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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巡视自己的地盘一般,曲灵便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说:“不好意思啊,家里头的凳子都搬走了,要不进屋里去,在炕沿上坐坐?”

那女同志便顺着她的意思,进到了外屋,站在正中的位置,就能把东西两屋的情况看个清楚。

曲聪把屋子打扫得非常干净,就连顶棚、边角位置的用掸子掸过一遍,几年前糊的白墙微微泛黄,但洁净非常。

“很干净!”那女同志肯定着说,“这房子你们住得很精心。”

曲灵笑着说:“是啊,这是公家的房子,我们一直都小心爱护着。住了这么多年,对这房子有感情了,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是希望给下一户人家减少些麻烦。”

女同志看她的目光就温和了许多,说:“你是个懂得为别人考虑的好同志。”

曲灵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辫子,将曲聪搂到前面来,说:“其实我就是动动嘴皮子,干活的事儿都是我妹妹干的。”

女同志目光转移到曲聪身上,曲聪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曲灵笑说:“不好意思啊,我妹妹在上高一,平时就是个腼腆,不爱说话,只知道埋头干活的。”

女同志点点头,说:“上高中啊,那等高中毕业了,可以来参加均州矿的招工考试。”

曲灵脸上露出惊喜的光芒,忙问:“真的可以吗?”

均州矿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自己自足,主要招聘自家子弟,虽然也会对外招工,但从来都不是公开的,基本上就是为有关系的人准备的,这位女同志说这句话,就是要给曲聪一个招工名额的意思。

曲灵见这女同志穿着不俗,想着该是个干部,将曲聪推到前面来,就是想着明年她就要毕业了,多认识一个人,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却没想到,竟有这样的惊喜!

女同志点点头,说:“我是人事科的秦丽霞,等你妹妹毕业了,可以让她来找我,不过,得参加矿上统一考试,通过了才行。”

曲灵忙拉着曲聪朝着这女同志鞠躬,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人家能给参加考试的机会,就相当于给了个入门券,凭着曲聪的成绩,通过矿上的考试还是不难的。

女同志带着小女孩又稍坐一会儿,这才离开。

两人送到院门口,目送着两人走远,曲聪重重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生活在梦里头似的,声音飘忽地问:“姐,这么说,我明年毕业,就能有工作机会了?”

曲灵说:“是啊,聪儿,你的工作解决了!”

姐妹两个忽然就同时地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后,曲聪才问着,“姐,那位人事科的干部,干嘛忽然给我个工作啊?” 网?阯?F?a?B?u?y?e?i??????ω?e?n?Ⅱ???2???????????

曲灵稍作思索,“她大概就是这房子的下一任主人,给你这个工作,也许是给咱们识时务的谢礼吧。”

“啊,姐,可她干嘛要给我啊,给你才对呀!”曲聪立时有些着急起来。

曲灵连忙搂住堂妹肩膀,安抚着她说:“给你才最好。我想要的,她帮不上太大的忙,给你,却让咱们得到更多。”

曲聪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曲灵这番话的意思,但仍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曲灵又说:“也许,她刚刚过来,就只是想来看看自己未来住的家,可看你给打扫得这么干净,一高兴,就给了你这个机会。”

曲聪知道堂姐是在安抚自己,这是一个工作名额,又不是一块糖,一分钱,随便的给就给了,即便是临时起意,也是因着堂姐让出房子的关系,绝不可能是因为自己打扫得干净。不过堂姐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必要再计较,以后记着堂姐的好就是了。

第35章

搬新家晚间,在每周一次的“青工营”……

晚间,在每周一次的“青工营”交流会上,开始进行到“批评和自我批评”环节时,没等李月梅绞尽脑汁寻找攻击自己的点,曲灵率先站起来,声音高亢地说:“我今天想要批评的是我自己。”

李月梅正为又被曲

灵抢了先而懊恼,听见了她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交流会的这个环节叫“批评和自我批评”,可谁会批评自己啊,那不是傻吗?你自己都觉得你有问题,那别人怎么看?批评别人凸显自己,都嫌不够,还批评自己?脑袋瓜子被耗子给吃了吧?

李月梅跟曲灵明争暗斗了这么久,从一开始还能偶尔占到上峰,到最后完全被她所碾压,对曲灵这个人的阴险狡诈程度颇有了解,她可不认为曲灵真的忽然便傻了。

她肯定憋着什么坏呢!李月梅抱着这样的心思,专心地听曲灵批评她自己。

“……我父亲去世后,我成了孤儿,矿上照顾我,让我继续住父亲生前分的房子里,而我,居然没有意识到我这是占了公家的便宜,居然继续住了这么久,直到前两天,我才意识到我的行为多么的无耻,我只是均州矿上一名普通的、新参加工作的职工,怎么能占有超出我级别很高的房子呢!”

曲灵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愧疚和懊悔之色,李月梅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要不是非常了解曲灵是什么样的人,真就被她这表情给骗了。

她往四周去看,其他人没有因为曲灵自己说的占了公家便宜的事情而谴责她,批评她,反而露出一脸的同情。

李月梅想要张口,告诉大家,“这个女的是装的,她把你们一个个都给摸得透透的,知道怎么说,做出什么表情来,会博得你们的同情,你们都被曲灵给算计了!”

她还想让曲灵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不是要自我批评嘛,那就批评你好了!

可事实上,李月梅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她非常清楚,这会儿大家都被曲灵的情绪带动了,这会儿谁站起来唱反调,就是大家伙的敌人,她会被大家一起群起而攻之的。

怪只怪,曲灵这个人从一进入到“青工营”就装得太好了,她干的是最辛苦的工作,不管是扛木头,还是做井下电工,都从来没有女同志涉足过,她那个工作强度,那几个身高马大的男同志都表示做不了,她却都坚持下来了,而且都让老师傅们赞不绝口。

有不少“青工营”的同志帮她打抱不平,觉得她肯定是被人背后算计了,可每次她都说“应该不会吧,我又没有得罪过人,就是有人算计我也没关系,我也没损失什么,多干点活又死不了人,能多为均州矿做些贡献,我就是再累,心里头也是甜的!”

这话说的,真是让人牙酸,李月梅自认为自己也是个厚脸皮的,可这样的话却也说不出来。

可李月梅却也不得不承认,尽管曲灵说的话非常的虚伪,但做到了言行合一,她说要多多为均州矿做贡献,做均州矿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她就真的不叫苦不叫累,坚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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