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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慕容烨认真的听着,慢慢的点了点头。

信老爷欣慰的笑了笑。

他轻轻拍了拍慕容烨的肩膀,感慨道:“你的父母早早的走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遗憾莫过于此……薄皇后是个仁善的,当年对我也多有照顾。”

“烨儿明白。”

……

琼华宫

昨夜里起了一阵秋风,落叶铺在宫道上。

只往日挨着琼华宫扫的很是勤快的地,这会儿却半个人影都没有。

原本琼华宫是这宫中最是清雅宁静的去处,只虫鸣鸟语声这会儿都像是消失了一般,静的人心头发慌。

待进殿,从前熟悉的宫人一个都没有。

只有穿着蓝袍的内尚宫太监沉默的守着。

原本香炉内青烟袅袅带来的香气,也因着无人添香而变得寡淡了起来。

此刻跪着的徐灵容穿着身涧石蓝色的直袖衫,散花锦的襦裙……那是与明崇帝初遇时的打扮。

而明崇帝的看着徐灵容的眼神却有些冷晦——她比他想的,还要做的多。

徐灵容抬头看向明崇帝。

她没有在他的脸上看见一丝一毫的怀念和温情。

仿佛还能记起从前那段美好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满殿的宫人都尽数被带走了。

内尚监那帮阉人的手段,徐灵容也清楚,除非死,否则什么都藏不住的。

徐灵容轻轻的拢了拢鬓发。

她率先打破了沉默,含笑间道:“陛下何故这般看着嫔妾?”

“她初入宫时,与你无冤无仇。”

潘玉莲,还是潘玉莲,从入殿到现在,明崇帝的第一句话还是潘玉莲。

跪着的徐灵容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她守着明崇帝十年。

整整十年的光阴。

她换来了荣宠不衰的昭妃娘娘。

明明是他将她从绝望的深渊里一力带了出来,还给了她最美好的一切……但是差一点,她和明崇帝之间,仿佛总是差了一点。

差的这一点,就像是吊着心晃晃悠悠的提起来的那根丝线。

若隐若现,永远叫人恐惧。

徐灵容也很想满足的。

她会安慰自己——

她已经得到了太多。

她得到全天下人的艳羡。

她已经得到了这世上,明崇帝最独一无二的……爱?

这些安慰自己的话,徐灵容一直很相信。

可潘玉莲入宫了。

明崇帝顷刻间就倏地抽身而去。

从来都是那般理智淡漠的陛下,会在大朝会的时候甩下群臣,不管不顾的去看受伤的潘玉莲。

会在她受伤的时候,一日日,一夜夜的陪她。

潘玉莲生的那般模样……

若是明崇帝贪恋这份娇嫩鲜艳的皮囊想尝尝鲜,日日传召潘玉莲侍寝,徐灵容都不会那么的恨。

他们陛下给她连番越级晋升。

给她亲赐宫室。

给她种了满院的花,给她铺了一条花路,只允她一人去御前……

到最后,潘玉莲甚至还有了身孕。

她和陛下之间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这个女人就像是烙印在明崇帝身上的刻痕,深入骨血。

哪怕徐灵容不想承认,可那一刻,她感知到的那份嫉恨达到了顶峰,不死不休。

慢慢的,殿内像是哭一样的笑声渐渐地淡了下来。

“无冤无仇……”

徐灵容轻轻的重复这个词。

她满目厌憎,满脸含笑的看着明崇帝。

“嫔妾不喜欢似潘氏这等见利忘义,贪婪龌龊,背信弃义的幸进之辈。”

看明崇帝为着她评价潘玉莲的这些话蹙着眉,眼尾那点伤痕越发显眼……

这伤就像是烙铁一样狠狠地拓在徐灵容的心上,刺痛,灼烧着她的理智。

徐灵容看着明崇帝,对着潘玉莲笑的万般嘲讽,:“陛下,您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潘玉莲——”

“这个您如今视若珍宝,捧在掌心,万般宠爱的女人,曾经和旁人定过亲?”

“她曾嫌弃旁人出生寒微,翻脸无情,一意撕毁定亲之约!”

“之后更是恬不知耻的入宫,蛊惑圣上……”

徐灵容的话,确实是稳准狠的戳中了明崇帝。

薄皇后为着涂娴的事,自责愧疚不已。

明崇帝……又何尝不是呢?

明明是她晋升的吉日,他却为着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嫉妒和不安……就为着一件小的不能在小,甚至是早已知晓,根本就不值当的事争执了起来。

他让她怀着身孕惶惶不安。

让她满是愁绪,身形消瘦。

让她不得已还要想着法子来哄他……

她从高台落下。

他们的孩子,没了。

潘玉莲再度重伤,她至今都不能从榻上起身……

看着一贯清冷的明崇帝当着她的面控制不住的失态。

徐灵容满是讥讽怨恨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就说没人会不在意这种事。

徐灵容忽然有些痛快的想着,潘玉莲她这辈子都……

“灵容。”

“当年,你也同朕的皇兄定亲。”

“甚至还是父皇指婚。”

骤然听着明崇帝的这些话,徐灵容的笑声戛然而止。

“当年你定亲的时候……朕同你都无能为力,甚至哪怕之后皇兄撒手人寰,朕也只能看着你,看着你守着这个身份。”

明崇帝看着徐灵容。

他的眼尾有些发红。

像是对着徐灵容,像是对着自己,说着那些像连绵不绝让自己隐隐作痛的话。

“潘氏……她的祖父与外人定亲时,她才是个垂髫小儿。”

“这份婚约哪怕告诉她,她甚至都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或许,或许还不及买个糖块,多吃个什么点心来的重要。”

“她的嫡母出自林府。”

“她的父亲是京官。”

“她吃穿用度哪怕再不精细,但该有的也都有。”

“而当初登门的慕容烨呢。”

“他无功无名,一路颠沛流离。”

“入京求活时甚至可以说一无所有……”

“灵容,你自己扪心自问,你会不会心甘情愿下嫁于那时的他?”

徐灵容微微张着嘴,愣愣的看着明崇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其他人不知,可朕,可你该知道此事有多么的身不由己。”

“你也尝过这样的痛苦,数年之

间甚至还为此落下了心悸之症……”

明崇帝看着徐灵容。

他那种无形中仿佛能剥皮般的目光让徐灵容抖了起来。

“可你知道潘玉莲的那些曾经后,却连半分犹豫都没有,立即挑拨涂氏对她痛下死手。”

“就在潘氏初入宫,甚至连朕都没见过几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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