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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潘玉莲还不要脸。
她阴阳怪气,她装模作样,她还大呼小叫的捂着腿就敢喊疼着躺倒。
徐灵容要脸。
她实在是不想和潘玉莲这个没脸没皮的货色当着众人的面起争执,平白脏了自己的身份。
因而徐灵容心里虽然恨不能潘玉莲早早的就去死,但人在眼前的时候,她却只当看不见。
徐灵容一退,潘玉莲就越发的得寸进尺。
因而此情此情落在命妇的眼里就别提多荒谬了。
众人窃窃私语间,徐家、涂家的几个命妇对着林夫人也没什么好脸色,眼里就和藏着冷刀似的。
这眼风“杀”的缩在角落的林夫人头也不敢抬,实在是坐卧难安。
好在吉时将近,祭祀很快就正式开始了。
“咚咚咚”一连几次鼓柷之声,钟磬共鸣、竽笙齐奏,奏起了《永和》之乐。
这是亲蚕礼专用,不在皇帝郊庙、朝会所奏“十二和”雅乐之列。
典乐官举麾相和,皇后隆重登场了。
先蚕坛并不高,只七八级台阶。
所谓的神位其实只是一块写着嫘祖尊号的木牌,漆着金粉、外罩纱幔。
皇后双手接过跪地女官从篚中取出的纯白丝绸贡品,虔诚地奉至神前。
“明灵光至德,深功掩百神。”
“祥源应节启,福绪逐年新……”
耳边是不停歇的鼓乐歌声,一会儿是《正和》,一会儿又是《寿和》,吹吹打打,吚吚呜呜个不停。
而正式祭祀期间,皇后娘娘忙个不停,那是上坛下坛,又下坛上坛……
底下的人也跟着起、跪,起、跪……
这一阵阵的起起落落,只叫潘玉莲头重脚轻,耳鸣眼花。
祭礼上薄皇后第三次爵酒,尊礼再拜的时候,跪着的潘玉莲险些都爬不起来身。
好在她还知道自己这是在哪,也没想着搅合了祭祀礼。
毕竟这个‘孩子’虽然是假的,但外人眼里还是越‘真’越好。
潘玉莲还准备用TA给‘干上’一票大的。
叫TA现在就背上不利祭祀的名声哪行?
好不容易忍到了祭祀结束,潘玉莲顾不上其他,匆匆回了帐篷躺倒就休息。
她们这行人还得等第二天掐着吉时剪完桑叶让皇后娘娘挑一些喂给蚕,才能回宫。
……
暮春多雨,细雨忽晴忽落的来的突然。
这不,夜里就又下了一场雨。
淅沥沥的雨水不停落在新修缮好的宫墙上,不一会儿的功夫,上面就积起了小水窝。
“哗,哗——”
仿佛有什么被风吹轻晃了起来。
好像是墙面在晃动?
帘幕的雨帘遮着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巡查守夜的宫人忍不住护着提灯,走的近了些。
“轰隆——!”
还没等走到跟前呢,不堪雨水‘重负’般的红墙已经轰然倒塌。
墙塌了?!!
被这动静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宫人惨色惨白。
他惊愣过后哆嗦着连滚带爬的起身,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声尖利的惊叫声——
“福济宫,福济宫塌了!!!”
宫墙倒塌声和喊叫声霎时就惊动了整个皇宫。
少顷,几匹马就飞速的奔驰出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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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往西去,一行往东去。
……
天蒙蒙亮的时候,东郊的亲蚕礼就又继续开始了。
皇后娘娘只需要亲自用金剪剪三片桑叶,剩下的就该宫妃和命妇们下场了。
这会儿薄皇后就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看着祭田内开始剪桑叶的妃嫔和命妇。
握着银剪刀下田的潘玉莲不由的看了看天色。
这会儿已经晴了,太阳都冒出了金边,倒是因着昨晚下过雨,空气很是清新。
这会儿就是吉时……这沾了雨桑叶,蚕还能吃吗?
一边想着有的没的,潘玉莲一边剪着桑叶。
这站位也是有讲究的。
宫里面贵嫔和嫔……错的不远。
剪着,剪着,潘玉莲就碰见了涂娴。
两人隔着桑树对望。
潘玉莲下意识的看了眼手里的剪刀,而涂娴也跟着一道下意识的往手上的剪刀看去……
高台上的薄皇后显然也看见了这一幕。
薄皇后心头唬了一跳,她都顾不上问这是谁安排的,下意识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忽而有喊着急报的宫人求见。
那明晃晃,银闪闪的剪刀光简直刺的薄皇后眼睛疼。
她都顾不上思索其他,一边挥了挥手让宫人禀明何事,一边吩咐宫人速速去拦在潘玉莲和涂娴中间。
“皇后娘娘,福济宫昨夜里塌了!”
这一嗓子堪称石破天惊。
震的整个祭祀田都安静了。
薄皇后也惊的目光也倏地落回了报信宫人身上,她脸色一沉,:“你详细说。”
跪在高台一侧的宫人详细禀报着这事,祭田周围‘哗’的响起了议论声。
“福济宫?若本宫没记错的话,这处宫室不是才修缮过吗?”
“是啊,臣妇听说还是由庄贵嫔的父亲亲自负责此次修缮事宜的。”
“这,这这修缮完还不到一个月呢……这怎么就忽然塌了?”
“是不是因着下过雨的缘故,昨夜里不是还下了一场吗?”
“你当
宫墙是纸糊的,风吹一吹就倒了?”
“昨晚就下了那么点的雨,就连茅房都吹不倒,宫墙还能被吹塌了?”
“……”
‘福济宫’、‘才修缮好’、‘塌了’……
这些凉的渗人的字眼钻进林夫人的耳朵里时,她一时都有些茫然。
她们在说什么?
哪里塌了?
福济宫塌了……
才修缮好的福济宫塌了……
塌了!!!
天塌了!!!!
来来回回分辨了几次,脑子里渐渐清晰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林夫人抖如筛糠。
她手里的剪刀握都握不住,‘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嗓子眼里像是堵了口寒气,‘咯咯咯’的却挤不出半个字来。
举目四望,投过了的皆是意味不明的目光——
疑惑、惊讶、嘲讽……
不怀好意的,震惊不已的。
没救了,等死吧……
林夫人整个人耳鸣嗡嗡,头重脚轻的发晕。
她发飘似的站都站不住,只是最后一抹求救似的目光往潘玉莲的方向投去——
“庄贵嫔晕倒了!”
哦,她更没用。
脸色一片灰白,唇上毫无血色的林夫人脑子里甚至空落落还想:潘玉莲怎么能晕在她的前面呢?
想着想着,天旋地转间的林夫人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要飞。
她撑不住眼睛一闭,一头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