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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虽然她极快地抹去,但还是被袁黎察觉。

眼尾微红,盈盈眸光,似是刚哭过,她是在为自己哭吗?

她....难道在担心自己?

除了魏国公,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活。

袁黎觉得所有人对他都一样,毕恭毕敬的,胆小谨慎的,魏国公说是因为他们都在畏惧自己的武力和权力。

所以那些人仿佛都戴着一样的面具、说话、语气、行事都尽数相同。

袁黎觉得人都好生无趣。

这典狱里,除了

有时候魏国公会对他变变脸,其余人都一样,敬他、怕他,又讨厌他。

这世上唯有谢循真心待他。

而此时,他盯着姜时愿眼角的那滴晶莹,发现了另外一个人。

袁黎抓着脑袋,愁容聚在一起,看着姜时愿的眼睛越来越红,欲坠未坠的眼泪越积越多。

完了...完了....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要是被沈浔知道不得打死他?

此时,铜锣敲响,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胜者为一百号。”

胜负已定,全场满是唱衰声,都在哭着血本无归。

姜时愿身旁的执灯人大惊失色,赶紧再次查看盒中的木牌,娟秀字体写的正是第一百号。

怪了,莫不是在世女诸葛、料事如神?

不对,他忽然意识到,这第一百号少年也许那位姑娘设计送过来搅局的。

天外天把控严格,每一位少年刚送来的时候都曾仔细检查过脉海。

而这第一百号少年的脉案上分明清清楚楚写着资质平平、是个白人,怎地突然短短时间武功又变得深不可测。

这一切的解释只能有,这少年肯定是提前服用了化解内力的药物,跳过检查。

都怪时间太急,没有仔细审查。

竟然捅下了这天大的篓子。

姜时愿压下的本金一百,加上之后又向天外天赊款的一万两白银。

这倍率翻的,哪怕现在给他一个珠算盘,他也算不出,这究竟要赔多少钱?

可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么多的时候,他得赶紧报告楼主,于是面不改色朝着姜时愿道贺:“恭喜姑娘未卜先知,成为今晚最大的赢家,核对各方手续和银钱需要不少时间,烦请姑娘在此稍等我片刻。”

姜时愿点点头。

斗兽场落幕,人潮如烟散去。

姜时愿花了些银子打点斗兽场中的守卫:“小女子今天运气好,压对了宝,这些银子不成敬意都是孝敬给诸位大哥的。”

而后,她又指着袁黎说道:“大哥,你瞧我能翻盘,全靠斗兽场中的小郎君,可否放我跟他进去说几句谢谢。”

守卫掂了掂银子,撑首假寐:“速去,我就当没看见。”

“多谢大哥。”

姜时愿进去斗兽场,来到袁黎的身前,从怀中掏出素帕小心翼翼地擦着他额间的汗珠和血渍,眸光微动。

就连魏国公也不曾做过如此亲昵的举动,袁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谢谢两个字含糊地哽在喉咙间。

他生来不会说谢谢。

计划顺利进行,姜时愿瞅了眼在旁踱着脚的侍卫,以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长话短说:“袁黎,待会儿他押你回地牢的时候,你赶快趁机逃走,这里有几包迷香你先拿着....”

说罢,她强硬把几包白粉塞到袁黎的手心中,提前开口堵住他的嘴:“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不需要,但....你收下吧,收下能让我安心些。”

“今夜谢谢你,袁黎。”姜时愿轻声笑道。

袁黎看着她的眼尾有一点点红起来,只好无措地答应:“但是,那你呢,你要留在这里吗?我...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你放心我在天外天之时已经给过顾辞信号,他估计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我不会有事。”

姜时愿摸着袁黎的头发,莞尔一笑:“你回去帮我照看沈浔可以吗?”

“我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独孤府,怕暗河之人会随时找他下手。”

袁黎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

身后拿着弯刀的侍卫,敲着铁笼:“姑娘聊完了没有?”

姜时愿娉娉婷婷站起来,爽快答道:“聊完了,多谢大哥宽容。”

守卫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又给袁黎带上锁链,返回地牢的途中差点又和匆忙赶去斗兽场方向的执灯人撞在一起,守卫拍了拍衣襟,瞅着那道慌张的背影龇道,“赶着去投胎还是去撒尿啊,不长眼啊。”

人走后,倏然,守卫的脖子被一道铁链捆住,他极力挣扎,可又无可奈何,袁黎的力气大得吓人。

守卫渐渐没了力气,腿蹬了几下,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袁黎紧记着姜时愿的吩咐,逃出天外天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独孤府。

灵堂中,白帆飘飘,一节节铁钉被锤子节节敲打进棺材之中,众人也都沉浸在送独孤夫人的哀痛之中,往火盆中丢着冥纸,泣不成声。

哀痛之情中,却见一人贸然闯进灵堂,不仅如此,他未着孝服,脸上还带着血色。

冲撞死者,独孤忆柳忍无可忍,搬出独孤府的威严,厉声吩咐着侍卫拿下袁黎。

盛怀安及时出声,神色焦急:“你这么慌张,可是阿愿出了什么事情?”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到此刻独孤忆柳的脸色有多难看,更没有注意到他情急之下喊出的不是姜时愿,而是阿愿。

“沈浔呢?我为什么没有见他?”

“他不是在这守灵吗?”袁黎四处张望,皱着眉头。

“他早已不在这里了,今早你们出门后,他也跟着出去了...”盛怀安。

袁黎恶狠狠地撰着他的衣领:“出去了?他可有说他去哪了?”

“没说。”

“你怎么不拦着他?”

“我又如何能拦得了沈公子?”盛怀安反问。

*

“姑娘久等了,我们账面上已经没有足够的银两,恐怕无力赔付给姑娘。楼主想问姑娘可愿一见,共商解决之法?”赶回来的执灯人重复着楼主的话。

计划顺利进行,她马上就能如愿见到天外天的楼主。

但同样的,她也知道这其中的风险。

天外天常年在黑白两道边缘,买卖孩童办猎宴积攒财物,却又能屹立这么多年不倒,可见其楼主的本事,定非一般人,可能还与官商勾结。

有如此深沉城府、老谋深算的人,估计早就看出来了姜时愿今夜是来搅局的,也应猜到她的目的是自己。

而他愿意一见,说明也做了对应万全的准备。

姜时愿猜想,是鸿门宴的可能性非常大。

她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从给顾辞发信号至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算着脚程,顾辞应该快赶到了....

“姑娘还有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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