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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真美,突然感觉就算在这里呆一辈子也挺好的。
他擦了把汗,刚想抱着小木桶回去休息,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水花声。
谢忱脚下微顿,搁下手心的水桶,循着那水花声小心翼翼地摸过去,绕过崎岖的山石,眼前豁然开朗,后山竟然藏着一片清亮的湖水。
怎么没早让他看见,不然他直接在这里开个水渠多好。
谢忱嘀嘀咕咕地扫视一圈,没看到有人在,难道刚才听到的水花声是鱼么?
有鱼的话就更好了,他做鱼可是一绝,吃过的人没有一个说难吃的,虽然也没人说好吃就是了。
天气正暖,就算入夜也只是微微的凉,谢忱挽起裤腿,兴致勃勃地朝湖水里走进去,但凡捞上来一两条鲫鱼,今晚就可以补一补身体了。
“谢忱,上来。”
足尖刚落水,身后陡然响起一道冷冽声音,吓得谢忱浑身一颤,好悬脚滑摔进湖里,还没来得及上岸,已经被人揪着衣领从湖水中提了出来。
他尴尬地回过头,对上沈玉衡阴云密布的脸。
沈玉衡将谢忱轻轻搁在地上,声音愈发沉冷,“你是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还是真的蠢?”
被他无缘无故骂了一通,谢忱不服气地甩开他的手,“我怎么了?”
沈玉衡面色更黑,冷笑一声,“原来真是蠢货,你怀了孩子还敢下水?”
谢忱愣了愣,不可置信地道,“可是,我才刚怀两天。”
下个水能有什么事,能把肚子里的胚胎淹着的可能性等同于把一条鱼淹死。
沈玉衡蹙紧眉头,脱下身上外衣丢在他脸上,“触水着凉伤了根本,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事,你倒是会染上风寒受一辈子的罪。”
身上的外衣带着些许青竹香气,谢忱抬起胳膊嗅了嗅,还挺好闻,半晌,他忽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你在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在暗自监视我吧?”
闻言,沈玉衡脸上一僵,倏地干咳了声,“出来修炼而已。”
谢忱困惑地偷瞥他一眼,总觉得沈玉衡出现在这里怪怪的,难道是在这里洗澡吗,可看沈玉衡头发丝都没湿一缕,又不太像。
“没什么事就赶快回去,夜里风寒,不要总是到处走动。”沈玉衡冷声催促谢忱,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侧殿已经整理好了,你这几天就住我的侧殿。”
闻言,谢忱猝然睁大双眼,“我不要,我已经和唐春安说好,先住在他那里。”
他才不要天天和沈玉衡住在一起,现在外面的流言蜚语已经够多了,他不能跟沈玉衡有太多牵扯,不然岂不是影响剧情发展。
“不许住。”沈玉衡眉宇皱得更紧,掐住他的脸,一字一顿道,“不许你再接近唐春安,记住了?”上回差点被人骗去半山腰杀了,竟然还敢跟唐春安混在一起,不长记性。
“记不住。”谢忱抓住他的手腕甩开,怒瞪他一眼,“不许这样对我说话,我明天开始就会在后山上盖小木屋,到冬天之前就能盖好,到时候既不住你那,也不住他那,我住我自己的房子,自食其力自力更生。”
沈玉衡眯了眯眼,终于也没了好气,“随你。”
他转身愈走,忽地又像想起什么般,顿住脚步冷冷看向谢忱,“那样低级的阵法也想骗我,你抽空好好看看脑袋吧。”
谢忱猝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道,“我就知道你偷偷监视我!”
“监视你又如何?”沈玉衡丝毫没有歉意,居高临下地冷睨着他。
还不是仗着自己会耍把剑?
谢忱气得想打人,偏偏又打不过,就算能打过,他这辈子也没打过人。
他咬紧牙关,眸光落回到不远的桂树上,倏忽捧着肚子一脸痛苦地蹲下身子,“哎呀,我肚子好疼好疼,该不会真的是着凉了吧?”
沈玉衡神色稍顿,冷嗤道,“我早说了,是你不听,倔驴。”他嘴上数落着,却缓缓朝谢忱走来。
就在沈玉衡想要伸手扶起谢忱时,谢忱竟然猛地用脑袋撞向他,
“你才倔驴!”
他是牛,一头专门撞飞沈玉衡的牛!
沈玉衡错愕之余,想要推开谢忱,却想起他身怀有孕,立刻收回了手,就这样没有任何防备地被他撞得向后趔趄两步,距离那阵法正好差半寸。
“怎么……你疯了,不过说你几句,心灵如此脆弱?”
偏偏差半寸,谢忱咬了咬牙,干脆抱住他的腰,仗着沈玉衡不敢打他,连人带自己一同推进了唐春安的低级阵法里,“闭嘴进去吧你!”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谁和沈玉衡在一起才是倒八辈子血霉吧?他倒要看看,沈玉衡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
阵法光芒骤亮,金色的薄雾将二人身形尽数吞没。
第19章
大雪如瀑,半近黄昏的天阴沉静谧。
长街突然出现两道人影从空中摔落,沈玉衡咬紧牙关,一把抓住谢忱抱在身前。
好在两人都跌进了路边厚重的雪堆中,谢忱从雪堆爬出来,探出半个脑袋,伸手摸了摸身边的雪。
这雪,怎么一点也不冷?
他抬起头,倏忽间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待谢忱反应过来时,瞳孔瞬间疾缩,浑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还要压多久?”
身下传来含着些许不爽的隐忍声音,谢忱下意识地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摔在了沈玉衡身上。
怪不得不疼呢。
沈玉衡忍了忍心底的火气,抬手拂去衣衫上沾染的雪花,四下打量一圈,眉头轻蹙几分,“这是你的幻境?”
方才他们二人一起摔进来,他稍错开身子,避开了阵眼处,所以此地不会是他的幻境,这种破阵法若能轻易困住他,那他该喊唐春安一声师兄才是。
谢忱没说话,唇微微抖着,好像看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般。
下一刻,沈玉衡便听身后传来一道求饶的哭喊。
“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见见我娘!”一道孱弱的身影跪在雪地里,发丝凌乱,显然是刚挨过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而那张脸却令沈玉衡微微错愕。
“别看,你别看!”谢忱赶紧捂住他的眼睛,急切地解释,“那不是我,是幻境的幻象,我是魔修,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呢?”
是的,除了那对黑色的眼睛,几乎和谢忱一模一样。
沈玉衡皱了皱眉,扯开谢忱的手。
他分明听到唐春安说这幻境可以看到过去,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可幻境里的谢忱是人,而幻境外的谢忱是魔,难道谢忱曾是堕魔的修士?
雪地里的“谢忱”被人又打了一拳,整个人踉踉跄跄地跌进雪里,捂着脸颊,眼泪簌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