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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午休过后,准备上学之时,曲奶奶:“一会儿,我就跟你二婶一块回去了。”
这本来就是之前说好的,曲灵不意外,握住奶奶的手,说:“奶放心,我自己能过好日子的。”
“奶信你,你是个有成算的孩子,等你放假了,就回家来。”曲奶奶像往常那样,殷切地叮嘱着同样的话。
一边的黄春妮反而不好意思了,她那会心里头不舒服,才说了那话的。现在不是农忙时节,曲奶奶在家里,也就是做做饭,喂喂家里的两只鸡,再做些杂活,不至于离开她就忙不过来。
她忙说:“妈,你留在这里多待几天,我……”
曲奶奶打断她的话:“我跟你一块回,我瞧着曲灵一个人的日子也过得有模有样,我放心了,就不留在这里吃曲灵的口粮了。”
他们这次来是带着两人的口粮来的,还给曲灵带了不少粮食,咋也不至于吃曲灵的口粮,黄春妮知道婆婆这是随口扯的理由,但也代表着主意已定。再看着大侄女的时候,不免目光闪烁,起了愧疚之感,心觉自己太小心眼了,迁怒到了侄女儿身上,她现在只剩下一个人,已经够伶仃的了,还因着自己,婆婆不能留下来陪着她。
心里头暗暗下决心,以后要对曲灵加倍好才行。
奶奶和二婶走后,曲灵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下午放学回家,推开院门,没有炊烟,没有人声,她惆怅了一会儿,便又带着笑容生火做饭。
6月末,均州市所有中学举行了联合考试,曲灵发挥正常,考得不错,她准备拿到入学通知后,就到奶奶家住一段时间。
7月中旬,她在不安之中,终于拿到了通知书,马上赶去邮电局,找了曲广军,问了今天有没有曲家村的牛车过来,听到肯定的答复后,立刻回家收拾东西,又奔去邮电局。
这里是曲家村老乡们的一个聚集点,有牛车来往村里和城里,都在这里上下车的。
在牛车上逛荡了半个小时,解答了老乡们各种充满好奇的问题后,终于到了曲家村。
曲家村,是老曲家的聚集地,村民一多半都姓曲,都是沾亲带故,就像刚刚那一车六个人,里面有两个叫大爷的,一个叫奶奶的,一个叫婶子的,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是她的叔叔辈儿。
以前被这些村人围绕着,她只会躲到爸爸身后,顶多叫叫人,勉强笑一下,看着爸爸耐心地解答那些她觉得愚蠢可笑的问题,还乐在其中,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虽然她不像爸爸那样谈笑风生,但也感受到了这些问话之中的善意。
在村大队部下了车,曲灵跟各位长辈们一一道别,答应会去他们家里做客,便提了行李往奶奶家走去。一路上,又跟许多面熟的人打了招呼,叔叔、大爷地叫着,其中一位跟曲奶奶年纪差不多大的,关系很不错的三奶奶拉了她的手,说:“小妮儿,你是知道你奶病了回来伺候她的吧,可得好好伺候着,你奶这一辈子不容易!”
曲灵一惊,忙问:“我奶病了?啥病?”不等
三奶奶回答,她便又说:“三奶我先回去看我奶,先走了。”
说完,人就跑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顾不上跟院子中的二叔打招呼,就奔着奶奶的房间去。
尤带着夏日炎热的正房里,曲奶奶躺在炕上,紧闭着双眼,脸色蜡黄,胸口快速地起伏着,12岁的堂妹曲聪半坐在炕沿上,旁边放着只洋漆盆子,她投了毛巾,擦擦奶奶鼻尖上的虚汗,又小心地将毛巾盖在额头上。
听见动静,曲聪往门口看过来,看见是曲灵,面色一喜,脸上现出笑容叫了声“大姐,你回来了!”
曲灵朝她点了下头,快步走进来,焦急地问:“奶怎么了,病几天了?去卫生所了没?”
曲聪稍微稍微想了下,说:“奶身上不自在得有半个月了,身上发疼,没精神,奶说有点中暑,没大事儿,可三天前,奶就起不来炕了,老是发烧,出虚汗。去了卫生所,给开了去痛片,我爸想送奶去市里大医院,可奶怎么也不肯去。”
曲灵坐到另外一边的炕沿,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摸着奶奶瘦出很多褶皱的脸,心疼地轻声叫着:“奶。”
曲奶奶有些费力地张开眼睛,看见了曲灵,扯了扯嘴角,有些吃力地说:“灵儿,你来了。”
曲灵心下愈沉,忙说:“奶,是我,咱去医院。”
曲铁民也进来了,一脸担忧地附和:“妈,灵儿都让你去医院了,咱就去吧。”
曲奶奶费力摇了下头,说:“我没事,趟两天就好了,不去医院浪费那钱。”
这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喉咙像是拉风箱一般,丝丝拉拉,好似随时都会因为供氧不足,让火苗断掉。
曲灵转头跟曲铁民说:“二叔,跟大队借牛车,咱把奶送市里医院去,这样拖下去不行。”
曲铁民这两天因为曲奶奶的病情焦心不已,去痛片吃了,土方法用了,但曲奶奶始终不见好,他早就说要带着去市里的大医院,家里头这几口子人轮番的劝,可曲奶奶就是不答应,逼急了就气得喘不过气来,不敢再劝,还想着要不趁着曲奶奶昏睡的时候偷偷把她带走,可又怕她醒了之后闹,反而加重病情。
村里头亲近的老人过来看了,都摇摇头叹息,提醒曲铁民早点准备后事,可曲铁民不乐意,他刚没了大哥,不能再没妈了。
他心里头很清楚,他妈这么固执着不肯去医院,就是猜着自己病得很严重,怕到时候人财两空,就想就这么走了,给她这个儿子省些钱。
他妈越是这样,他就越难受,幸好,曲灵来了,曲灵的话老太太应该还是能听的。
却谁知,曲奶奶听到曲灵的话,反应也很强烈,她伸出干枯的手掌,在空中挥舞着,做出推的动作,而后费力要想坐起来,失败之后倒在枕头上,不停地重复着两个字“不去,不去!”
曲灵不明白曲奶奶这个一向讲理明事理的老太太怎么就忽然这么固执了,她看着奶奶这个样子,心都碎了。
她忍住泪水,抓住老太太的手臂,柔声说:“奶,我都没爸了,不想再没了奶奶,你才跟我说过,要照顾我,供我上高中,你忘了吗?你不好起来,咋供我啊?”
曲奶奶手臂安静下来,由着曲灵抓着放平在炕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不哭,不哭”,有口水不自觉地从嘴巴里流出来,小堂妹曲聪忙抽着鼻子拿了毛巾帮她擦干净。
曲灵继续说:“奶有个事儿我没跟你,有人想抢我上高中的名额,还想抢我的“铁梅”,他们都是欺负我成了没爸的孩子。”她将李小志还有闵学青的事儿加油添醋地简单说了一遍。
曲奶奶一听这话,疲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