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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快要走出场馆门口时,走在最后面的连易延突然停住步伐,他单手提着自己的外设包,对身旁的徐家容说:
“帮我把这个带回去。”
徐家容从他手中接过背包,问道:
“你不跟我们一起坐车回去?”
连易延只是很轻地摇摇头,不说话。
“跟我们一起走吧,天色这么晚了,外面也下着雨,你一个人不方便。”徐家容说。
徐家容的内心其实是担忧的,尽管他并没有把这种担忧表露在脸上,徐家容觉得此时的连易延身躯单薄得跟张纸一样,脸色还像个死人般惨白,如果不管他,说不定转瞬之间就会被吹走得无影无踪,吹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不用了,我待会儿会自己打车回酒店。”连易延低着头说,“你们先回去。”
“可是……”
“回去。”连易延只说了这两字。
徐家容不再坚持,他跟队里的几个小辈互换了眼神,随即就同他们一齐离开。
除了口袋里装的一包烟盒以外,连易延再无其他的身外之物,目送队友离开之后,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场馆外闲逛,走到哪算哪,毫无方向。
如果只是普通的散步倒也无可厚非,但在瓢泼大雨里漫步,这种行为在外人看来无异于神经病。
连易延无人可依,无处可归,他像无根的浮萍,像断线的风筝,又像被吹散的蒲公英,没有东西能让他落地生根,也没有东西能牵系着他,他永远生活在虚浮之中。
酒店不是他的家,他觉得KAE的基地才是他的家,重庆不是,南京才是。
可话说回来,他又有资格把KAE基地当成他的家吗?
回望过去,KAE能夺冠不是连易延一个人的功劳,可KAE每次与冠军失之交臂都是他一个人的过失。
而如今他孤注一掷,重回赛场,却还是倒在了进入决赛前的最后一步。
队服外套很快就被打湿,冰凉的雨水滴落在连易延的脸上,连易延微微仰着头,任凭雨滴顺着白皙的脖颈滚落成线,让寒意渗进他的身体,冰冷的感觉从四肢百骸蔓延至心底。
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连易延并不讨厌雨,此时此刻只有淋着雨他才能什么都不去想,痛苦也好悔恨也好,满身疮痍仿佛都被从天而降的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在过去的某场雨里,也有人曾经紧紧地抱住他。
连易延慢慢地闭上眼睛,淋湿的发丝贴着额头,怀念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像是慰藉,过往的回忆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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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交往之后,连易延跟洛鸢的相处模式跟以前相比还是没有变化,似乎也没什么差别——尽管连易延是这样认为的,但在外人看来,却似乎不是这样。
“最近洛鸢好像跟你走得挺近的。”徐家容对连易延说。
“是吗。”
“洛鸢不缠着辅助,天天缠着你。”
“可能因为我们住一起。”连易延只能这样说。
事实上,连易延没有跟洛鸢提过在队友面前要将他们的关系保密之类的要求,但两人仿佛形成了一股心有灵犀的默契,各自心照不宣地把他们这段关系隐藏下去,没有让其他任何人知晓。
连易延原本以为像洛鸢那样的性子藏不住事,但洛鸢很好地做到了守口如瓶,也不越界,似乎依旧在以队友的身份跟他相处,连易延甚至要怀疑洛鸢已经忘记了先前对自己的告白。
是单纯不把恋爱放在心上,还是深入相处过后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很无趣的人,不喜欢自己了?
然而事实证明,是连易延想错了。
世界赛开始在即,某个温暖的午后,连易延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他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毕竟连易延总共也没几件衣服。
而这一行为,全被同一房间的洛鸢看在眼里。
洛鸢坐在床边,看着连易延蹲着身子折叠他那清一色的黑白系衣服,忍不住想笑:
“你这是想喜事丧办吗?”
连易延闻声回过头去,他看见洛鸢床边堆着的那叠款式相同的兜帽卫衣,红橙黄绿青蓝紫,跟彩虹色似的,他觉得洛鸢应该没资格说自己审美差。
……这张嘴真是,他走在路上就不怕被打吗?连易延懒得跟他计较,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洛鸢站起身,从床边走到连易延的旁边,也蹲了下来。
连易延没抬头。
洛鸢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蹲在连易延面前看连易延收拾行李,不出声打扰,也不上手捣乱。
直到连易延差不多把东西收拾完毕,洛鸢才从地板上拾起一张纸,伸手递给连易延:“前辈,你忘了这个哦。”
连易延接过那张纸,发现是他亲手写的世界赛的行程安排和相关的训练安排,本来是放在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窗外的风给吹掉在地上了。
“前辈对比赛还真是热心呢,连场外的事宜都计划得井井有条,”洛鸢像是在发表感概,可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阴阳怪气,“也对,毕竟但凡是涉及到游戏的事情,前辈都特别认真。”
“不像对我,一点都不认真。”他又补充道。
连易延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抱怨给噎了一下,虽然脸上还是淡定得看不出表情。
“……有吗?”
“如果对我认真的话,为什么不抱抱我?”洛鸢朝连易延伸开双臂,模样完全像是在撒娇。
可惜连易延对他的撒娇几乎免疫,铁石心肠的连易延坚决地摇摇头:“不。”
“那……亲我一下?”洛鸢歪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侧脸。
“更不。”
“亲我也不行,抱我也不行,前辈是不是有点太无情了啊。”洛鸢双手捧脸,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嘟囔道,“我只是想跟前辈距离更近一点嘛,我有什么错?”
“你知道我本来就很无情。”连易延还是没松口,“如果想让我温柔对待你的话,我可能做不到。”
“可我觉得前辈很温柔啊?”洛鸢疑惑道,似乎是真的觉得很奇怪,“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吗?”
“……”连易延有些哑口无言,心说那你这个想法确实挺独特,勉强答道,“估计是吧。”
“那就证明,前辈你是真的对我很特殊咯。”洛鸢反而有点得意地眯眼笑起来,“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的那种特殊。”
连易延没答话,洛鸢就直接站起身来,故意在连易延面前晃来晃去彰显着存在感,还把脸凑得巨近。
连易延看着洛鸢那漂亮的眉眼以及那张左右来回的脸,内心波澜不惊,只有一个想法:
……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活泼好动了?
“前辈没注意到我有什么变化吗?”洛鸢有点委屈地问。
哦,所以故意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就是为了让自己仔细地看清楚他。
“没注意。”连易延很直白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