无意外的起迟了。

绿眉推门进来,看到苏甄儿懒在床铺上,身上盖着青绸薄被,雪臂慵懒。

“王妃,福来客栈送来的信。”

是红色的信笺。

苏甄儿眉头一皱。

若非大事发生,芙蓉馆不会用红色信笺。

苏甄儿立刻起身打开信笺,上面只书四个字:太后宾天。

这边苏甄儿刚刚收到信笺,那边整个金陵城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大概是有人故意传播,

其实太后是昨夜去世的,只是昨日乃帝后大婚,消息从城外送进来也需要时间,便被耽搁了。

“王爷呢?”苏甄儿询问绿眉。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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