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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转头望去,搂住自己肩头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英俊青年。青年眉眼间皆是笑意,与他的冷硬形成鲜明的反差。
“谢侯爷新官上任三把火,就今日这场操练,把这一溜的小子吓得都不敢因你年纪轻而再小看你。”
谢玦把他的手拨开,面色冷淡进帐中,问:“洛小郡王这回又是因何事被扔到军营来了?”
洛筠,新安郡王府的小郡王,与谢玦算是一块长大的。
洛筠随着他入了帐中,嘟囔道:“还不是我那父亲,说你年纪轻轻就掌管着骁骑军,让我也来学习学习。”
“但我见你似乎与军中将士倒是相熟,不像是今日才进的营。”
洛筠:“新兵入营,容易被挤兑,我不过是提前做了功课罢了。”
说话间,有两个小兵抬了两桶凉水进来,随后退了出去。
谢玦把薄甲脱下,再把被汗水湿透了几回,又被烈日烘干了几回的上身戎服脱下。
一身精壮肌理,腹上块垒匀称紧实,手臂肌理更是健壮,洛筠看了眼,暗暗垂涎,心里琢磨着自己在这军营待上一个月,也不知能不能也练出这么一副好身材。
明明在小时候玩得好的贵族子弟们都已约定好了做纨绔子弟的,结果这人却是成了他们这一辈中最有出息的。
每次被家中老父训斥,都被拿来做比较。
谢玦转头看向洛筠,驱赶道:“我要沐浴了,你怎还不走?”
洛筠一耸肩,正要走,但似忽然见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陡然瞪大了双眼,几步上前,停在了谢玦的面前,惊诧地看向他肩头上的牙印。
几息后,忽然“啧”了一声,揶揄道:“这是女子的牙印吧?入营前还玩这么野,是哪家……”
话语忽然一顿,忽然反应过来谢玦似乎已经成婚了,半个月前带了个小媳妇回金都,虽不见其人,但也都听说了。
谢玦从不乱来,连个晓事丫头没有,这口牙印还能是谁咬的?
这不显而易见么!
洛筠立马把余下的话都咽了下去,也立即断了自己胡思乱想的,他可不敢冒犯嫂子。
他退后了几步,对谢玦道:“你洗,你洗,我先出去。”
因洛筠的提醒,谢玦才想起肩头上的牙印。
在人离去后,侧下目光看向肩头上的牙印,目光受阻,只看到牙印的一小角。抬起手臂,指腹落在了牙印上。
虽皮糙肉厚,但许是咬得狠,所以指腹之下的牙印依旧是凹凸不整。
眉头急蹙,唇角紧抿,眸中更是露出思索之色。
他何时得罪了她,以至于让她下这么重的口?
思及今日她那病容,再想起回金都时答应过岳父会好生照顾妻子的话,思索半晌后,还是决定明日回侯府一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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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亡夫
久别相见
傍晚,宫中有太医到了侯府。
府中老妇领着太医到了褚玉苑,明月入屋禀告。
一入屋中,明月脸上就露出慌乱之色,压低了声音询问坐在床上的主子:“娘子如何是好,老太太让人从宫里请了太医,现在已经在院子外了。”
翁璟妩一派淡定的道:“莫要担忧,我有应对的法子,你只管把人请进来。”
明月虽担忧,但还是把床幔放下,随后转身出屋子去把太医请了进来。
太医入了屋中,把脉枕放置床外的高杌凳上,随而朝着帐幔后的女子道:“娘子,请把手放置枕上。”
片刻后,一小截莹白细腻的手臂从帐幔中探出,放到了脉枕上,声音温和有礼:“便劳烦太医了。”
太医搭脉片刻,问:“娘子感觉如何?”
翁璟妩道:“昨夜见红腹痛并未太在意,但今日起来时腹痛更甚,且晕乎乎的,站了不久就昏了过去,睡了半日,腹痛也消减了许多。”
一旁的明月小声回道:“娘子最近为了学规矩礼仪,几乎废寝忘食。”
太医从话中听出了疲累过度的意思,接着又问:“那近日娘子就寝与进食情况又如何?”
明月答:“娘子晚间复习一日所学,常常等到晚归的侯爷回来才歇,再有进食……许是整日想着如何把这些规矩礼仪学好来,所以这些天都没有什么胃口。”
闻言,太医心里有了数,收了手,道:“我给娘子开两幅安胎药,娘子这几日莫要下榻,先好生休息几日,之后我再来给娘子复诊。”
翁璟妩道了声谢,让明月把太医送了出去。
候在屋中的喜鹊也随之出去,领着太医去老太太那处回话。
翁璟妩把袖子拨下,躺了下来,望着浅色的帐幔失神。
几乎一日过去了,她依旧还是身在在八年前。
她应是魂魄回到了八年前。虽不知是怎么回来的,可对这事,她喜大于惊。
她对谢玦有怨,可倒也不至于怨到他去死,他若是能继续活下去也是好的。
再者,自失去了孩子后,她三年无孕,在孩子一事上略为执着。再有五年守寡,形单影只,好不孤单,若是有个孩子陪着她,她也不至于在这侯府熬不下去。
重来一回,她必然要保住这腹中的孩子,不能再让自己重蹈覆辙。
精神紧绷了一整日,听了太医与大夫说孩子可保下的话,精神也得以舒缓。
*
第二日,用了早膳后,明月从屋外进来,禀告:“娘子,那两个腌臜婆子过来了,说是来赔罪的。”
翁璟妩拿了书在软塌上看,听到明月话,转头往菱花形的窗棂望去。虽是才是早间,但八月的阳光在这个时辰已然热烈,人在这样的日头下边站一会都会觉得闷热。
收回目光,看向明月:“让他们等着,等到这太阳落山,我便见她们。”
明月闻言,愣了一下。
“怎了?”翁璟妩问她。
明月回神,回道:“奴婢以为娘子不会太计较的。”
主子性子温和,很少与人计较,所以有些惊讶。
翁璟妩问她:“可觉得我做得过分了?”
明月连连摇头:“娘子一点都不过分,再者本来就是那两个婆子逾越了。再说了,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