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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兄,我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这话乍听之下是在夸他,仔细琢磨损得很。李瑛掐了她脸一会儿,问道:“难道二兄在阿琮心中如此不堪?”

上官过偏过了眼。

寻常人家的妹与兄关系好的不是没有,可李家人实在是怪。许是因为李琮与其他两位兄长关系太差,跟李瑛这般亲呢反倒显得不正常。

“二兄,我知你苦。”

世人皆道太子不堪大用,敬帝心生疑虑,这才叫晋王出了头。其实不是的,李琮知道,不是的。

太子不是能容人的性子。

“阿琮,”李瑛舒了一口气,有点苦尽甘来的味道。“总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李琮与李瑛对视半晌,眼神交融,心思各异。

上官过不解地思索着,想了半天到底是没想出是什么名堂,说了声告退就走了。她人刚走,晋王就冲李琮笑了一下,打趣道:

“阿琮,你就没什么想对二兄说的?”

第五十一章“阿琮,若你身为男子,皇位唾手

“阿琮,怎么跟二兄还装傻?”

晋王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又成为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兄长。

“你成日往大兴善寺跑,莫不是要效仿安乐公主?”

李宝珍和玄贞私奔了。

跑哪儿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的,不知道。跑去干嘛了,不知道。

这场令当朝天子惊慌失措的动乱只有这么一个好结果,给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机会。

李宝珍的家人心里有数,皇帝忙着封锁消息,谁也没心情去管这对苦命鸳鸯。

李琮眨巴着眼睛,答:

“本殿一生杀人无数,孽债深重,去听上师讲法,有什么不好的?”

这一对妹兄你损我我损你是常态,李瑛吃李琮一记软钉子也习惯了,他笑了下,反击道:“那阿琮怎么不找了禅大师?反而去找花容月貌的道融和尚?”

“啊?”李琮讶然。“二兄,你,你说一个和尚花容月貌?”

晋王没好气地瞪了李琮一眼,说:“二兄这是替你说的心里话。”

李琮乐呵呵的,答:“二兄,我有分寸。”

竺法成又回到了大兴善寺,玄贞和尚走后,他在寺中与民间的声望更是无人可比。

尽管皇帝下令封锁几个月前小型动乱的消息,但长安城的老百姓也不是吃素的,人家各有各的消息渠道,明面上不敢妄议朝政,背地里多烧了不少香火。

谁想活在被战争支配的恐惧之中?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琮不光救了竺法成的命,还帮了所有胡僧一把。

除了佛教之外,长安里的外来宗教还有祆教、景教、摩尼教、伊斯兰教等等。影响大的如佛教、伊斯兰教,尚可与本土道教一拼,影响小的嘛,多多少少有些信众。

当今圣上对宗教界的态度暧昧不明,可看他放任太子胡来的架势,怎么瞧怎么不放心。于是,这些宗教界的领袖顺理成章地将目光转向了下一任皇帝。

政策瞬息万变,自要早做打算。

太子不可信任,晋王温和宽厚,齐王贪玩爱闹。

可是,再怎么温和宽厚的晋王,也不曾冒着与狂怒的太子作对的风险,给这些远道而来的异邦人一个避难所。

坊间传言说,昭阳公主看上了竺法成,为了讨美男欢心,甘愿犯这个险。

论迹不论心。

无论昭阳公主抱着什么目的,她在民间的支持者是越来越多了。

“二兄,你知太子对我猜忌。”李琮很无奈的样子,“我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太子都不会让我好过。”

李瑛有些伤感,不知是回忆起从前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还是有什么更加隐秘的、无法告人的心事。

他说:

“阿琮,若你身为男子,皇位唾手可得。”

李琮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他口中吐出的热气喷在她手心,无端地痒。

她忽略掉这一点异样,挤眉弄眼作怪道:

“这话可不兴说啊!”

李瑛咬了她手心一口,她哎呦一声喊疼,李瑛又心疼地给她揉了起来。

“咬疼了?”

“疼死了!”

他看得出李琮是在说瞎话,可他仍然愿意陪她演好这场戏。

“兄长总以为我想要当他的敌人。”

昭阳公主从来是嚣张跋扈,傲气逼人,难得有如此剖白心迹的脆弱时刻。

好像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她才会说几句真心话。

“其实,我只是自保而已。”

她低下了眼睫,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两只翩然欲飞的蝴蝶。

自保。如何才能自保?

当你变成那个杀伐决断的人之后,你就可以自保。

李瑛抱住了李琮,温柔地安慰着她。李琮的头埋在他的胸前,他看不清李琮是什么表情。

“阿琮,相信二兄。”

“二兄会永远保护你的。”

“有朝一日,若是二兄可以……必然……”

他许下一个美好的承诺。

美好得不像真的。

李琮笑道:“二兄这话冲着我说有什么意思?应当是对未来的二嫂说才是。”

李瑛本在看她,她突然挣出了他的怀抱,笑眼弯弯地看他。她很少露出这般柔软,又这般令人心痛的表情,李瑛一时竟有些痴了,颇为难堪地偏过了头。

“没有什么二嫂。”

李琮没听清,问:“什么?”

“没什么。”

这场动乱的余波一直持续到秋天。

长安的百姓有了新的话题,那就是谁能在即将到来的秋闱中拔得头筹。

“我押卢九郎!”一中年儒生说道。

“卢九郎才回长安多久?怕是连主考官都认不全。某看还是范家的几个儿郎胜算更大。”

“你懂什么?卢九郎家财万贯,才气斐然,是今年科考的大热门呢!”

“诶诶,王叁郎瞧着也不错。你们看他写的这篇文章,归太傅看了直夸!”

李琮与王喜儿乔装改扮,坐在一家酒肆的二楼,二人俱是习武之人,毫不费力就听清了楼下人的议论。

每次科考京中都会有人开设赌局。

只要在一定金额和赔率内,京兆尹是不会管的。

想来这分科举人的制度还是前朝隳帝首创,六七年前刚立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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