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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敏俊朗的容颜上罩上一层悲伤的阴影,他低着头,轻声说道:
“公主果真无情。”
李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笑得很开心,轻佻地挑起王叁郎的下巴,半真半假地说道:
“本殿确实是个爱惹人伤心的坏人。所以,叁郎不要对我动心。”
政治与感情是不可以混为一谈的,她早早与王敏讲好条件,免得日后大家都尴尬。
王敏对此心领神会。
俩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李琮心情好了不少。她想起那叁个令人头疼的男人,忍不住同王敏诉起苦。
“叁郎,你说男人怎么就这么招人烦呢?”
王敏憋住笑意,问:
“是哪位郎君如此大胆,竟敢惹公主厌烦?”
“也不是哪位。”
“那就是很多位了?”
李琮打着哈哈,想把这件事儿给遮过去,王敏很聪明地换了个问法。
“那公主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李琮不假思索地回答:
“生得好看,性格温顺,爱干活的。”
最重要的一点李琮并没有提,但这几项形容已足够利己主义,再浓缩一下无非是一个意思
——有利用价值。
王敏习惯了李琮言语上的直白,事实上,他认为此时此刻的昭阳公主散发着某种没人可以抗拒的魅力。
“公主怎的不养头驴?”
李琮贫嘴道:
“驴吃那么多,本殿哪养得起?”
王敏抓着折扇的檀木边,眼中波光闪闪。
“我吃得不多,公主肯定养得起。”
“本殿劝叁郎还是自备干粮。”
李琮是爱玩弄男人,但她极少会去碰同为贵族出身的郎君。同样,仰慕昭阳公主的世家子虽然不少,背地里说她做事出格的人也不少,胆敢主动向李琮求爱的郎君并不多。
柴嵘?柴嵘在李琮心里就是个小屁孩,作不得数。
与王叁郎的你来我往对李琮而言是一次相当新奇的体验。目前来说,她还蛮享受这种感觉。
“叁郎,莫与本殿说笑。”
李琮收了玩闹的心思,正色说道:
“若叁郎有空,不如来府上多看看喜儿。”
王敏还未开口,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粗暴地踹开,飞扬的木屑四处飞溅,李琮转过身,下意识挡在王敏身前。
王叁郎怔怔地看着李琮的背影,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难怪,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去死。
看清来人面貌,李琮不觉莞尔。
“兄长今日午膳吃的火药?”
第五十八章人头是我的,太女之位也是我的
李珏双眼通红,脸色发紫,气势汹汹,他恶狠狠地瞪着李琮,像要把她活吃了一样。
“昭阳,是不是你搞的鬼?”
太子外强中干,李琮不害怕他。她冷静地观察着,太子印堂通青,眼白泛黄,脸上隐约爬满暗红色的血丝,比上次见虚弱很多。
李琮出手扣住太子的手腕,李珏还以为她要动手,气得嗷嗷直叫唤。
然而,李琮习武多年,她的力气自然要比养尊处优的太子大得多。
“太子气色不佳,叫公主瞧瞧,总没错的。”
王敏不失时机地插话道。
太子尤在挣扎,他打不过李琮,一个没有官位在身的郎君他有什么不敢骂的?
“你个混账!竟敢说本宫有病?”
王敏心有感念,他不比太子尊贵,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只纸老虎要垮台了。
没什么好怕。
“不知太子可曾听过扁鹊与蔡桓公的典故?”
李琮松开了手,太子直向王敏扑去。
“王敏!你当本宫是傻子?”
王叁郎忙说“不敢不敢”,边说边跑,他与太子绕着屋柱追了几圈儿,太子愣是没追上王敏。李琮看他俩的眼神儿像是看两只追逐打闹的狗一样,等太子跑得气喘吁吁,没劲儿生气了,李琮才出手阻止。
“好了,别闹了。”
李琮语气平淡,一手一个,把俩人都给摁在了椅子上。
王敏乖乖不动,太子怒目而视。
“昭阳,你、你以下犯上……”
李琮嬉皮笑脸的,看着就气人。太子闹不动了,俩眼珠子瞪得跟要掉出来似的。
“兄长总要说清楚来龙去脉,我才知道我搞了什么鬼吧?”
李珏的精神状况不太正常。
从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李琮大致听懂了太子殿下最近遭遇了什么。
太子的封地削减了,没钱;太子的官职给停了,没权。
这世界上还有比没钱又没权更可怕的事吗?
空有太子之名,却无太子之实。
李珏在东宫发了好几天的疯,宫人被他打了个遍,苦不堪言。那日两个宫人躲着擦药,碎嘴多说几句,叫李珏听见了,这才想起找李琮这个冤大头。
“哦?宫人说什么了?”
太子咬牙重复了一遍。
“素闻昭阳公主待下宽厚,早知就该投奔公主!”
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为了一点小事就气成这样。
李琮看不起太子,可在她的内心深处,竟也有一丝羡慕。
只有被人宠着,才有长不大的资格。
“又不是本殿要他们那么说的!”
可是,如果被人宠爱的代价是惶惶不可终日,这福气李琮不稀罕要。
太子顾忌王敏在场,说话说一半藏一半,他发疯发够了,转变攻势,开始哀求。
“昭阳,本宫好怕,本宫真的好害怕。”
只有相当的实力,才有自立的资本。
太子羡慕李琮有一身的武艺,有忠心的手下,有不管遇见什么事都能逢凶化吉的本事。
命运这只无情的手将一个不想当皇帝的男人推上了太子之位,而在李珏成为太子之后,他想要随时抽身已经是不可能了。
在那座火光熏天的宫殿中死去的人不仅是前朝的皇帝,还有那个曾经尽管爱同妹妹恶作剧,却想要好好待李琮的兄长。
致命的秘密。
反目成仇的手足亲人。
一切悲剧的源头是皇帝父亲的一念之差,还是种种因果交汇后的必然?
“兄长,你怕什么?”
漫不经心的话语中流露出另类的残忍。
李珏心中一梗。
“丛丛儿,自我当上太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