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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仰着脑袋眉开眼笑地叫她:“姐姐,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祝繁星真喜欢这种感觉,到家后,客厅亮着灯,有人在等她。
她愉快地进屋换鞋,把水果放到桌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陈念安,问:“这个礼拜没出什么事吧?你过得咋样?”
“没有,啥事都没有,我好着呢!”陈念安显然很开心,哪怕杵着拐杖,都要绕着她打转,令祝繁星想到了小狗冬瓜。
“一个人在家害怕吗?”
“不害怕!”
“无聊吗?”
“不无聊。”陈念安向她做本周汇报,“姐姐,任叔叔帮我把课本领回来了,我自己在看书 ,还做题了,做了好多页口算。还有,佳颖阿姨来过一次,给我买了点面包和饼干,说可以当早饭吃。哦,她还给家里打扫了,我让她不用打扫,她说我腿不好,先帮我收拾一下,等以后我腿好了,她不会这么干……”
“啊?那多不好意思啊。”祝繁星说,“你跟她说‘谢谢’了吗?”
“说了。”陈念安说,“我还给她吃香蕉了!”
祝繁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得直抖,去厨房看了一眼,收拾得很干净,台面上摆着几盘备好的菜,问:“你还没做饭啊?”
“嗯,我都准备好了,想等你回来了再炒。”陈念安看着她,“你吃晚饭了吗?”
“没呢。”祝繁星笑着说,“那你赶紧开工,我都饿了,本来以为能吃上现成饭呢。”
“我很快的!”陈念安大声说,“很快就炒好了,你等着吃就行!”
陈大厨在厨房忙活起来,起了油锅,爆炒里脊肉。他已经掌握了拄拐炒菜的诀窍,拐杖支在腋下,两只手都能解放出来,左手把着锅柄,右手挥舞锅铲,才1米5出头的个子,架势还挺像个大师傅。
祝繁星在边上切哈密瓜,闻到一阵阵肉香,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她用叉子叉了一块哈密瓜喂到陈大厨嘴边:“来,张嘴。”
陈念安:“啊——”
哈密瓜进了他嘴里,祝繁星问:“甜不甜?”
“甜!”
小男孩笑得眯起了眼睛,再也不是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祝繁星被他感染,也尝了一块哈密瓜:“嗯~是很甜呢。”
开饭了,陈念安做了两菜一汤,洋葱炒里脊,香菇炒青菜,还有番茄蛋花汤,祝繁星捧着饭碗打开了电视机:“开始了开始了,今晚是《快乐女声》的总决赛!”
陈念安本来对《快乐女声》一无所知,来到钱塘后,跟着祝繁星看过两期,人头也认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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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繁星问他:“你最喜欢谁?”
陈念安说:“黄英。”
“为啥呀?”
“她唱歌特好听!”
这套房子的餐客厅是一体的,坐在餐桌边能看到电视机,祝繁星和陈念安并肩而坐,一边吃饭一边看节目,她问身边的男孩:“这个礼拜,你看过电视没?”
陈念安摇头:“没看过。”
“你从早到晚待在家里,一点儿电视都不看,不无聊吗?”祝繁星说,“我也没不让你看啊。”
“我在老家也不咋看电视的。”陈念安说,“我喜欢看书,姐姐,你屋里那些书,我都能看吗?”
祝繁星说:“能,你随便看。”
吃完饭,比赛还在继续,姐弟俩转移阵地到沙发上,面前摆着哈密瓜和葡萄,祝繁星抱着抱枕,陈念安抱着巧虎,石膏腿搁在茶几上,两人挨在一起看电视。
黄英被淘汰了,陈念安一阵失落,接下来,不管谁得冠军,他都无所谓了。
祝繁星在学校里憋了一周,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依旧看得入神,看着看着,只觉肩上一重,她压低下巴往左边看,发现是陈念安睡着了,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屁孩儿。”祝繁星伸手往他脑门上戳了一下,陈念安没醒,只皱了皱眉。
凑得近了,祝繁星能看清他脸上的小绒毛,陈念安肤色偏黑,肤质却很细腻,毕竟年纪还小,脸上没有那些青春痘、粉刺、粗毛孔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祝繁星不禁想到了满宝,祝满仓小朋友的皮肤才是真的好,小脸蛋儿白乎乎、胖嘟嘟的,捏起来手感绝佳,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内蒙吗?
——
此时的祝满仓的确还在内蒙,但很快,他就要登上一列开往钱塘的绿皮火车,顺利的话,周日就会抵达钱塘。
他战战兢兢地跟在祝怀军身边,迈着小短腿吃力地走,累了不敢说,说了也没用,“爸爸”不会抱他,惹“爸爸”生气了,他还会挨打。
祝满仓甚至有点儿想念新“妈妈”,至少“妈妈”不会打他,但“妈妈”不要他,他只能跟着“爸爸”。
九月初,内蒙的气温已经很低了,祝满仓的衣服还穿得单薄,在火车站,有好心人对祝怀军说,给孩子添点儿衣服吧,看看,鼻涕泡都冻出来了。
祝怀军就打哈哈:“我们去钱塘,钱塘还热着呢!”
火车启动了,父子俩买的硬座票,祝满仓无座,只能坐在祝怀军腿上。硬座座位是几个乘客面对面,对面那人在吃泡面,红烧牛肉面的香味飘到祝满仓面前,他咽了咽口水,回头对祝怀军说:“爸爸,我饿了,我想吃那个……”
他用小手指向泡面,祝怀军打掉他的手,说:“没买,火车上泡面很贵的!我给你吃焙子。”
焙子是内蒙的一种特产干粮,祝怀军掰了一块塞到儿子手里,祝满仓瘪着小嘴,说:“我不想吃这个……”
“不吃就饿着。”祝怀军一把拿回焙子,塞到自己嘴里,又把儿子抱起来往地上一放,“你先站会儿,坐得老子腿都麻了。”
祝满仓再也遭不住了,抖着嘴唇就要哭,刚发出一点点声音,祝怀军就向他扬起了巴掌。祝满仓眼疾手快,自己捂住了嘴,硬生生地把哭声压到了喉咙里。
祝怀军瞪着他:“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男孩子不能哭,嗯?再敢在老子面前哭一声,你知道后果的。还哭吗?”
祝满仓捂着嘴不停摇头,眼睛里的泪水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祝怀军叹了口气,用袖子帮儿子擦掉眼泪,又掰了快焙子给他:“饿了就吃点,别挑了,我只带了这个。”
这一回,祝满仓捧住了焙子,小小地咬了一口,甜焙子,混进了他的眼泪,变成咸的了。
祝怀军懒得理他,眼睛望向窗外。
这些天,他已是焦头烂额。
潘美凤跑回了老家,他带着儿子追了过来,潘美凤说,要一起过日子可以,帮他带儿子也可以,她唯一的条件是,让祝怀军搞定那笔二十三万的借款。
二十三万啊!这么大一笔债,压在身上,这辈子还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