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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因为自私,也不纯是为了报复王家。而是孩儿知晓,我并没?有那个能力,若孩儿登基,王家便如这朝堂之上的蛀虫,百死不僵。我知晓父皇为了如今的大盛付出了一切,掏空了身子,我不能辜负了父皇的心血,叫大盛在我手中衰落下去。”
“罢了,总归是朕强迫你的。”李昭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其实朕有愧于你,更有愧于舟哥儿,可如今却?是要将这飘摇江山交到舟哥儿手上了。若是他?平庸无能也就罢了,可傅舞璎告诉朕,舟哥儿才能出众,精通谋略,生性淳善,正是...天生帝王之命。”
这个“天生帝王之命”一出,周围鸦雀无声,连李其源都不敢再抽泣了,只觉得这几?个字极其沉重。
李昭拉过李其源的手,又拉过司语舟的手:“源儿,日后溯儿登基,你要尽力辅佐于他?。朕已?留下遗旨,说?朕与你有一场父子的缘分,封你为宁王,朕知你素来喜爱武学,但你母后却?从来不肯叫你摆弄这些,只一心想叫你学习帝王权术,如今你也才十七岁,日后,你可实现?你的抱负了。”
“父皇...”李其源流下泪来,“父皇,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儿臣舍不得你...你走了之后,再也没?人心疼儿子了。”
“别哭。”李昭虚弱地抬起手,“凌云,云禾,我有事相托你们。”
“昭哥,你我之间,自是不必多说?。”司鹤霄心里难受,但还是努力挤出笑容,“你直说?便是。”
“我已?经将你封为摄政王,日后,你在背后辅佐舟哥儿,与他?一同做决策...”
“昭哥,这如何?使得!”司鹤霄忙出声拒绝,“你不用如此,我也一样?会...”
“因为我信你。”李昭虚弱地打断司鹤霄,拉住司鹤霄的衣袖,“凌云,我时间不多了,你叫我说?完。你还记得儿时,我住在你家中,有一日咱俩因做错事情被国公爷打了一顿,你我心中不服,便坐在房顶饮酒戏言,说?若有一日你我权力在握,定要平分天下。”
司鹤霄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意:“我自然?记得,后来因为偷喝酒,你我又被老头子揍了一顿,那只是儿时戏言罢了...”
“但我从未有一日忘过。”李昭笑着说?,“当初我登基,若不是有你,有国公爷,有桂银,我根本活不到现?在,我从来都愿意与你共享这天下。当初你化名参加科考,我为了锉你锐气,故意只点了你探花,其实我也有私心,自古以来皆有传言,说?这探花郎是最俊俏最风流的,我身子病弱,亦是走不出这皇城,但我想看着我的少年,我的弟弟,他?意气风发地骑在高?头大马上,成为流芳千古的佳话。”
“昭哥,你真是糊涂了。”司鹤霄又哭又笑,“当着你弟妹的面,说?什么?风流。”
“弟妹。”李昭又虚弱地看向孟云禾。
孟云禾走上前去:“昭哥...”
“我很庆幸,凌云娶了你,溯儿有了你这个母亲。早年我帝位没?坐稳,又必须要凌云为我在外奔波谋划,因此我们两个大男人只知道一昧地保护溯儿,将他?圈禁在国公府,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李昭眼含热泪,“我知道,傅舞璎只教了他?文治武功,权势谋略,是你教会他?如何?过好?这一生,教他?睁眼看这世间。”
“昭哥,你不必感激我。”孟云禾揽住司语舟的肩膀,“舟哥儿也给予了我很多,日后,我也不会离开他?。”
“我很佩服你,但我还有一事想麻烦你。”李昭突然?看向李其源,“我除了溯儿之外,还有一子,我想将我这个儿子,也托付于你,他?虽贵为太子,但早年间受尽苛待,所有人都将他?当作是争权夺势的器具,无人在意过他?的感受,今日他?终于为自己活上了一回,日后,请你们帮我看顾着他?。”
孟云禾愣了一下,正好?看见李其源朝她看过来,以前李其源就曾在宫宴上用这种眼神看她,那时她还不明所以。
“司大奶奶,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摄政王妃了。”李其源朝孟云禾轻轻一笑,“我自幼受母后和太后虐待,长此以往,便特别贪恋年长于我的女子,恰好?叫端王发现?了这个秘密。那日在御花园,端王故意找来您妹妹孟四姑娘,想要她服侍于我,但那时你和溯儿走来,我一直听着您与他?说?话,竟是听得入迷了...我当时想,若我也有这样?的母亲该多好?。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碰孟四姑娘,但她扯乱了自己的衣裳勾引于我,后来大抵是为了报复,故意说?叫溯儿瞧见了我们,才惹得端王情急之下下手,伤了摄政王,这到底还是同我有关,是我对?不住摄政王。”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太子会以那种眼神看她。
她也曾怀疑过此事牵扯到太子,但后来端王一死,此事断了线索,之后在马球会上遇见太子,从太子的眼神中,她便自主地撇清了太子的嫌疑。
他?本性不坏,只是身不由己。
“昭哥,你放心,既是你的孩子,我和鹤霄一定尽力看顾,”孟云禾承诺,“祝他?完成此生所想。”
“那便好?,”李昭似是放下了心事,看向李其源,“你母后我也不会赐死她,我叫人将她送去行?宫,在那里颐养天年。”
“谢父皇。”李其源闭上眼睛,“她操纵了我的一生,如今,我终是摆脱她了。到底是我的生母,父皇愿全?了她的性命,孩儿感激不尽。”
“凌云,我走后,你不要难过。”李昭握住司鹤霄的手,轻声说?,“哥哥舍不得你难受,你过来,我有一句话想要说?与你听。”
孟云禾牵着司语舟退后,李其源也自觉地退后了几?步。
李昭握着司鹤霄的手,此生种种走马灯似的回荡在眼前,看着司鹤霄通红的眼睛,他?终是又拥住了这个他?一直视作亲生的弟弟。
“凌云,别难过,这些年我一直过得很累,现?在我终于可以去找你兰姐姐了。好?在这障碍已?经铲平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才要你帮着溯儿,不要叫他?像我一样?辛苦,我相信,他?一定会做的比我出色。”李昭拥紧司鹤霄,轻声说?,“待我走后,寻个理由叫桂银假死吧,这些年我们一直如亲人般相处,我也从未碰过她,如今,该还给她自个儿的幸福了。”
“好?。”司鹤霄已?是泣不成声。
李昭松开司鹤霄,神情看起来更是虚弱疲惫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这一生,还从未与自己的儿子独处过,我想跟溯儿独处一会儿。”
孟云禾拍了拍司语舟的肩膀,和司鹤霄,李其源一同走了出去。
司语舟坐在李昭的床前,眼神里还带着些别扭。
“溯儿,你母妃芳名陶韵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