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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床榻上的人脸色虽差,但面容很平静,甚至嘴角还扬着笑。

陈朝看着她的笑颜,缓缓蹲下,掀起被褥一角,将她放在床沿的那只手轻轻放进了被褥里。

另一头,迈出房门的太医们面面相觑,齐齐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还好摄政王妃不是重症,否则他们真的分身乏术。方才摄政王府派人进宫传话时,太医们其实心底是忐忑的。无关病症轻重,只是如今圣上病重,只怕太后也不会轻易放他们出宫。好在最后,太后什么都没说,直接让太医令带走了一半太医。

如释重负后,太医们边走边交谈着该怎么配方子,说的正热时,几道人影用极快的速度步入正院。

太医们停住脚步,本是闲散瞥一眼,可待他们看清来人后,他们齐齐僵在原地。

“医令,是曾老,是曾老……”

最先反应过来的太医眼眸放光,抓住了太医令的手臂一脸激动。

太医令也眼睛一亮,轻咳一声迫不及待迎上前:“曾……”

刚出一字,太医令就被人无情推开:“让路!”

太医令年纪大了,被人猛地推搡一把,直接往后仰了仰,好在身后有人,眼疾手快接住了他。待太医令站稳身子,曾老已经在几人的包围下往正房走去。而曾老,路过他们身侧时,甚至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

太医令毕竟是太医院之首,又服侍了四代帝王。寻常被这么对待,定然大怒,可如今他却笑呵呵的。

“有救了,有救了……”

院中的一众太医一脸喜色,迈进屋子的曾老神色却不是很好看。

曾老急急上前,本蹲在床榻旁的人听到脚步声转头,见到来人后他眼眸一眯。

男人缓缓起身,跟在曾老身侧的观海不紧不慢开腔。

“王爷,烦请让一让。让曾老给郡主把把脉。”

观海的语气可以说很不客气,但陈朝什么都没说后退一步,同时他的眼神从几人身上扫过。

消失多日的曾老,还有本应该在凉州的观心。就这么突然都出现了。而他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陈朝审视几人之时,曾老已经坐下,观心踏前一步,将任兰嘉的手从被褥中拿了出来。

曾老沉着脸,搭着脉,观心退到一侧,屋子里所有的视线都落在曾老身上。

在天边最后一抹光亮消失之前,曾老松开了手。

“怔仲之症,问题不大。”

这论断和太医令的一样。而早知论断的陈朝听到曾老确诊后,真正卸下心中大石。

“我去开方子熬药……”

说罢,曾老就要起身,一直被无视的陈朝沉了沉眼眸。

“曾老,开方子吧。熬药的事交由观心便好。我还有一事需要你……”

心中早有数的曾老……

“何事?”

夜幕初至,一队禁军护送着几辆马车从长公主府而出。禁军离开不久,一辆马车驶进了长公主府侧门。

华灯初上,马车停在了长公主府二门。马车停稳后,车帘掀开一角,。守在二门的小厮看到车帘露出的人脸立刻打起了精神。

“慧心姐姐,你回来啦。”

***

离二门甚远的正院偏房内,药味弥漫,观心盯着眼前咕噜噜冒着烟的药炉眼神专注,她的几步之外,观海直着身子看着敞开的大门眼神悠远,显然在沉思。

两人一坐一立,相隔不过几步,但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一阵惊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慧心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观心眉眼一动,眼眸一转,看向了立在门边的观海。而观海则是重新聚焦了神情,扫向了院门处。

院门处,一脸兴奋的一众侍女正簇拥衣着素净的慧心进院,被簇拥着的慧心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她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孩子见到突然围过来的一众人,埋进了慧心的怀里。

看到孩子埋头的位置,观海蹙了蹙眉,而观海蹙眉之时慧心刚好抬眸看来。四目相对,观海展开眉心。

慧心将怀里的孩子塞给了离她最近的侍女,快步朝他走来。

慧心走近偏房,闻到的药味的同时也看到观心。见到观心,慧心先是一怔,后是皱眉。

“怎么在熬药,是谁病了?”

同是任兰嘉的身边人,虽久未见面,但彼此之间都默契省去了那些没必要的废话。

观心未说话,只是看了看正房方向。慧心看着观心眼神的方向,神色一紧。

“怎么回事?”

见慧心露出担忧之色,观海道:“不用紧张,郡主无大事。曾老开了方子了。”

听到无事,慧心松了一口气,但她紧绷的神色却

未松懈,她向前两步,走到观海面前,低语:

“我的马车停在二门,你去一趟。”

观海:“怎么了?”

慧心看了眼身后,确定那些侍女离他们很远后转过头:“吴悠在我马车上。”

慧心话音落,不只是观海,专心盯着药炉的观心也抬头看她。

慧心:“曾老在府上吗?”

观海:“随王爷进宫了。”

慧心偏头看向观心:“药炉这我看着,你随观海一同走一趟吧。”

一刻钟后,二门处的所有下人被清退,观海站在马车外掀开了车帘。

火把照耀下,观海看清了马车内的景象。

马车内吴悠平躺着且昏睡着,他的前襟血红一片,一向清俊的脸上尽显虚弱。

观海淡淡扫了一眼,淡漠开口::“把人抬下来吧。”

***

皇宫内,静谧了许久的紫宸殿突然热闹了起来。不明所以的一众内侍宫女都被集中看守了起来,正个紫宸殿除了禁军只见太医进进出出。

陈朝没有进寝殿,而是站在殿外同魏棕站在一处。

“太后呢?”

魏棕:“去奉先殿了。”

陈朝侧目:“奉先殿?”

魏棕:“这几日都去,常常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陈朝:“……知道了!”

魏棕:“你要去看看吗?”

陈朝:“等等,再等等吧!”

这一等,便是大半个时辰,陈朝未动,魏棕也陪着他站在夜色里。直到太医令兴冲冲出殿。

这半月,魏棕日日值守在紫宸殿,看惯了一众太医的苦脸,如今太医令骤然换了神色,让他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但同时,魏棕也隐隐反应了过来,他不由站直了身子,死死盯着太医令。然后他眼看着太医令咧着笑快步走到陈朝身侧,凑到陈朝耳边低语了两句。

太医令声音很小,魏棕听不清。只见陈朝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去吧!”

太医令走了,魏棕看向陈朝:“如何,太医令怎么说。”

陈朝很淡然:“配出解药了。子山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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