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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的打比赛来让自己每天有事情做,不至于陷入一种自我怀疑跟抑郁空虚的情绪中。
或许,这也是竞技体育的另一部分意义。那的确是他人生中超过一半的精神支柱。
江亦燃很难想象,如果不是一开始因为方菡的那封信,自己又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重新捡起球拍,之前的那五年又该是如何灰暗且自暴自弃的度过。
即便职业运动员都总有退役的那一天,但喜欢的运动却是伴随一生的。
现在他知道方菡没有死,自己也回了国。半退役之后也不用再想因为排名和比赛而焦虑,而是回到了“喜欢”这项运动本身。
从昨晚到今天,是他这二十多年来感觉到的,世界最美好的一天。
不过美好归美好,感动归感动。他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就像方菡说的,组织开创俱乐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虽然他是行业内部的人,也有一部分人脉,但都需要一点点去打通。要找合适的场地,资方。幸而他之前在国内的队友跟教练都很看好这件事,再加上白子隽正愁钱多的不知道该投资什么,会跟他一起做。所以不至于单打独斗。
江亦燃忙了一天,甚至六点多的时候都险些没结束。
他尽快结束了那边的讨论会,开了车往方菡的花店去。两地间隔有些远,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方菡的花店位置比较偏。
再加上那个店面空间实在太小了。虽然方菡打理得很好,但江亦燃还是觉得看着就显得局促。
他一边把车往那边开,一边想着今天跟合作方谈场地的事。又由此想到了方菡的那间小花店,想到时候把俱乐部的场地定下之后,再去周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写字楼,把一楼商铺买下来送给方菡做花店。
算是自己送给她的一个礼物吧。
他想,估计方菡收到的时候应该会很高兴……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夜幕又渐渐降临。江亦燃车开到了地方,找了停车位下来往方菡的那家花店走。
方菡的花店叫“spring”,也确实很春天。
不知道是因为店里面有想要见的人,还是因为那些新鲜的花真的有洗涤心灵的能力。江亦燃每次到这边来的时候心里都有一种期待感,像是心里有春日的阳光在暖融融照着。
他快走到时,店里的玻璃门恰好被推开。
一位看起来穿着考究,西装革履,眉眼成熟的男人从里面出来。
江亦燃皱了皱眉,有一瞬间的怀疑。
看那个男人的样子不像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倒像是他自己家里之前的那些邻居们。
而且这个男人走的时候拿的花是用牛皮袋装的。
江亦燃之前有观察,看方菡给客人包装的时候似乎没有用过这样的袋子。像这样的包装看起来也不像是送人用的花束,更像是认识的亲戚朋友送的,带一点土拿回家里放到花盆,还能继续养。
但以江亦燃对他们这种阶层人的了解,几乎不可能会亲自来花店选花——
追女人或拜访亲戚朋友除外。
江亦燃皱了皱眉,但也只是怀疑了一下,跟对方擦肩而过之后便推开门进了花店。
本来他都已经放下怀疑了,觉得自己可能是疑神疑鬼,想得太多。但没想到自己一推开门进去,正好看到方菡把一袋子东西放到柜台后面。
很明显应该是刚刚那个男人送的。
不过两个人才刚在一起,江亦燃不想因为一点猜疑就破坏现在和谐的关系。
他进去,丝毫没有提自己心里的疑问和有关那个男人的事。
“收拾得怎么样了?”他走过去问。
江亦燃注意到店里进了一批新的花,摆在旁边的架子上鲜艳得不行。
“嗯?”
方菡回过头来看了江亦燃一眼:“差不多了,我再关下电脑就可以走了。”
那人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等着方菡弄完。
他看她关了电脑,拿上了自己的包还有刚刚放到柜台后面的那一硬纸袋的东西过来。很快便主动说:“我给你拿。”
方菡倒是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将重一点的那个袋子给对方递了过去。
“噢,好。”
江亦燃眼眸沉了沉,接过来的时候垂下视线往里面看了一眼。
袋子没有封口,能很明显看到里面装的东西。
大部分似乎是进口的药品跟一些保健品。江亦燃认得那些牌子,不算便宜。有些国内目前还没有推广。
“这是你平时要吃的药么?”他皱了皱眉,问道。
“也不是啦,大部分都是保健品。有保护心脏和心血管的作用。只有一些是抗排斥的辅助药。”方菡很诚实地回。
江亦燃点了点头:“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等我把这些名字都记一下,下次我给你买吧。”他说。
“啊,不用!”方菡很快摇了摇头回,“这些是别人送的。而且也不是那么常吃啦。这些都不知道要吃多久呢。”
“你别担心了。”
“送的?谁送的?”江亦燃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此时方菡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两个人一起往外面走,刚出门。
花店里面的灯已经关了,屋里黑漆漆的,正在锁门。
“我猜应该是……我现在这颗心脏的那个姐姐的另一半吧。”
方菡垂着脑袋犹豫了一下,想着也不是需要隐瞒的事就说了出来。
“你猜的?”
江亦燃皱了皱眉。
“国内不是一般不会告知捐献者信息么?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对方是爱心志愿者,是一个姐姐。也没有人跟我说过太多的。”
“但那个人就经常来看我,还给我送这些东西。我又不认识他。”
“所以我猜测应该是这样吧。他没有明说过。”
“一开始我还有些害怕,觉得又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送这些。但感觉他不像是坏人。他每隔几个月会过来我花店一次,但没有去过我学校,也没去过家里找我。”
“后来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就想请他吃饭或是给他钱。不过他都没有答应。”
“我就说那我把店里的花送给你一些吧,不然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他同意了。”
“后面他每次过来我就给他送一些花,他带回去养着。大概就是这样。”方菡回。
她说着,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小。
一部分生命的新生往往伴随着另一部分生命的逝去。但对于那部分的亲人和爱人来说,应该是很难的一件事吧。
没有人比方菡更了解这些。
她也曾经挣扎在生死线上,也在医院见过了很多生离死别。
或许自己爱人曾经的心脏还在另一个人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