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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的那张脸,他能记得每处的细节,清晰得就像早已深深地印入脑海之中,成为身体发肤的每一处记忆,无从被抹去,无从去定义。

轻轻嘲笑他的洛鸢、对他露出明亮笑容的洛鸢、偶尔会在他面前害羞的洛鸢……以及,用怨恨的眼神瞪着他,面露厌恶的洛鸢。

再近一点,是方才连易延在直播间里看见的洛鸢,即使隔着一道手机屏幕,他那个充满嘲讽的恶劣笑容依旧令人记忆深刻。

连易延盯着酒店房间里的那张天花板,毫无睡意,只是翻来覆去地想,洛鸢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的那些话,露出的那些神情,维护连易延的意图已经足够明显,就算再装聋作哑,也不难看出洛鸢是在替连易延说话。

连易延原以为洛鸢恨透了自己,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心软了。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海浪不断冲刷着他内心的沙滩,一遍又一遍地来来回回,直至露出遍地骸骨的惨状。

被这种情绪折磨的滋味并不好受,连易延只觉得有无数根针将他的心戳得千疮百孔,又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身体。

他倒情愿洛鸢能恨他恨得彻底点。

连易延就这样一直睁眼到黎明时分,直到天际变为淡蓝色,窗外清脆的鸟鸣在寂静中显得尤为刺耳,他翻了个身,却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对于连易延来说,睡觉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因为他经常会做噩梦,每个噩梦千奇百怪,带给他的折磨也不计其数。

有时他会梦到比赛连败,有时他会梦到自己的手腕处有汩汩鲜血流出,更多的时候,他会梦到全球总决赛的那一天。

与它们相比,他梦到洛鸢的时间似乎并不能算多,何况,他压根无法去界定梦见洛鸢到底是噩梦还是美梦。

但现在的这个梦,毫无疑问是个噩梦。

洛鸢紧紧扼住他的脖颈,力度之大让连易延怀疑他甚至想要把自己活活掐死,洛鸢的眼睛里流露出凶光,以及,刻骨的怨毒与仇恨。

他问,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他。

连易延没应声,在这种濒临窒息的情况下,他也确实无法开口说话,可洛鸢绝不肯放过他,他单手掐紧连易延的脖颈,仿佛想将其拧断,力道越发加深,神情几乎已经陷入癫狂。

“回答我啊!”他怒吼道。

回答什么?回答洛鸢变成他前男友的原因?回答他永远无法将洛鸢放在第一位的理由?

就在连易延觉得自己将要窒息的下一秒,洛鸢狠狠把他的身体撞到墙壁上,然后松开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而连易延摸着自己的喉咙,慢慢地贴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他没有大口地喘气,只是静默地呼吸着,仿若被冰冻过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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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漠地看着洛鸢离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无法挽留,不能挽留,他只能眼睁睁地目送洛鸢离开。

因为他给不出答案。

在分手后,洛鸢纠缠他这么久,无非就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给不出他答案的连易延,无疑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连易延没想当恶人,但如果能成为洛鸢的恶人,也不错。

这一觉只睡了两三个小时,连易延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心脏急促地跳动着,后背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头疼欲裂得什么都不想去思考,走到盥洗室,用冷水拍脸,心绪才得以逐步平静。

连易延确实从没想过,忘记一个人原来是这么困难的事情。

他没了再睡回笼觉的心思,连早餐也不想吃,径直走出酒店房间,穿过走廊来到训练室,准备即刻开始排位,却不想提前碰见了徐家容。

两人打了个照面,反而是徐家容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情,连易延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昨晚肯定也看了洛鸢的直播。

多亏了洛鸢那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掺和,现在这起“疑似霸凌事件”还成功把洛鸢给牵扯进去,洛鸢这位新科世界冠军摇身一变成为新的事件主人公,广大网友激烈地讨论着他和连易延的关系,而真正引起本事件的晏铭却俨然已经被大众遗忘和无视,不知原委的路人反而觉得此事越发扑朔迷离。

无论圈内圈外,人人都以为洛鸢当年离开KAE是跟管理层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洛鸢恨透了老东家,顺带与前队长连易延决裂。

洛鸢的粉丝为了照顾他的心情,直播间的房管甚至一度将“连易延”设为禁词,但凡是提到连易延和KAE的路人统统禁言,还是洛鸢本人亲自对房管说没必要,连易延这个“禁忌人物”才得以被释放。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之间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然而在昨晚洛鸢弄那一出之后,他和连易延的关系反倒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不仅观众们搞不懂,连易延本人也是如堕云雾,茫无头绪。

连易延若无其事地坐在自己的电脑桌前,在等待电脑开机的几秒内,他盯着屏幕,平静地对徐家容开口道:

“想说什么就说。”

“最近网上节奏太多……你别被影响。”徐家容说得很委婉,“我们只用打好比赛就行了。”

“我不会因为晏铭影响到我的心态。”这是实话。

但晏铭不行,不代表洛鸢不可以。

连易延不在意晏铭对他的偏见,甚至也不在乎网友们对他的谩骂和中伤,他真正在意的,其实是那个在直播中为自己辩解的洛鸢。

不过连易延的心情也只是起伏波动了那么一小段时间,经历过昨晚的那个噩梦,他此时的心绪反而平复下来。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季后赛,没有人可以阻拦他在季后赛上追求胜利的步伐,也没有人可以让他转移重心。

连易延知道徐家容在担心什么。

“晏铭的那些小伎俩对我不会产生实质性的伤害,我只关心我什么时候能上场。”连易延低沉着声音说,“其实真正受到牵连的,是KAE。”

季后赛的每一步都像走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在这样的危急时刻,连易延却被困在原地,甚至无法上场,又一次的,连易延觉得是自己拖累了KAE。

当初就是因为不想拖累KAE,连易延才最终选择退役,而现在他好不容易才决心复出重回赛场,却仍旧要拖累他最重视的战队一次,这就是上天跟他开的玩笑么?

“易延,这不是你的问题。”徐家容语气坚定地安慰他,“有错的人是晏铭。”

“我知道。”连易延低低地说,“但如果代价是KAE,那我宁愿自己有错。”

徐家容一时无言。

连易延突然又转过头来,对他说:

“至于洛鸢想干什么,我没权利干涉。”

徐家容愣了一下,他似乎深思熟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开口。

“虽然现在你跟洛鸢闹得那么僵,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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