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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物。”

信物两字引人遐想。

“叁郎,你未能与本殿立下婚约,总要带回去什么,方可向族中长辈交差吧?”

这枚箭簇便是她昭阳公主与琅琊王氏结为同盟的信物。

王敏将箭簇纳入怀中,问:“那我该给公主什么信物呢?”他假意叹息道:“遗憾公主不肯要我,我一介书生,身无长物,不知要给公主什么好。”

李琮见他旧事重提,以为他是担心二人间的联盟不够牢靠,保证道:

“叁郎何需忧虑?本殿一诺千金。”

王敏先是点头,复又摇头。

“我信公主会信守承诺,可我着实好奇,公主究竟想要谁做驸马?”

李琮爽朗大笑。

“怎么最近总有人问本殿这个问题?”

王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许是公主偷走的心实在是太多了。”

李琮与王敏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同他讲她的未来驸马人选是谁的地步,她半只手摸在王敏的心口,装模作样地问:

“叁郎的心也被本殿偷走了吗?”

一时天地安静,风也温柔。

王敏全神贯注去听自己的心跳,有些乱,但还不够乱。

于是,他说:

“还没有。”

李琮不想和王敏就这一话题继续纠缠下去,王敏的话让她意识到她也是时候去找她的驸马人选了。

“叁郎,你且回府。”

王敏好意邀请道:“公主府与我家同路,不如我送公主一程?”

李琮没多说什么,拒绝了他,自个儿走出了东市。等见不到她的影儿了,王敏的侍从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郎君,您与公主殿下谈得如何?”

王敏掏出箭簇,说:

“成了。”

侍从看不懂一枚生了锈的箭簇有什么值得宝贝的,见郎君看重,他也就顺势吹捧起来。

“郎君,您说昭阳公主她有几分胜算?”

王敏答:“在世人眼中,怕是一分没有。”

“那您还在族中那么为公主说话?”

比起李琮,王家更看好的是晋王李瑛。

若非王敏极力在母父面前美言,王家不会将宝押在昭阳公主身上。

话说回来,即便是押错了宝,琅琊王氏也没什么好怕的。甭管天下换了几任主人,琅琊王氏是不会倒的。

历史上掌权的女人多了,他们相信昭阳公主可以成为其中之一,但并不认为她会名正言顺地得到这么大的权力。

成为皇帝的女儿,成为皇帝的女人,成为皇帝的母亲。

这没什么好稀奇,稀奇的是,一个女人不成为任何男人的附庸,而成为皇帝。

族中长辈有意叫王敏来做下一任王氏家主,考一考他的眼力与胆识,考过了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考不过也有整个家族为他兜底。

王敏望着李琮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条路似乎只能通往大兴善寺。

第六十章最终揭秘!谁才是最有利用价值的男

菩提树下,金莲花开。

竺法成身着一袭赤色金纹的袈裟,在莲花座上静静打坐,双目微阖,启唇诵经。

盛夏转眼消逝,只剩最后一丝余温,橘色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恰似为佛像镀上一层金身。

李琮安静地观赏这尊佛像,怕打扰了他,一点声响也未发出。直到一只嫩绿色的飞虫停在竺法成鼻尖,李琮想伸手帮他拂去飞虫,他才睁开了眼睛。

“见过殿下。”

那虫子看着灵巧可爱,却是个蠢物,还未被竺法成惊飞,胆大包天地留在他鼻尖不肯离去。

竺法成小心翼翼地捏起它的翅膀,将它从脸上取下,又将它放走。

“和尚,你真是菩萨心肠。”

要是换了她,随手捏死,还是偶发善心给放了,都有可能。

与连一只虫子都不忍心杀死的竺法成不同,李琮的手简直是浸透了鲜血。

生平第一次,李琮心头闪过愧疚之感。

为了一己私欲将这么单纯的人拉进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她可真是个坏人。

也罢,给他些补偿便是。

“杀与不杀,一念之间。”

李琮正犯嘀咕呢,竺法成又来这么一句,她疑心竺法成是看出了她的企图,试探着问:

“本殿一念之间是杀或不杀,上师的一念又是什么?”

竺法成维持着打坐的姿势,他知李琮不信神佛,对他有几分装模作样的客气,相较之下“上师”的称呼听起来尤为不顺耳。

“殿下找贫僧所为何事?”

李琮收拾好心情,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长方形的乌木盒子,她半跪在莲花座前,眼睛里写满了赤诚。

竺法成没见过李琮打猎,因此他不知道,她看即将被她杀死的猎物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

“这是?”

李琮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两只雕饰变形妙音鸟的黄金手镯。那手镯一看就是由纯度极高的黄金打造而成,镯身泛着隐约的赤色。

“和尚,我要你做我的驸马。”

李琮这话说得霸道,一副不容人反驳的模样。竺法成很好地掩饰掉眼中的震惊之色,摆出无欲无求的高僧架子回道:

“恕贫僧不能答应。”

李琮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她捡起一对金镯中较大的那一只,照着竺法成的手腕比对。

“你为什么不答应?”

竺法成把自己从头指到脚,他头顶淡白色的戒疤,他脖子上挂着的木质念珠,他身上穿着的赤金袈裟。

“贫僧不是玄贞和尚,贫僧做不出与心爱女子私奔的事。”

李琮不由分说地将金镯箍在竺法成没戴念珠的那只手腕,不错,正合适。

“和尚,你糊涂了?本殿什么时候叫你与我私奔了?”

她不怀好意地补充道:

“心爱女子?和尚,你把本殿当作你的心爱女子?”

竺法成的脸慢慢红了,那红是从脖子根儿往上蔓延开来的,好似一朵水莲花的莲瓣外衣,染就浑然天成的艳色。

“贫僧从未这样想过。”

李宝珍与玄贞和尚前车之鉴,寺中僧人戒律严了许多,也就只有昭阳公主蛮横惯了没人敢拦她。

“和尚你竟厌我至此?”

不是这一头,就是那一头。

竺法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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