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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书读百遍其义自现,看到了吧,学栋就是例证!再从李学栋的局促不安,夸到品格,什么不骄不躁谦虚谨慎。
高先生对李学栋这份赞赏,简直能飘满整个高家集。
晚饭时,高先生把李学栋叫过去,一起吃了晚饭,说起府试的事儿。
“这科举考试,除了功力,还讲究个时运,我看哪,你这会儿正在时运上,这府试,一定要去考一回。
“从咱们这里到平江府,一百多里路,你身子弱,最好早去两三天,歇好了再考,考完试,只怕得歇上一天,才能往回赶,这样的话,一来一回就得小十天,可得不少铜钿哪。
“你跟你大阿姐,得去一趟你们李氏族里,找族长,让族里给你拿这个铜钿,这是族里该拿的,回头你考得了功名,族里的好处多得很呢。”
李学栋一边听一边点头。
去一趟族里,看看能不能要到盘缠钱,这也是大阿姐的意思。
李小囡回去小李庄传了话,李金珠和李玉珠赶到高村集,接了李学栋,去李家集找李氏族长李大爷。
李大爷正和几个族老,在祠堂里商量清明祭祀的安排。
李金珠拉着李学栋,进了祠堂,迎着李大爷厌烦的目光,忙陪笑道:“我是小李庄文字辈李文善的大闺女,这是我弟弟,我弟弟在今年县试上,考了第三,高先生讲,我弟弟是能考过府试的,我带弟弟……”
“你弟弟是个哑巴?”李大爷打断了李金珠的话。
“不是……你讲。”李金珠寒缩往后,推了把李学栋。
“小子的先生,高村集的高先生讲,县尊也讲,我能去考考府试,平江府远,来回要小十天,我家里穷。”李学栋对着李大爷和几位族老的斜瞥和扑面的厌恶,慌乱起来。
“你先回去,这是大事,我们得议议。”李大爷从李学栋斜到李金珠,挥手打发道。
“是。”李学栋立刻缩头转身往回走。
李金珠想说什么,见族长族老们都扭过头不看她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出了祠堂,让李学栋坐到车上,推着车,垂头丧气往回走。
族长李大爷和几位族老议好清明祭祀的安排,喝了半杯茶,拧着眉头道:“说说吧,刚才那个文字辈的。”
“我们房头的,跟我家老三一个村,老三常说起这一家子,生了四个闺女才有了这么个伢子,养得太娇,三天两头的病,长这么大,说是就没怎么走过路,都是他几个阿姐小车子推进推出,他阿爹也是为了娇养他累死的。”族老李文喜道。
“这可不行,那念书可是个力气活儿,一考就是七八天,这身子骨能考得下来?再聪明也白搭。”旁边的族老不停的摇头。
他最不赞成娇养孩子,就没一个好的!
“我们李家,县头名都有过,是吧?那个头名,先头老族长待他多好,后头,唉!一事无成!”另一个族老一边说一边痛心摇头。
他们李家,县头名二名都是有过的,族里好吃好喝、笔墨纸砚的供着,可连个能考过府试的都没有,白瞎了不知道多少铜钿!
“这几年,大家都不宽裕。”再一个族老接话道。
“往后最好定个规矩出来,至少考出个秀才,才好从族里拿铜钿。”又一个族老表示了意见。
“嗯,那就这样,等他把秀才考出来再说。”李大爷见大家意见一致,一语定了音。
第4章 宽老太爷
族老李士宽从祠堂出来,背着手,慢吞吞往家走。
进了院门,李士宽站住,微微仰头,看着院子里的枇杷树,片刻,扬声叫小孙子阿壮。
“阿壮呢,去叫你三叔过来。”
正在屋里写字的阿壮答应一声,连蹦带跳的出来,往街道另一头去叫他三叔李文华。
李文华三十多岁,浓眉大眼,一脸喜相,却喜欢绷着脸以显示他很凶很严厉。李文华是李士宽胞弟李士平的长子,李士平几年前已经病故了。
李文华家离得不远,没多大会儿,李文华端了碗梅干菜蒸肉,进了李士宽家院门,将梅干菜蒸肉送进厨房,进了堂屋。
“清明的事儿,议好了?”李文华还没坐下,先问了句。
他们这一房男丁最少,象清明祭祀这样的事儿,摊给他们的铜钿,和男丁多的房头一样,可到了祀田分余粮的时候,就又是照着人头分了,因为这个,一提族里,他就没好气儿。
“嗯,跟去年一样,我叫你来,不是这事儿。”李士宽袖着手,站起来,“走,到后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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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华跟着李士宽,一前一后,进了后面的院子。
“小李庄的李文善,你知道不?”李士宽压着声音。
“不是死了好几年了?入土的时候风光得很,我听人说过。”李文华撇嘴摇头。
死了还要风光,败家货!
“李文善的独子,叫李学栋,今年县试,考了第三。”李士宽接着道。
“咦,他家还供着读书人哪,这么多铜钿?怪不得风光大办。”李文华啧啧。
再多铜钿也不该花在死人身上,真是败家!
李士宽斜瞥着啧啧不已的李文华,一声长叹。
他那个弟弟吧,老实巴交不中用,这个大侄子吧,跟他阿爹一样的不中用!
算了算了,不中用就不中用吧,至少会过日子不败家。
“你去推辆车,就说去县城看看香烛,到三岔路口等我。”李士宽不多说了,直接交待道。
“好!”李文华先一声好,随即疑惑道:“怎么不一起走?”
“咱们去趟高村集。你记着,去高村集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媳妇也不能讲。”李士宽严肃交待。
“大伯放心。”李文华不停的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他大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这不耽误他认真听话。
他这个大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精明人儿,他阿爹活着的时候,他们家大事小事就是他大伯拿主意。
他阿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侬大伯怎样讲,侬就怎样做!想啥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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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珠和李玉珠推着李学栋回到家,李小囡和李银珠正在做饭,看到三人的脸色,就知道这铜钿没要着。
李银珠盛好饭,再将一只鸡蛋用棉线勒成两半,李小囡和李学栋一人一半。
她们家去年春天孵了十几只母鸡,被三堂伯李文才家偷了几只,给先生送了两只,过年杀了一只,考县试的时候又杀了一只,如今多数时候,一天只能有一只鸡蛋了。
“阿姐,族里一个铜钿也不给,咱们怎么去平江府?”李玉珠吃了几口菜饭,忍不住发愁道。
“找人借?”李银珠的主意又多又快。
“找谁借?借了怎么还?就算能考上,”李金珠的话顿住,整个人萎顿下去,“考了府试还有院试。”
“院试要到杭州城考。”李小囡小声接了句。
“借了铜钿,万一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